第4章 母女俩尴尬相会
姜晓珠一边跟着海蕴月排队做体检，一边小声说道：“这个工作多么好，虽然领导讨人厌，但是稳定呀！”
海蕴月指了指手机，快速打字回复道：“从我入职开始，所有人劝自己和劝他人的最大理由就是稳定，稳定稳定一直和我谈稳定，就这么稳定到退休那一天，然后没有力气再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我拼命工作的初衷是为了生活，不由衷地变成为了活着，最终生活里只有工作了，变成为了工作而活着！”
姜晓珠看了以后，若有所悟，用手机快速打字回复道：“那你的存款够吗，裸辞可是很危险的。辞职以后想好干什么了吗？”
海蕴月刚想回复，就到她和姜晓珠体检和收集信息。
两个人做完体检和信息采集，姜晓珠伸伸懒腰说道：“想不到这个事情还真的挺累人，隔三差五来这么一出，真的是折磨员工。”说完，大口吸了一口手上的巧克力榛子奶茶，流露出幸福的微笑，感慨道：“这个巧克力榛子奶茶可真的是太好喝了！”
海蕴月背靠着栏杆，伸了伸疲劳了一天的脖颈说道：“等会儿你和我去给一个不久前离职的一个女同事收拾桌子，她离职结婚去了，连自己其他物品都不要了！”
姜晓珠眼睛又闪烁着八卦的火光，问道：“那是什么样结婚对象呀，帅不帅呀，很有钱吗？”
“不知道呀，从来没有见过！我也是帮她收拾东西，看见她对象给她写的卡片‘Mr.W’，可能她老公姓王还是姓吴吧，这两口子都喜欢玩神秘，一个从来没有秀过男朋友，一个给女朋友写卡片，竟然是打印字体！我还以为她老公人很不错，之前她好像说，就算结婚也不会离开公司，结果还是大男子主义，一结婚就让老婆辞职！”
“你就别瞎操心了！那你干完这个月就走呀，那我还真的舍不得你，本来想和你进同一家公司，想不到你要继续追寻你的梦想，虽然有些失落可惜，但是更加为你开心，这才是我认识的蕴月，永远向着自己的目标奋斗，没有任何挫折可以打倒你!”
姜晓珠高兴说着，手机来消息，看了一眼群消息，姜晓珠气到翻白眼。
“哼！喻憬阳拍完广告，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我和同事们打听，他和咱们公司的二小姐，你的老熟人，康恩书去吃饭了！康恩书很早就是他的粉丝，他的演唱会基本每一场都去看，她对他的痴迷程度，你应该是最清楚的！难怪她之前一直刁难你！群里说，二夫人之前还为此发脾气呢！现在倒是改了性子，那还不是因为他现在炙手可热，身价不一样了！你都不着急吗？”姜晓珠说完，一把夺过海蕴月手中的奶茶，恨铁不成钢地望着海蕴月。
海蕴月夺回奶茶，双手紧紧地捧着奶茶，仿佛是最珍贵的宝物，说道：“干嘛呀，干嘛抢人家的奶茶，是还挺好喝的，你不是也觉得很好喝！我现在马上就要离职了，而且兜里也没有几个钢镚，全让我平时吃吃喝喝花光了。这只能怪这个世界上为什么好吃的东西那么多，而我的工资又那么微薄，根本就是入不敷出。辞呈我已经给人事部递上去了，这个月干完我就走，但是哈，我还没有跟我妈妈说这个事情，我妈那个脾气你也知道，我准备找时间去和她说！”
姜晓珠听完，一脸担忧地看着海蕴月，忍不住为她忧心，说道：“可怜的蕴月呀，自求多福吧！没事练练金刚不坏之身吧！”
天色已经渐渐沉下去了，夜色慢慢爬上了它的舞台，城市的夜空，让纷杂的霓虹灯点亮得热闹又繁忙！海蕴月下了班，今天已经是她上班的最后一天，她本来之前想好早点和妈妈说，可是太害怕了，一晃一个月竟然就过去了，结果一下子就拖到最后一天，甚至还想继续隐瞒。
海蕴月犹豫再三，还是按响了门铃，自从开始工作以后，她就搬出来自己居住，随着工作能力提高，逐渐从地下室搬到同事合租的阳台，拉个窗帘就是她的空间，又从合租的阳台搬到合租三居室的一间，到现在自己一个人住一个转过身就差不多到头的一居室。虽然这个一居室小的都不敢多买东西，但确是她一个人的空间，她感觉非常安心，她自己也将这小小的一居室布置出家的温馨！
以免和妈妈相处尴尬，母女约定好一个星期见一次面吃一次饭，结果不是妈妈太忙有事情外出，就是海蕴月加班，两个人经常错过。好像渐渐从小时候无话不谈，到长大后无话可谈，呆在同一个空间，就感觉空气像凝固了一样尴尬，两个人不是尴尬地彼此刷手机，就是没话找话，接着是更加长久地沉默。
海蕴月这样想着，转身准备离去，不如下次再来，反正见面彼此都不开心，不是冷战就是自己单方面挨揍，永远没有有效的沟通！但是想到的确很久没有和妈妈见面了，上面见面都忘记是什么时候，想到这里，她选择继续等段时间。
海蕴月在外面无聊地发着呆，思绪飘到很久之前，当时她还只是一个高三的学生。
“妈，我的准考证不见了！”
海蕴月妈妈也很着急，不可思议地说道：“怎么会呢，你明天就要参加考试了，再好好找找！”
海蕴月着急地东翻西找，但是都没有找到，一种惊恐的直觉像触电一般席卷她全身，她突然停止手上的翻找，直愣愣地望着自己妈妈，冷静地说道：“我怀疑在她房间里！”
海蕴月妈妈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的，妹妹不会这样的！”
海蕴月心中恐惧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不顾妈妈的阻拦，一把子用力地推开了她的房门，房间里贴满了她最爱男明星团体的海报，空气中充斥着男明星同款香水味道，床上也放着几件她的衣服，几件短袖也是当红男子团体的周边。海蕴月凭借自己的直觉，直接来到她的书桌，正经的教科书没有几本，几乎清一色都是男明星的封面杂志，她简单翻看着这些杂志，没有，都没有，难道是自己误会了她！
“啪！”灯光打开了，女孩站在门口，像裹着毒药的水蜜桃，诱人但是危险，她恶狠狠地瞪着海蕴月的妈妈，说道：“阿姨，这个是怎么回事，你说把我当亲生女儿看待，现在你的女儿在翻我的房间，这算怎么回事！”
海蕴月的妈妈不好意思地拽着海蕴月低头认错，说道：“恩书呀，阿姨对不起呀！明天就是蕴月高考的重要日子，一时情急！”
“情急就可以翻人家东西吗？只有她要考试吗，我也要中考了，我的成绩也可能被她这种行为影响！当时多少女人追我爸爸，比你有钱，比你漂亮，多得是，要不是我替你说好话，你觉得我爸爸他为什么要和你谈恋爱！”
海蕴月找不到准考证，准备承认自己的过错，但是听到她这样贬低自己妈妈，心中一股火气，正准备发作，就让自己妈妈用力地摁了下去，让她低头给恩书认错。
恩书见到海蕴月被逼着给自己道歉，心里好不畅快，嘴角是难以掩饰的得意和讥讽，眼睛傲气地斜视着，双手环抱在胸前，俯视傲慢地看着被逼无奈，让她妈妈按着低头认错的海蕴月。
海蕴月一身傲骨，不服气地准备抬头，不经意的一眼看到了垃圾桶里写有自己名字的纸条。
海蕴月一下子像炸了毛的战斗鸡一样，奔向了垃圾桶，恩书一下子从嘚瑟变成脸色惨白，海蕴月没有一会儿就从垃圾桶里找到了已经撕成碎片的准考证，然后环视了周围贴满的男明星的海报：喻憬阳的海报，喻憬阳的杂志封面，喻憬阳的短袖周边，没错，她就是喻憬阳的狂热粉丝，自从发现自己和喻憬阳是小学同学以后，就开始疯狂找自己的茬！
想到这里，海蕴月血压一下子升上来，怎么可以因为这么幼稚的恩怨，毁人前程！
“啪！”，清脆的一声，海蕴月狠狠地甩了恩书一个耳光，打完自己的手掌都在发麻，恩书一个踉跄差点撞在门框上，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恶狠狠地瞪着海蕴月。
海蕴月不惧怕，撸起了袖子，气愤地望着恩书，恩书突然双眼含泪，楚楚可怜，哭着说道：“爸，她们母女俩欺负我，翻我房间，还打我巴掌，我也马上要中考，又不是只有她海蕴月要高考！”
海蕴月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高大的身躯，按照他这个年纪，算是英俊的面庞，那双什么活也不干的手，此时捏得青筋暴起，整个人脸色很难看，一种阴狠的目光，似笑非笑地望着海蕴月，海蕴月让他看得，不禁心里发毛。
“啪！”更加清脆的声音，仿佛苹果硬生生掰碎成两半的力道，下手的狠辣可见一斑。
海蕴月捂着脸，强忍着泪水不让它从眼眶里面流出来，不可思议，带着肝肠寸断的失望看着自己的妈妈：“你可以打我，但不能因为这种事情打我！”
康恩书看着海蕴月挨了巴掌，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热闹，躲在自己爸爸身后继续装可怜，海蕴月对着康恩书和她爸爸气愤地吼道：“你们欠我的这一巴掌，有机会，我一定会还给你们！”
海蕴月愤恨地推开了家门，冲入这一望无际的夜色中，只留下奔跑的脚步声。
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从海蕴月身后传来，这个世界上，她最在乎又唯一害怕的人，她的妈妈，正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海蕴月的妈妈，看见海蕴月在门口也不免吃了一惊，明显受到惊吓，身子像乒乓球用力地扔在地上的瞬间，原地弹了一下，然后往后退了一步，说道：“你怎么今天突然来了，到了这周我们吃饭的时间吗，上周我们吃过饭吗，我们上一次吃饭是什么时候！哎呀，我这个脑子，现在越来越不行了，全部都给忘记了，你怎么不进去，哦哦哦，我换了锁，你没有钥匙，你进不去，瞧我这脑子。刚刚下班，身上难免沾了些味儿，你等一下，我马上去洗澡！”
说完，有意回避了一下海蕴月，就赶紧打开门，就脱了鞋子，把手往门口放的柠檬水浸泡一下，又拿酒精朝全身喷了一遍，就赶紧用卫生纸擦擦手，扔进附近垃圾桶，就去卧室拿上干净的换洗衣物和浴巾，就去往卫生间洗漱了。
海蕴月朝四周看了看，不知道为什么回自己家，有种去很久不联系的远房亲戚家做客的感觉，可能只有回到她自己的一居室小出租屋，她才觉得放松！她僵硬地换好拖鞋，看了一眼四周，家里还是老样子，一些都是陈旧的感觉，空气中也还是那些熟悉的味道，许久没有闻到，还有一点想念。
身体比她先一步放松，心灵还在紧绷，身子已经舒舒服服躺在沙发上，开始播放自己喜欢看的动画片，一看到动画片，海蕴月又开始一脸傻笑。听见妈妈在浴室差不多洗漱好了，她立刻麻溜地关好电视机，然后抚平让她躺的有些褶皱的沙发，立刻像要升旗帜的少先队员一样端正站起。
她妈妈一出来，就看见海蕴月站如松一般望着自己，不免也有点紧张尴尬：“我去吹一下头发，你自己坐一会，看一会电视，你喜欢的动画片今天好像有的播，就当自己家，就把这当你那一居室出租屋！”
海蕴月恭顺地还鞠了一躬，说道：“好的，阿姨，我会当自己家的，不是，好的，妈妈，我会随意一点的！”说完，又如一块钢板一般笔挺地坐在沙发上，庄严肃穆地看着电视上的动画片！
她妈妈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看个黑猫警长，至于这么严肃吗，我马上吹完头出来，冰箱里面有泡面，你饿了就自己用电磁炉煮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