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红是原罪
虽然现在成德今时不同往日，但是也难以掩盖它曾经的光辉岁月，出品过非常多脍炙人口的经典影视作品，也捧红了许多影视红星，尤其是女明星。
成德制作的剧多以古装剧出名，所以旗下的女艺人都是具有古典气质的长相，就比如上一任“成德一姐”施晴，她的长相就是清纯秀美的古典美人，虽然是淡颜，但五官清丽端正，非常耐看，而且气质出众，所以很受成德力捧。早年时清纯俏丽，后来年纪渐渐成熟，阅历的沉淀让她愈发优雅恬淡，气质也更加温婉端庄。
后辈中的安瑶和唐宜萱也是淡颜这一挂的，但和施晴却差远了，一个甜美有余气质不足，一个寡淡有余灵动不足，演技也一般般，所以一直不温不火。
与她们相比，楚颖在成德的存在显得格格不入。
她是非常标准的浓颜，美得浓郁且张扬，根本不符合成德的以往的审美标准，但是她太美了，当年蔡洁不过看了眼楚颖的照片便毫不犹豫的签下了她。
其实楚颖虽然长相是立体浓颜，但却同时兼具了东方古典和西方异域，将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结合的恰到好处。
古典来自于楚颖本身的清冷距离感，五官立体，但量感刚好，在脸部的分布恰到好处，多一分少一分都不合适。她的西式浓艳感除了五官深邃，更多的是精致，仿佛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桃花眼、小翘鼻、花瓣唇，精致却又秀美，可娇艳可妩媚。棱角分明的脸型又中和她的柔美，骨相优越，清晰凌厉的下颌线更是绝杀！
所以楚颖这张脸，古今皆宜，风格百变，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堪称完美！
与其说她美得具有攻击性，不如说她实在太美，让其他人黯然失色。
也正是因为长的太完美，和本身的演技不成正比，楚颖被嘲“空有皮相的木头美人”多年。而蔡洁也不愿意做赔本买卖吊死在一棵树上，便渐渐对楚颖不再上心，转而培养安瑶和唐宜萱，现在成德的资源基本都分给了她们两个。
所以楚颖听说蔡洁点名要自己出演《迷梦谭》时，不免惊讶，现在问也是真的好奇。
蔡洁回答：“你的形象更符合女主明艳大气的长相，安瑶和宜萱太柔了，根本压不住角色。而且论知名度，她们哪比得上你啊！”随后又叹了口气，“成德现在不比当年了，自从施晴走后，如今公司的台柱子也只有你了。”
这番话里讨好和感情牌半掺，但楚颖根本不为所动，委婉道：“我最近手里也有新戏，实在没有档期啊。”
蔡洁这次主动找楚颖面谈，算是很给对方面子了，可是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她也有些不耐烦了，摆出老板的架子：“楚颖，身为公司的艺人，配合公司的一切安排就是你的工作！以前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时间久了，你就忘了自己是谁了？你刚才说的那部戏是《光年之景》吧，彭姐都跟我说了，公司不允许，你拍不了，倒不如直接拒了！”
楚颖向来脾气好，但今天她着实有些忍不住了。
彭姐，果然是她。
曾经彭姐对楚颖而言既似姐妹又像妈妈，让她无比依靠，自从与公司的关系貌合神离之后，楚颖和彭姐之间也开始渐渐微妙起来了。
毕竟是公司那边的人，心永远都是向着公司的。
对于彭姐的做法，楚颖并不意外，只是越发觉得无助。待了这么久的公司，竟没有一个可信任的人。
对方一口一个公司的艺人，可这些年成德可曾好好待她。从前楚颖性子软，公司说什么她做什么，无论是造型人设，还是商务剧本，她都听公司的，可最后换来的是什么？
当年她被全网黑，成德不仅不作为，反而还想借助热度让她走黑红路线，这种方法向来都是弊大于利，公司可曾考虑过她本人的感受？现在说什么她的知名度最高，里面有多少好形象？从那时起楚颖就明白了，公司就是为利益无所不用其极，凡事皆可利用。就连她马上要走了，也不忘榨干她身上最后一点价值。她不会再随其任之，包括这次。
“蔡总，您是我的老板，也是我的恩师，对我有赏识之恩，带我进入娱乐圈，没有您就没有今天的我，虽然如今的我也不怎么样，但我还是要谢谢您。可是赏识是一码事，我自己的规划又是另外一码事。我不愿意演这个戏，并且反复强调过了，您为什么非要强人所难！”
“你这是什么话？！”蔡洁瞬间黑了脸，眉毛都绷直了，“《迷梦谭》多好的本子啊！公司其他人挤破头想要我都不给呢！再说了，公司这些年处处为你着想，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思和精力，你心里没数吗？现在跟我说这种话，到底是谁忘恩负义？”
“处处为我着想？”楚颖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当场气笑。
既然对方不仁，就别怪她不义了！
“您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刚开始那几年确实有为我着想，可大多都是给施晴姐做陪衬。后来施晴姐走了，我便接替她做着有名无实的一姐。就像我当年拍《浮生录》，戏拍一半成德撤资，转投公司自制剧，结果导致我在剧组受尽冷眼，最终剧里戏份大减，身为女主戏份连女二都不如！最后甚至对我直接放养，爱答不理。我现在这些通告都是我自己努力争取过来的，包括剧本也是。公司就连我出席活动晚会的造型和妆发都是敷衍了事。以上种种，你们怎么好意思说为我着想！”
楚颖把自己这些年受的委屈借着这个契机为突破口一吐为快。
对面的蔡洁气得脸色发青，偏偏又被楚颖怼的无言以对。
之前她还以为对方是个好拿捏的，就算有点小脾气也正常，反正最终还是会妥协，谁知道对方突然一反常态，最后竟然还落到剑拔弩张的局面，蔡洁自己都觉得意外。
不过毕竟是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老油条了，很快蔡便洁镇定下来，缓缓开口：“这些都是公司的安排，你是公司的艺人，要摆正你自己的位置，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也管不了。你说公司不看重你，可是这么多年来，你为公司提供过什么价值？都说小火靠捧大火靠命，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造化，你不能蹲着马桶拉屎拉不出来怪马桶不行啊！在这个圈子里大家都心知肚明，不红就是原罪，就你那个演技……”
说到这里，蔡洁特意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心里没点数吗？”
就是这一句话，楚颖的胸口像吃了一记闷拳，痛得无声却十指连心，双手不自觉地攥紧，先前建立的气势也迅速土崩瓦解。
“这是你自己的问题，怪不得别人。公司需要利益，只看结果，不培养其他人，难不成吊死在你这一棵树上？你这些抱怨毫无任何意义，不如好好反省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