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老黑與小黃

冬冬家裏養了兩隻狗，一隻叫老黑，牠已經很老了；一隻叫小黃，是一隻頑皮的小狗。

老黑也有過年輕的日子，那時牠叫小黑，只要翻一翻冬冬的舊相簿，便可以看到牠那時的樣子。

那時冬冬才四、五歲，哥哥也不過六、七歲，爸媽帶着他們到空地上玩，小黑蹦蹦跳跳的跟在後面。如今小孩變成了大孩，冬冬的哥哥已經是大學生了。小黑卻變成了老黑，眼睛不好，行動緩慢，整天打瞌睡，冬天還沒有到已經覺得寒冷。

小黃是最近才來的，不懂規矩，時常做錯事，挨大家的罵。

小黃最喜歡上街，只要門一開，牠就第一時間跑到外面去了。要大家高聲喝罵，牠方肯回來。

冬冬每天最少帶小黃上街一次，那已成為例行公事。可是冬冬卻會帶老黑上街許多次，因為他認為老黑需要運動。

每次小黃都爭着一齊去，冬冬和老黑還在門裏，小黃已自己下樓，在大門前蹲着了。

冬冬有時也由牠去，有時卻堅持趕牠回去。

老黑病了，獸醫說：“牠太老了。”

在一個寒冷的早上，老黑停止了呼吸。

又到了黃昏帶狗兒散步的時間，冬冬把門打開。

平日，不用呼喚，小黃會來不及的抓門，門一開便一衝而出的，今天卻不見了牠。

“小黃！”冬冬呼喚。

“小黃！”冬冬再叫一聲，卻聽見沙發底下傳來嗚嗚的聲音。

“小黃，你搞什麼鬼？”

冬冬拉開沙發，見小黃伏在那裏，一臉愁苦的樣子。

“小黃，上街啦！”冬冬溫柔地說。

“嗚……嗚……”小黃不動，喉嚨裏發出像哭的聲音。

“你也知道傷心麼？”冬冬憐惜地撫摩牠，自己不覺掉下了眼淚。

小黃仰頭看見冬冬哭了，站起來伸出舌頭舔冬冬的臉。

冬冬把小黃抱在懷裏，索性嗚嗚地哭了起來。

冬冬把小黃抱到街上，才把牠放下來一同散步，他們都走得很慢，好像老黑正蹣跚[1]地跟他們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