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怪物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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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杨志,你也来了?

杨愈看见那些“阴兵”就要迈步过来,心中叫苦不迭。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阿弥陀佛。”这声音听来便是常照那老和尚。

杨愈大惊,自己答应了常照不要出门,这会被他抓个正着了。

他侧头看向后边,却见常照从一棵小树后转出走到灌木丛前开口道:“阿弥陀佛,诸位神兵已拜过了禹王,阴阳相隔,互不侵扰,老衲恭请神兵打道回府。”

那五个“阴兵”定住身形站了一会,才又发出尖利的哭声,回返船上。

等了一会,那船驶离码头,钻进了黑沉沉的夜幕之中,那绿色灯光也渐渐的看不见了,杨愈和鲁达这才站起,对着常照躬身道:“方丈,实在抱歉,我们……”

常照叹了口气:“唉,我早知你们一定要来看看究竟的,傍晚提醒,也不过是希望你二人小心一些罢了。”

鲁达道:“这些盐枭胆子也太大了,这太湖上船来船往,他们也敢上岸拜佛,就不怕被告官吗?”

常照瞥了一眼鲁达道:“确是盐枭,只是这些盐枭大有来头,太湖东西两面的官府都不敢管的。”

鲁达怒道:“哼,这些狗官,便是如此欺软怕硬。”

话音刚落,刚才湖岸边有人痛呼的地方站起一人。

鲁达禅杖在地上用力一砸,喊道:“何方宵小?快快出来!”

“在下杨志,多谢方丈为在下遮掩行藏。”

杨志?鲁智深都在这里了,难道这个杨志,会是那个“青面兽杨志”?

这时,明台提着一个灯笼从侧门出来到了几人身旁,明台提起灯笼对着那人一照,果然那人左半边脸上一大块青灰之色。

杨愈先遇见了鲁智深,这时再看到这个杨志,也不再那么震惊了,他也吸取了教训,静静看着这杨志如何说法。

却见常照合十一礼:“杨制使,你怎的半夜到了岛上,你不是押送花石纲前往京城去了吗?”

杨愈闻言,心中微惊:嘿,还真是押送花石纲的那个青面兽杨志啊。这般想着,杨愈不由得往前两步去打量这杨志的模样。就见这杨志浑身湿透,左手往下滴着血滴,想来是刚才在岸边被尖利的石头刮破了手,怪不得他会痛呼。

杨志转头瞥了杨愈、鲁达和明台一眼,对常照躬身行礼道:“方丈,多日不见,便来岛上看望故人。”

鲁达嗤笑一声:“哼!洒家从未听说有深夜拜访故人的道理,你到底有何图谋?”

常照道:“智深,不得无礼。这位杨制使,乃是杨令公之孙,为人一向忠厚,他深夜来此,怕是路途多有不便。”

鲁达又哼了一声:“我鲁达对杨令公敬仰有加,只是,杨制使,你既然是将门虎子,为何不光明磊落?”

杨志听了,脸上现出窘迫神情,过了片刻,他对着鲁达行礼道:“智深师父说的是,在下杨志失礼了。——唉,在下三个月前押送花石纲前往开封,不成想那一日黄河上刮起大风,大河里水浪滔天,那花石纲便翻船沉入了河中,在下因此被夺了官职。这一次返回苏州,是想来寻一样东西,好去高太尉座前转圜一二……”

鲁达打断道:“哼,高俅那厮奸佞小人,他便是要靠这花石纲在皇帝跟前邀宠,你失了花石纲,便是要了他的命,依我看,你送什么宝贝也是无用。”

杨志闻言,顿时愣住。杨愈心想:这鲁达貌似粗鲁,其实心思却是无比通透。

鲁达又道:“朝堂昏暗,江湖不平。朝堂之中有高俅这种奸臣,怪不得洒家一路行来,满眼只见江湖之中皆有盗寇。我看,你也不必去做什么鸟官了,跟我一般浪迹江湖,比去那官场厮混,更要自由自在。”

杨愈心想:这鲁达做过提辖,所思所想还真跟平头百姓不一样,不过他这种性格的人,本事再大,也难在官场立足,不过他这号人,自己倒很欣赏,与他这种性情的人做朋友,做兄弟都挺好。

杨志听了鲁达的话,脸现怒色:“我杨志乃将门之后,如若不能投军报国,如何敢称杨家后人?人生在世,却不思为国尽忠,真是枉为男儿。”

鲁达大怒,操起禅杖就要上前动手,身旁常照大喝一声“鲁智深”,鲁达这才拖着禅杖大步回转寺中。

常照待鲁达进了寺去,转身对杨志微笑颔首:“杨制使,此番前来苏州,可寻得了你要的东西?”

杨志点点头,反身去到湖边拾起一个包裹。那包裹是一片麻布裹着,正湿哒哒的往下滴水,里边的东西撑得包裹鼓起四角,又隐隐透出绿幽幽的光芒。

杨愈看见这透过麻布的绿光,便猜想那是夜明珠之类的东西,如果真是夜明珠,那就怪不得杨志要在夜晚下水了。夜明珠在晚上的时候,才是最好寻找的。

杨愈心想:有这夜明珠,杨志要想起个家业,那是轻而易举,可他却用来送给高俅去谋个官职,可见古人对官身这个身份是如何看重了,这就是时代差异吧,而这杨志敢在常照面前露财,可见他对常照的信任非同一般。

那杨志正要在常照面前打开包裹,常照抬手止住,笑道:“杨制使,我看你这包裹透着光,可见里边非是凡品,我是出家之人,这些身外之物我便不看了,你自己好生收着。”

杨志闻言看向杨愈,杨愈便对他点头微笑。

常照道:“杨制使,这是杨愈杨公子,乃是老衲故人之子。杨公子,这位是杨志杨制使,也是老衲故友之后。两位同姓,说不定上溯几代乃是同宗,哈哈。”

杨愈行礼道:“杨制使,久仰了。”

杨志回礼道:“杨贤弟,有礼了。”

“二位,夜已深了,还请回寺歇息。”

一夜无话。

第二日,鲁达寻个由头要与杨志较量拳脚,两人便去了寺庙后方空地比斗去了。

杨愈闲得无聊,对那些拳脚比斗也无兴致,便去大雄宝殿前坐着抄经。他以前跟他的忘年交“老李头”学过竹箫,也学过书法,此时抄抄经书,就当练练书法。

这禹王庙前院的大雄宝殿供着如来佛,前院两侧的厢房供着观音大士、弥勒佛等,后院大殿才是供着禹王塑像,后院两侧则各有四间厢房。

杨愈到大雄宝殿前边的屋檐下抄经,为的是一抬头就能看见庙门外太湖的景色。

这般抄了一会经,杨愈隐约听见了船只靠岸的声音。

雷岛上有一个码头,就在庙门往南十来丈远的湖岸边。这么远的距离,一般人是听不见那个地方的动静的,但杨愈视力、听力和体力都被强化了,他对能听见码头处船只靠岸的声音便也习以为常了。

果然,过不多久,三个和尚便依次进了庙门,又指挥着几个船夫往里边搬运着箩筐,箩筐里不是柴火就是米面菜蔬。看来是禹王庙另外三个和尚回来了。

杨愈见状,便上前帮忙,他向三个和尚一边搭手帮忙,一边介绍搭话。

一番交谈,让杨愈认识了三个和尚:一个叫明镜,四十来岁,生得白白胖胖,脸泛红光;一个叫明色,三十来岁,生得又高又瘦,像要站不稳一样;一个叫明空,才十五六岁,长得瘦瘦小小,像个猴精,又一副弯腰躬身、满脸谄笑的模样,最是不像个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