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天上地下 战前有风起（四）
搬山老祖以一敌三。
佛祖以丈六金身牵引搬山老祖的真身法相入佛国观道，二人一战于佛祖的极乐净土之中，大战细节外人不得而知。
而道祖则是唤来了一座雷池作为战场与搬山老祖的道身肉搏开来，二人于雷池中央打的金色雷浆翻滚如波涛，就连光阴长河都被调动开来，二人一战既热闹又有门道。
至于第三处战场之上，就略显平淡。
至圣先师干脆半躺在了一张草席之上，右手撑着脑袋，左手拿着一卷竹简，开始自顾自的做起了批写经注、拆解文字的活计了。
这一幕看的道家三掌教陆沉都有些突兀，不过旋即笑言说道：
“至圣先师就是至圣先师，百忙之中还不忘抓起时间批文解字，单说对于读书这件事来说，真的无人能比得上至圣先师了，就比如那胸中藏书三千卷就敢自称文海的周密，看起来还真是不过尔尔。”
本身是浩然天下阴阳家陆氏某个辈分老祖之一的道家三掌教陆沉，当初就是有幸得到至圣先师的青睐，为之解了逍遥二字，这才得了机缘，被当时在浩然天下寻觅儒家本源经典的道家大掌教发现，代师收徒，让陆沉得以以道祖三弟子的身份自浩然天下飞升到青冥天下，执掌白玉京五城十二楼。
即便是如今，道家三掌教陆沉一脉的莲花冠之上还刻着逍遥二字，陆沉也因此被称之为逍遥天尊，可见陆沉对于至圣先师的敬佩。
而一旁不知是不是站着太累的老秀才，早就蹲在了地，仰着脖子看向天外战场。
“老头子打架的本事还是差了点，不过要说起元神神通，老头子的本事可就是天大了去了。”
文圣当初输了浩然天下文脉内的三四之争，圣人金身被搬出了文庙之中。
浩然天下在一些有心的读书人的推动之下，将文圣老秀才的学问典籍都作为禁书一一销毁。
就连老秀才在各地文庙的金身雕像和画像都被一一打砸烧毁，对于当时的老秀才来说，就如同庙里供奉的城隍爷被断了香火一般。
因此那时的老秀才才会风雨飘摇，神魂衰弱不堪。
不过后来正是至圣先师出手，让老秀才不仅在开发第五座天下时有能力出了全力，甚至在之后还有足够的神魂力量合道浩然天下扶摇州、金甲州等三州。
至圣先师对于神魂的研究早已走在了同为十五境的佛道二祖的前头了。
不过说起来，至圣先师于搬山老祖的元神一战着实有些无聊。
二人之战没有多么恢弘的气势，更像是一场拔河。
搬山老祖的元神于至圣先师所化的烈日进行角力。
那人间的又一轮太阳便是至圣先师所化的神魂攻击。
搬山老祖成搬山式硬扛烈阳，看似想将其推开，但是努力之下却仅仅撼动分毫之高。
实际上烈阳之内包含着喜怒哀思悲恐惊等七情六欲，包含着世间最大的道理，搬山老祖身上压着的便是他自己的人生轨迹。
所有开心的、得意的，后悔的、悲伤的，错过的还有执着的，从搬山老祖儿时到最后成道天地间唯一一个十六境，老祖抗衡的是自己从小到达经历的一切回忆，甚至有些回忆搬山老祖自己都记不清了。
搬山老祖就像是一本书，至圣先师便是翻书人，此刻的至圣先师将这本书一页一页的翻给搬山老祖看。
搬山老祖就先师在经历一场又一场的问心局，何时做到了真正的问心无愧，压在他身上的那轮烈阳才会真正的消失。
若是自始至终都做不到问心无愧，搬山老祖的元神就会一直囚禁于《天问》篇之中，化为天地间一粒最精纯的文字。
文圣一脉的大弟子绣虎崔瀺，本身就是玲珑剔透之人，心窍比之常人多出了千百个，很快就了解了文圣所言的隐晦所在。
转头看向左手边的宋长镜。
“王爷可为绣虎解惑？”
宋长镜双手负后，不在纠缠那个从百丈之外跳回来的陈灵均，而是与绣虎崔瀺解释道。
“按理说元神不比其他，哪怕至圣先师的元神感悟比之同为十五境的佛道二祖更为精妙，但是搬山老猿那十六境的元神从境界上并不是老夫子能揉捏的动的，但是搬山老猿的道身刚才有一句话反而解释了其中缘由。”
话已至此，便是轻轻点头。
心如明镜的绣虎自然是一点就透。
至圣先师厉害归厉害，可是如此轻松怎么都说不过去。
而柳赤诚却没这么高的悟性了，听的一头雾水又不敢去问自己的师兄白帝城主郑怀仙。
正在此时，一个从远处刚刚返回的青衣小童拍了拍他的肩膀。
“瓜娃儿！你就是那位有着本帝君一半风采的柳铁头？”
陈灵均再次换了一种地方话，与柳赤诚还说到。
柳赤诚十分惶恐差一点就要转身跪下，却发现自己的膝盖跪不下去。
“前辈恕罪，不敢不敢。”
“大礼就免咯，你我大道相近，你那师父，那一位坏了脑阔的斩龙人。与我又是八拜之交的好兄弟，本帝君今天就破例给你涨涨见识，为你讲一次道。”
柳赤诚惶恐不安，不过有幸跟自己大道相近的前辈坐而论道，尤其是还能得到前辈的不吝指点，柳赤诚还是难免很高兴的。
不过拍肩大帝陈灵均却想的是，这个瓜娃子脑子肯定被水淹过。
说不定人间最得意的白也一剑引来大河之水，当时水淹白帝城的时候，是不是把柳赤诚的脑子也顺带着泡了一下。
不过嫌弃归嫌弃，青衣小童对这位柳铁头那股子有眼力见儿的劲头，还是很满意的。
这一点就像自己。
没看自己都是挑着那头绣虎跟宋老哥谈事的时候溜回来的？
这样就不用挨拳头了嘛。
“我说铁头啊，你也忒笨了，人族本身就是神族仿照己身制造出来的一次试验品，目的就是为了在咱们身上寻找到那个末法时代的解决办法，所以他们才创造出人类，观察人类的生灭，而在创造伊始为了让人类更像神灵，为了这一次试验更真实，所以他们为人类注入了一丝神性，至于妖族，便是少了这丝神性，所以天生不近道，可以说出了人族和神灵之外，其余的种族都不近道，这也就是为何十六境的搬山老祖道境还不如道祖，也是为何十五境的至圣先师能在神魂之上轻易压制搬山老祖的，铁头啊！听懂了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