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4.无可奈何花落去
慧泽山自从出现异象之后，陆陆续续地开始有人不再来上课了。
特别是最近几日，以王家少爷王铁为首的纨绔子弟公开宣布从书院退学，不仅如此，他还在公开场合大肆宣扬，称书院老师教学水平太低。并且谭卢升一个老头子，竟然还想着去招收女学生，肯定是别有用心，至于是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些龌龊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虽然大家伙都知道当年谭卢升开创了先河，收的那名女弟子年少成名，使得女子提升了一些社会地位。
但绝大多数人还是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跟着男人共处一室一起学习本来就不成体统，况且学了之后能用来干嘛呢？最后还不是要嫁人？
即便是当地一些思想相对开放的宗族，因为有些是新晋的势力，要做些与传统家族不同的事表现自己，同时也是单纯看重了谭卢升在当地的德望。把自己女儿送去那里，既能让自己沾些书生气，在谈婚论嫁的时候也是一个谈资，怎么都不亏。
就在这种环境下，谭卢升仍然坚持尽可能多收学徒，你只要有读书的意愿，没有作奸犯科，就可以来。
这种情况，在以前这些芙余城内的宗族势力对他还有些敬畏和所求的时候，当然就都说谭老先生是继往开来，刚柔并济，堪称是古今第一人。
可在城内局势风云变幻，形式急转直下的今天，对于谭老收女学生的恶意揣测，在这些人的煽动下，轻易就影响了城内的舆论风向。
白鹿书院，内院凉亭。
书院内目前仅剩的七名学生分坐在亭子周围。原本五名教书先生，走的也只剩温山岐自己一人了，现在是鱼宛清和陶笑笑临时担任了老师的职务。而坐在亭子中央的真是白鹿书院第五代院长，谭卢升。可现在的他只是慢慢喝着茶。
“老师，现在城里传得满城风雨，都说您为老不尊，心术不正...”，柳樊爽看着还在悠哉喝茶的谭卢升，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夺走了谭卢升手中的茶杯，自己仰头一口喝完了。
“额...”洛九天有些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个怒气冲冲的姑娘，有些不可思议地问向李儒音，
“儒音，她，平常也这样吗？”
还没待李儒音回答，柳樊爽把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不去看谭卢升双手护着自己的青花茶杯的心疼表情，擦了下嘴边的水渍，瞪着洛九天恶狠狠地说道，“本姑娘就这样，怎么，你有意见吗？洛！九！天！”
柳樊爽不去理会周围人的偷笑，接着说，“你也别笑，思...，李儒音！你们都骗我，欺负我，我把你当好姐妹，结果呢，你连自己叫什么都骗我...”，
越说，柳樊爽觉得自己越委屈，本来快快乐乐的日子，学习了很多知识，开阔了眼界，认识了很多朋友，终于可以忘记一些烦恼。
可现在，爹爹警告说必须马上回家，要不然以后门也别想出，哥哥也跟别人一样不来上课了。
自己今天好不容易跑出来，结果来到书院，又得知好朋友连名字都是假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柳樊爽情绪失控地哭了，李儒音赶紧去安慰她，一旁的一位少女也赶紧摸索着握住了柳樊爽的手，道，
“妹妹，别哭了，我们大家不是都在这呢吗，而且儒音妹妹不是已经跟你道歉了，别生气了...”
听到安慰的话，柳樊爽心情好了些，抬起头有些犹豫，但还是问道，
“蝶衣姐，听说张伯前些日子来消息说让你最近呆在书院别回去，怎么了，难道芙余城真要发生什么事了吗？爹爹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呀？”
张蝶衣听了后，表情有些黯然，轻轻摇了摇头，“他只是告诉谭老师让我别回去，其他的没有透露，我担心...”，
看着都陷入忧愁情绪的二人，鱼宛清站了起来，拍了拍手，见大家都看了过来，才开口说道：“这次突然发生的变故，应该是我的责任，原本书院与各家族之间保持着相对平衡的关系，但突显的那道白光，应该让这些人对书院...”
鱼宛清的话还没说完，谭卢升就挥手打断了她，“你想错了，能看出那道白光含义的，除我以外，至少在青州境内，还没有出现第二个人”，谭卢升眼神渐渐肃杀了起来，接着讲到，
“能让四大家族的人聚在一起做事的，只有是从上面来的他们得罪不起的人才行。这个情况，我从其他渠道也得到了证实，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目标，是谁。具体会做些什么。”
说完这句话的谭卢升，眼光扫了一圈，这才又悠哉游哉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吹散了水面上聚在一块的茶叶，抿了一口。
听了谭卢升说的话，鱼宛清立即想到了自己在上山途中遇到的劫匪，但很奇怪，他们要杀的是自己身后的人。而自己身后只有李儒音和柳樊爽，柳樊爽是柳家的宝贝女儿，而李儒音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这群毛贼功夫也很差，如果真想杀人选的杀手也太蹩脚了一点，巧合吗？
看着周围人都在沉思，洛九天觉得有些无聊，反正今时已经不同往日，看老师那个样子，应该没啥大问题，真有什么，自己这些天练的剑法也该派上用场了。
“以静制动吧。”
“静个屁，你们几个男的，快去练剑，书读的多了，更要练剑。山岐，你别在那眉来眼去了，以后有的是时间，你负责监督，他们四个，每人周天循环吐气一百次，挥剑一千次，之后就运气用木剑对抗，赢的才能吃晚饭...”
“师傅别啊...”，“师傅你心好狠啊~”，“喂，王平安，你怎么开始了？”，“齐泽，读书怎么没见你这么勤快啊？”
四个男同胞里，洛九天和程富贵还在抱怨，却发现其他两个对手已经开始吐纳，立即闭上嘴巴跑过去也开始了集训修行。
城内洛门镖局
镖局内一片狼藉，大片血泊里躺了很多人，有的还在呻吟，大多数早已是冰冷的尸体，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兄弟，洛常与洛平满脸悲愤，但眼前这人实力与自己悬殊实在太大，二人拼死才将老三护送出去送信，眼下，怕是要有一个结果了。
“二弟，今天恐怕你要陪大哥去见地下的兄弟们了。”
“大哥，我有了自己的名字，又多活了这么多年，早够本了，就是不知道到了下面，王爷会不会怪罪。”
“哈哈，那只能到时候再向王爷赔罪了。”
对面手执长刀的男子饶有兴趣地歪头瞧着眼前浑身是伤的二人，这两人功夫不错，可惜还不够好，而且很明显没有掌握‘炁’，之前有很多次机会可以杀了他们，要不是这柳致知的手下太过废物，再加上洪公公反复叮嘱，自己的这柄‘燕归来’又可以多收两个人头。
算了，打断四肢带回去好了。何玄瞧见脚边躺在地上一人捂着伤口还在慢慢向门外爬，随意一刀插了上去，之后甩去了刀上的血迹，踱步向眼前的两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