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3章 邀请和构陷
时间倒带回莉莲两人刚踏入地下室的一刻。
远在红锈镇看报纸的费莱被一阵敲门声打扰。
费莱本以为是来人送晚饭的,他在回来时特地交代过前台坐台的那位雀斑男孩,今天需要送饭上门的服务。但抬眼间望见外头天光大亮,他否定了一时的想法。
带着对来人身份的怀疑,费莱放下手中一切去开门。
门开的一瞬,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蓬金色卷发。
费莱眼神微颤,在门顺延着往里的时候,向后退了半步。
特伦奇家的人,明显的特伦奇特征。
麻烦,又一个避之不及的麻烦主动找上门了。
费莱有预料到,不过在猜想里,这场戏码是在对那位愣头青警官的惩戒过后的将来才会出现的。
至于现在,无论对方说什么,都一定是费莱不太乐意见到的。
在心里感慨旁支们的动作太快后,费莱顷刻调整过来,将脸上的表情换成一副面对陌生人的样子。
“您好,请问您是?”
门外跑腿的特伦奇旁支先是礼貌的点了点头,接着文邹邹地说道:“鄙人是位特伦奇家族理事会成员,今听闻阁下远方寻亲而归,特邀阁下参与明晚晚宴,共享家族荫蔽。”
“什么。”
费莱一时没明白过来,还以为自己是在听什么百老汇的古典剧目。
怎么会有人在现实中保持这种复古腔调的。
但,那位高傲到没有吐露姓名的特伦奇旁支不曾给予费莱第二次受邀的机会。
他只将藏于衣兜里的烫金邀请函递出,随后甩头离开。
远去的脚步声轻慢,尤其像是踮着脚走路。
费莱皱眉,关门,随后将来去都莫名奇妙的邀请函丢在一边。
此次来红锈镇需要改用化名的原因,除了在名义上躲着那些随时可能是大哥西奥多眼线的人,还有很大部分的原因是旁支们对于他这位养子可算不上友善。
更不用说随时随地就有可能会出现那种“我在葬礼上见过你”的桥段。
费莱要躲着些他们。
且现在他更多在怀疑这封请柬背后藏着的含义。
费莱可不相信随便出现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值得登门递上邀请函,看刚才那颗始终保持四十五度的头颅就知道自诩特伦奇家族的旁支们平日里的处事态度了。
费莱有个不成熟的猜想:事情恐怕还是出在警长遇袭的案件上。
真是麻烦,早知道就先去矿场了。
费莱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现在他的头发已经不卷了,那些用铁器烫卷的效果早就过期限了。
发泄过后,费莱无可奈何地梳理好情绪,又盘坐在床上。
他今天的三基石训练还没有进行。
等再听到敲门声时,费莱结束了冥想和施法训练。他将手里有些温热的纸屑丢进垃圾桶里,看一眼已然黑下来的窗外,不紧不慢地开门。
送饭的人是夏洛特。
她今天换了一身新的厚衣服,双颊也不再因为寒冷而自带红霞,且开心地问候道:“晚上好,先生。”
今晚的晚饭是炖羊肉和土豆泥,源自于大西洋彼岸的食谱历经两百年时间还在支配着美洲大陆人民的胃。
“晚上好。”
费莱回道,让了个身位,好让夏洛特进来。
进来后,夏洛特将餐食迅速放在桌面上,轻快地出去。
“等等,夏洛特。”费莱喊住了她,问起了一件需要确认的事,“你这身衣服是新买的?”
“啊,您看见了。”夏洛特有些惊喜于自己的改变被人发现了,又低头不好意思道,“老板他们今天带上我进城里了,我拿您们给的小费买的。”
啊,送信去了。
费莱想到,不觉点了点头。
可等夏洛特离去后,他又咂摸出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
同为事件当事人,一直跟随他们的夏洛特却没有受到所谓的禁足令。
“麻烦。”
费莱沉吟,想到了许多,以至于今晚的晚饭都有些食之无味。
但不得不说,今天送来的晚餐实打实的分量足。
某种刻在灵魂里的,叫“不浪费一点粮食”的思想潜然支配着费莱吃完所有,害得他又提起了体力锻炼的心思。
可当费莱正想要从床下翻出撬棍来一次酣畅淋漓的挥棍练习,敲门声如约而至。
“来了。”
费莱无奈道,从床边爬起,走到门边。
这次又是谁呢?
不出费莱意料,是爱尔兰,只是他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你出去了?”
瞧着他头顶些许雪花,费莱疑惑道。
爱尔兰沉默的点了点头,挤进了屋子里。
费莱关上了门,说道:“你是不想腿好了吗?这种天气不好好养伤还在到处乱跑?”
爱尔兰自顾自地拐着拐杖来到桌边,坐下后随意拿起水壶对着喝了一大口水,然后擦了擦浓密胡须上的水渍,严肃道:“出问题了。”
“那位亚瑟警长死了?”
费莱一时间将想到的最坏的可能说出。
爱尔兰摇了摇头,说道:“比这个要好一些。”
“那是?”
“有个小伙子畏罪自首了,”爱尔兰故意拉高音调,然后峰回路转,“但供词里用了很低级的手段来构陷我们两个。”
“构陷?”
费莱眼睛虚眯,拖长音节奇怪道。一时间,费莱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事实就是如此。
下午时分,小镇警察局以查看证件真假为由将爱尔兰请到了局里。
在一通很虚伪的演戏中,还是昨天前来调节矛盾的警长从中调节,让爱尔兰顺理成章的变成协助调查的编外人员。
“等等,你是说,你现在有编外的调查权。”费莱不解地打断道。
爱尔兰点点头,接着讲述。
听到如此身份转变,经历丰富的爱尔兰也愣了一秒。
随之而来的就是约束,爱尔兰可以协助调查,但同时需要时刻跟随警员的脚步,不得擅自行动。
也就意味着,爱尔兰接下调查权就要捆在那群还搞不清楚目的的警员身边。
但意识到其中的便利,即使可能存在某些没察觉的坑,爱尔兰也没有放弃这唾手可得的权利。
这件事本身就是一场毫无风险的游戏。
只要那位警长可以安全醒来,一切都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接着,戏剧性的一幕就来了。
爱尔兰接下担子,在一个小时后,自称是当天的抛弃人员就主动投案。
听声音,爱尔兰也晓得的确是当天的其中一位。
疑犯是爱尔兰在旁边看着审的,他对于自己的抛弃行为供认不讳。接着的故事是,他构陷费莱两人是在一众寻狗人找到并带回怪物后,故意在村里回来的路上开枪射击了警长,以至于后面众人慌不择路,抢夺马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