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4章 寒夜柴房劫
想当初,张伯伯与张磊帮助养父母,把我带进这家中,虽说日子苦不堪言,受尽百般折磨,可我心中并无怨言,唯有满心感激。
自我入得这门,承蒙张伯伯父子诸多照拂,这份恩情,我时刻铭记于心。
时间过得很快,养母仙逝后的第二个年头,时处寒冬腊月,天地间一片肃杀。凛冽寒风如刀割般锐利,肆意地往人骨肉里钻,水沟里早结了厚厚的冰层,恰似这世间的冷酷无情。那风似要将世间最后一丝温暖都剥夺殆尽,每一阵呼啸而过,都似在无情地宣告着生活的艰辛与残酷。
这日,养父于正义领着双胞胎弟妹,一早便往外公外婆家去了。家中只余我与于奶奶。
从清晨起,我便忙碌于家中杂务,直忙到日落西山,夜幕悄然降临。
我心中无端地生出几分不安,不由自主地来到院门口,不住地向外张望,盼着养父他们早些归来,眼神中满是望眼欲穿之意,恰似那漂泊之人盼归乡。
这时,只见于奶奶满脸怒容,恶狠狠地从屋内走出,站在门口,厉声道:“你在这儿作甚?莫不是等他们回来?哼,他们今儿个不会回来了,还不快去睡,就睡那柴房吧!”我抬眼,见她眼神凶煞,恰似那恶狼一般,心中虽有万般不愿,却也只能无奈点头。
我赶忙提了煤油灯,匆匆洗漱完毕,又细细检查了每间屋子,将院门关好,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柴房。柴房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谷草气息,昏黄的灯光在寒风的侵袭下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角落里堆满了杂乱的农具,墙壁上挂着几束早已干枯的玉米秸秆,随着寒风瑟瑟发抖。
因着累了整日,我连棉袄棉裤都未脱,便倒在谷草堆上。谷草有些许刺痒,透过单薄的衣衫摩挲着皮肤,但疲惫不堪的我也顾不上这些了。
脑海中,养母的音容笑貌如在眼前,不禁喃喃自语道:“妈妈,孩儿好想您,时光匆匆,您竟已离开我们两年了。”言罢,泪水潸然,又念及养父这两年来对我的种种好,思绪渐乱,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忽觉身上似有千钧重物压下,憋闷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我拼命挣扎,一边推搡,一边惊恐问道:“你是何人?究竟意欲何为?”
只听得一个阴森声音传来:“我要做什么?自然是要吃了你!”
我大惊失色,忙高声呼喊:“奶奶,奶奶,快来救我,救我呀!”
那声音却愈发张狂:“你便是喊破喉咙也无用,你奶奶,不会来的,乖乖从了我吧,不然……”
我哪肯依从,拼尽全身力气,抓起一旁的木棍,狠狠朝那人头上打去。
“好你个黄毛丫头,竟敢打我,今晚我定要你好看!”那人说罢,“哈哈哈”一阵狂笑,笑声在这寂静夜里显得格外可怖。
笑着笑着,他便伸手来解我的衣衫,却怎么也解不开,转而又去扯我的裤子。我心中惧怕到了极点,在这毛骨悚然之际,再次举起木棒,用尽吃奶的力气又朝他头上打去。只听“啊”的一声,那人便倒在了我身上。
我惊魂未定,拼了命将那人推开,一跃而起,大声呼喊:“奶奶,快醒醒,我打死人了,打死人了呀!”然而,任凭我如何呼喊,屋内却无人应答。
我惊恐万分,慌不择路地跑了出去,不多时,便来到张伯伯家门前,拼命拍打着门,喊道:“张伯伯,张伯伯,快醒醒,快起来呀!”
张伯伯听到喊声,急忙跑了出来,打开院门,关切问道:“佳红,这是怎么了?”
“张伯伯,快,快去我家,我……我好像打死人了!”我气喘吁吁,心有余悸地说道。
张伯伯一脸诧异,忙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打死谁了?”
“我……我也不知是谁,方才正睡着,突然有个人压在我身上,我害怕极了,慌乱中拿起木棒就打,便把他打死了!”我声音颤抖,仍未从恐惧中缓过神来。
“佳红,莫怕,咱们先去看看。对了,你爸和你奶奶呢?”
“爸爸去了外公外婆家。我使劲喊奶奶,可她好似睡着了,并未听见。”
张伯伯边听边跑,心急火燎地赶到我家,我慌乱地摸出火柴,点燃了放在柴房门口的煤油灯。
张伯伯率先冲进柴房,一把抓起那人,轻轻拍了几下,借着煤油灯昏黄的光,摸了摸他的鼻子,说道:“孩子,别怕,他还活着,只是晕过去了,心脏仍在跳动。这人并非我们村的,来,先找根绳子将他绑起来,再给他做个人工呼吸。”
我心惊胆战地不敢靠近,赶忙从架子车上拿来绳子。
恰在此时,奶奶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不耐烦地说道:“深更半夜的,闹什么闹,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究竟出了何事?”
“奶奶,奶奶,有坏人闯进家里,我把他打晕过去了!”我忙说道。
于奶奶听了,一脸诧异,说道:“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到老于家闹事?待我瞧瞧,究竟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
“于婶,此人并非咱们村的,也不知他为何做出这等害人害己之事。”张伯伯急忙说道。
正说着,那人悠悠转醒,迷迷糊糊问道:“我这是在哪儿?是谁把我绑起来了?我又做了何事?”
张伯伯大声呵斥道:“你还好意思问?我且问你,深更半夜,你到此意欲何为?”
那人听了,神色慌张,眼神躲闪地看向于奶奶。
于奶奶走上前,扬手便是一个耳光,怒喝道:“你究竟来干什么?莫不是来偷东西的?”
那人低下头,嗫嚅道:“是……是来偷东西的,可还没偷着。”
于奶奶看了张伯伯一眼,转头又问:“你说没偷着,骗谁呢?快说,到底偷了什么东西?拿出来!”
“真……真没偷到东西,这不,就被她打晕了。”那人战战兢兢地说道。
于奶奶听了,恶狠狠地看向我。
张伯伯拍了拍那人肩膀,说道:“你且老实说,你是何处人氏?为何到此?”
那人却依旧战战兢兢地看着于奶奶,不敢言语。
张伯伯见状,看出其中必有隐情,大声吼道:“你到底是来偷东西,还是另有图谋?快说,是谁指使你来的?你若不说,明早便送你去派出所!”
那人一听,吓得哭了起来,说道:“我……我不是本地人。”
“我知道你不是本地人,说重点!”
就在这时,于奶奶大声说道:“他既没偷到东西,张良友,你便放他走吧!”
张伯伯一听,气愤道:“于婶,您这是什么话?您且问问他究竟干了何事,他险些对您孙女行那禽兽之事啊!方才佳红呼喊您,您却不应声。如今您怎的不问青红皂白,反倒护着他?”
“我……我是真睡着了,哪晓得有这等事?”于奶奶辩解道。
说罢,她又气呼呼地问那人:“你……你当真要对她行那苟且之事?”
“没……没……没有啊,她的衣服裤子实在扯不开,如何行那事呀?”那人急忙辩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