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无韵之离骚史书也能有文采

《史记》既是一部史学著作，也是一部文学著作。是汉代文学中最有代表性的著作之一，所以鲁迅在说它是“史家之绝唱”时，也说它是“无韵之离骚”。

◎ 人物典型化

《史记》作为纪传体史书，主要内容是人物传记。司马迁以文运事，史笔与文笔交叉运用，集历史的严肃性和写人的典型性于一体，很好地将历史与文学统一起来。首先是人物的选择，司马迁并不以血统尊卑和爵秩高低为准绳，而是以社会作用选择最有代表性的人物入传，也就有利于典型化的创作。其次，在历史规范的已有事迹中进行典型化的创作，主要手法是先选择历史大事，突出人物的个性；然后选择人物特点立意，表现某种思想。

◎ 互见法

由于《史记》中的许多人物是有关联的，所以在相关人物的写作中，司马迁就用了互见法。主要有以下几种方法：一是人物的本传着意刻画人物形象，集中叙述和描写那些与人物相关的矛盾斗争最尖锐、最激烈的事件，突出人物的主要精神面貌，而将人物的侧面载于他传。二是将有广泛历史联系的人物构成强烈的对照，在对比中突出人物个性。三是传赞互补，用以表现强烈的爱憎感情，刻画人物形象。四是重复累书，用以突出人物的伟大。

◎ 情节故事化

为了更好地把人物典型化，司马迁常把人物的言行变为生动具体的故事，用以揭示人物的思想面貌，着墨不多，却能表现出人物特有的个性。如《淮阴侯列传》中韩信受胯下之辱的故事，表现了他忍耐的性格，映照其不背德汉王，即使被夺兵、徙封、诈捕、降爵都逆来顺受。《史记》中人物传记最精彩的篇章，也多是故事性最强的名篇，如《刺客列传》《游侠列传》等。

此外，在人物塑造方面，司马迁还特别重视细节描写和大场面的表现。一个细节，长的可以是一个故事，小的只是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或者一个闪念。正是这些细节的存在，生活具象感跃然纸上。大场面的描写，都可以画、可以雕、可以塑，可以搬上舞台和银幕。

司马迁的文学观

如果要研究《史记》的文学性，就必须要了解司马迁的文学观，因为司马迁的文学主张，是他进行创作的起点。

互见法的运用

在写《史记》中的人物传记时，司马迁运用较多的就是互见法，把文学和历史很好地结合在一起。

◎ 叙事散文化

《史记》人物传记的本质是一种散文叙事，其中非人物传记的篇章大都带有政论色彩，更是典型的散文叙事。司马迁的散文艺术成就，代表了汉代文学的高峰。司马迁继承了《左传》历史散文的传统，又从《国语》《战国策》和诸子散文中吸取营养，发展创造出独具特色的太史公风格。其最大的特色就是在记事实录中善叙事理，叙事和说理交融合一，天衣无缝。另外，司马迁在写历史人物时，还熔铸了鲜明的爱恨感情，使《史记》行文深得《离骚》情韵，能使人产生共鸣，从而增强了人物形象。写史原则上不需要夹带感情，而文学创作则需要浓烈的感情，司马迁很好地将二者统一起来，这正是其不平凡之处。

◎ 讽刺艺术

讽刺的表现形式是用尖锐而诙谐的语言对假恶丑的东西加以揭露、嘲笑和谴责，目的是通过对假恶丑的否定，达到对真善美的肯定，并使人们在欣赏讽刺艺术中得到审美的愉悦。司马迁在《史记》中就用了许多讽刺艺术，其主要类型有以下几类：一是状摹本人自矜声色的心态以讽喻；二是引用他人之语以讽喻；三是借秦讽汉；四是用以褒为贬的反写法以讽喻；五是记事两出，故为破绽以讽喻；六是记事雷同，周而复始，相映成趣，构成讽刺；七是用无声的沉默以讽喻。总之，司马迁的讽刺艺术随文变化，不可尽举。

◎ 语言特色

司马迁是先秦散文艺术的集大成者，他既吸收文人锤炼的书面语言，也接纳人民大众的生活语言，并加以创造性地运用，形成了独具艺术魅力的《史记》语言，其中最突出的两个特色是通俗化和个性化。通俗化的书面语言表现在以下几方面：一是引用先秦文献资料，对其中古奥难懂的古文进行汉代通行语的翻译；二是大量采用和提炼民歌谣谚，以及方言俚语叙事，丰富了语言的内容，提高了语言的表现力；三是行文造句散文化，句式长短相间，参差错落。在司马迁的笔下，历史人物的话语具有很大的个性色彩，通过这些语言，使各个人物的情态如在眼前。

浓郁的抒情性

史书写作本来是不应带有个人色彩的，但司马迁的《史记》中却带有鲜明的爱恨感情，这正是其文学性的体现。下面通过司马迁对历史人物的评价来说明。

绝妙的讽刺艺术

司马迁主张文学应反映现实生活，并刺讥时事，所以他效仿《诗经》，在《史记》中使用了许多的讽刺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