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竹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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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007重蹈覆辙(下)

湘竹一惊,“小时候的昝唯?”

她快步走去,想把那小孩赶走。但那小孩看不见她,也摸不着她,毫无用处。

她看着两人,看着昝唯被人打得鼻青脸肿。

“咔……咔……嗞嗞……”

湘竹睁眼,感觉手下面有什么软乎乎的东西。

“我去!”

是一张脸皮。湘竹仔细一观察,有一点眼熟……嗯,真是不巧,这分明就是柳海本人嘛!湘竹不顾这三七二十一的了,直接把脸皮往袖子里一揣,起身朝四周大喊:“昝唯!昝唯!你在哪?”

四周熔岩滚滚,岩浆表面时不时冒出几个泡,再而破掉。自己身处的,正是七十二层炼狱中的“炭火藏身”。湘竹身为前皇帝自然是去过一两次的,不过都是看其他人受尽折磨而死,具体逃出的方法,湘竹压根就没记过。绝望之余,湘竹用一点仅存的求生意识规劝自己拿起生命中唯一的一丁点希望——一块石头。湘竹拾起石块,把它从悬崖上扔了下去,还找了一个枯枝用来计算。

“一秒,两秒,三秒……”

并未听到有落水声。

“无底吗……”湘竹碎碎念。

“姐——,姐——”昝唯的声音突然出现,湘竹已无心计算,便撂下枯枝寻声而去。

但湘竹走了二三十米也未看到昝唯人,只闻其声。

“姐——,姐——,救命啊!我好像被关在一个冰库里了……救命……”

湘竹已经能够听出昝唯那冻颤了的声音了,便安慰道:“小唯,别怕,姐姐来了,你是知道的,姐姐可是这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乖,等着姐姐。”

虽然牛皮吹着,但湘竹心里依然毫无头绪,只得呆在原地思考。湘竹蹲下,抱着头,努力回想七十二层炼狱的基本地形。“在哪呢?啧!”湘竹皱着眉头,提着心。

“男儿郎呀把鱼钓,

女儿娥呀洗衣嗟,

孩儿们呀打水漂,

老儿翁呀品茶乐。”

一首民谣传入湘竹的耳朵,她驻足倾听,不想错过这个看似重要的“线索”。“‘钓鱼’?什么呀这是!”湘竹气得直跺脚。音乐声再起,这次内容却有所不同。

“天接云涛连晓雾,

星河欲转千帆舞。

仿佛梦魂归帝所,

闻天语……”

“李清照的《渔家傲》?还是一半?这又什么意思?”湘竹拿起一块石子从地上画了几下,“第一首都是和水有关,而第二首是关于对现实生活的不满,不对呀,两者有什么关系呢?”湘竹又从地上试了好几种猜谜用的方法,结果无一成功。“这破谜肯定是湘晚那混蛋出的,必定和他有关了。”

湘竹急的心里直痒。湘晚虽然是他侄子,但她总不能闲的没事观察他啊。湘竹使劲想了想自己下位前举办的活动,有什么,有什么呢?快想起来啊!!”

“等等!”湘竹心里一提,“湘晚之前不是常找我说什么,什么汉字鉴赏会吗?有了!”湘竹灵机一动,迅速地把民谣里每句最后一句的最后一笔写下来。“‘钓’,‘丶’,‘嗟’,‘一’,‘漂’,‘丶’,‘乐’,‘雾’,‘丿’,‘舞’,‘丨’,‘语’,‘一’,把这几画拼在一起,哎?不就是一个分外扭曲的‘汫’吗?‘汫’,‘汫’,汫州!!”湘竹抹去被岩浆炽热的汗水,站起直奔炼狱的最深处。

“好了,不必考验我了,放我去汫州!”湘竹大声喊。

大门应声而开,湘竹被光刺了一下眼,抬头便见两个侍卫平淡地看着前方。湘竹撇了撇两个男人,“你们以前不是我的贴身侍卫吗,怎么在这看门了,赏钱高么?”二人不语。“算了,懒得理你们,哦对了,告诉湘晚,弟弟永远是弟弟!”湘竹跑到树桩前,牵下了妹妹的那匹良马,一拍马背,马一惊,飞出六米远,随后便策马奔驰。

——

汫州,典家私塾。正值红日当头。

“跟我念小屁孩们,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则……”师生摇头晃脑,有模有样。

那“先生”不耐烦了,把经书一摔。“我不干了,你们自己去崇拜那个所谓的孔圣人吧,真无聊。”昝唯嘀咕着。

“大胆!你一介莽夫怎会理悟孔圣人的言论思想,要不是我们先生今天有家事,我哥还会录用你一个无知贱民?唉如今这世道啊……”

“行行行行啦!我不讲,你讲!我看你比我知道的还多呢!”昝唯气鼓鼓地坐在讲台上,翘着二郎腿,鼓着腮帮子。刚才说话文绉绉的小孩,也就是典家二公子典羽不干了,下位子就抄起“家伙”要抡昝唯。昝唯一惊,直往典家大院里跑。

“典老爷!典老爷!谋杀啊!你宝贝儿子要杀我,快出来治治他!”昝唯笑着,喊着。

“咔吱。”

四合院的房门打开,一个身板笔直,面容清秀的男子走了出来。“典羽,不准对先生胡闹。”典羽一看这人,头立马低下去了。“是。”

昝唯可从未看到过这么年轻的父亲,便敬畏地说:“典老爷,恕我一问哈,您今年高寿啊?”

那男子先是一愣,随后一笑。

“你觉得呢?先生。”

昝唯还未说话,典羽的弟弟典璩倒开口了:“大哥,父亲大人何时回来?”

“片刻便会,三弟。”男子笑着说。

“嗯,谢谢大哥。”典璩礼毕后和典羽一起玩的了。

男子看了看昝唯,那小脸红得胜似烈日。“不必难为情了,不过把我认成我父亲的人,你是第一个呢。”昝唯更不好意思了。“咳,我叫典荨,是典家大公子,你应该比我小吧,姑娘。”

昝唯一笑,道:“年芳十八,刚成年,哎呀差点忘了,典荨,我叫昝唯,以后,多多指教哦!”

“看来我猜的没错,昝唯,我今年正值弱冠出头,刚二十三。算是你的前辈了吧。”典荨笑了笑。

“你二十三?!我,姐姐今年也刚满二十三。”提到姐姐,昝唯眼里不只是兴奋,还是哀伤。

“你姐姐?你还有个姐姐?你能把你姐姐介绍给我么?你这么有趣,那你姐姐一定也不例外!”典荨的眼睛亮亮的望着昝唯。

“您可真不像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呢。”昝唯忍不住笑了起来。

“是吗?嘻嘻。”

昝唯看着落日的余晖照在这个充满朝气,正值青春的英俊小伙子上,不由得望天,勾勾嘴角。

“嗒嗒嗒……”

马蹄声传来,夹杂在其中的是马儿的嘶叫声。昝唯心头一紧,这声音……是我的小黑(昝唯给马起的乳名)!!昝唯急忙狂奔出院子,“昝唯!”身后的典荨喊了一声。

昝唯停住脚,跑到门口,“姐!”

姐妹俩抱在一块儿,久久不分开。

典荨看着两个人迟迟不撒手,有些尴尬。

湘竹一瞟典荨,二话不说把刀架在了他脖子上,“说,把我妹带这来干什么?!”典荨被吓出一身冷汗,直哆嗦。

“我天,姐,你先把你的宝贝‘风芍’放下可好,自己人,自己人。”昝唯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剑刃,缓缓往下移动。

“嗖。”湘竹收剑。

“哈哈,姐,我来跟你介绍一下啊,这是我的新朋友典荨,典荨,这我姐,湘竹。”昝唯想把两人的手牵一块儿握一握,却怎么拽也拽不动。“怎么了这是,握手啊!”昝唯再次尝试,结果亦。

“我湘竹才不想和这个柔柔弱弱的书生交朋友呢。”湘竹想。

昝唯瞥了一眼湘竹,心理已略知一二。

典荨尴尬地笑了笑,耸耸肩。

算了,不强求了。

谁知湘竹先开口:“好了好了,被闹了,现在不是闹着玩的时候,柳海那厮呢?”湘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妹妹。

“我哪知道?!我连我自己怎么到这儿来的我都不知道。”昝唯打了个哈欠。

“不知道就对了。”

“无聊。”昝唯翻了个白眼。

“内个,你们说的柳公子,我或许能给你们点线索。”一直没插上话的典荨开口。

“什么?说说看。”二人齐声说。

“嗯,今天上午,就是昝唯任教时,我听见我父亲在谈论什么‘颜辰’什么的,应该是个人吧,你们要不然去找找。”

“多谢,告辞。”二人齐刷刷地抱拳行李,抬腿就走。

“哎?这么快就走吗?一路顺风呀!”典荨朝着门口挥手告别。

昝唯欲出门,又折回来,对典荨说:“谢谢典大公子的盛情接待,二人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典荨笑着说。

“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