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不到三成

距离一米的时候停下，曦的笑容愈发柔和，抬手将珠子展现在颜爵面前，

“颜爵，不到绝境不用。”

颜爵张嘴想说什么，可他的目光落在曦身上，微微波动，却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曦将颜爵的手合上，让他握紧那珠子，随后松开他的手，

‘例外总是不同，希望你可将奈奈拉回来。’

颜爵惊讶抬眸，却只看到曦笑得温柔和暖，像是将所有黑暗抛弃掉，只留下柔和光明的一面。

可她，不是她了。

“是，殿下。”

颜爵垂眸，语气里带着恭敬和顺从。她，只有光明柔和的一面，柔和得让他觉得有些，无差别地温柔。

“曦姐姐。”

罗丽见曦回来，上前两步抚着她，眼里闪过愧疚，是她们贪心，却连累她。

曦摇头，也不算是她们的错，只是自己选择了世界，放弃了一直嘴硬心软的她。

现在，也算是报应。曦能感受到魂灵的虚弱，魂灵之力都在无声息地涌入颜爵腰间的玉佩。

“回花蕾堡。”

“好，我们回去。”

罗丽抬手撤了结界，带着曦离开灵犀阁，她是抱歉的，对茶奈抱歉，对曦更抱歉。

颜爵眸色沉沉地看着手里的珠子，反手收起，他需要找个时间去问清楚，到底是为何的。

刚才那个少女的疯狂和悲戚让颜爵心脏有些抽痛，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行为是自己不认同的坏手段，看见她那样痛苦，心还是会因为她疼痛。

“颜爵，我们不会说出此事，先行离开了。”

水漠燃开口就离开，其他仙子也都相继离去，偌大的灵犀阁，只剩下颜爵。

三天后

夜晚很静谧，少女躺在月白色的床上，身上月白色的睡裙在月光下漾出星辰光芒，微弱却足够璀璨。

突然，少女睁开眼，坐起看向窗边的少年，没有一丝惊讶，

“日络先生，您果然来了。”

“……你被她以曦为名，却是为了世界禁锢她。”

日络看着曦，眸色微微冷，她是被茶奈创造出来，以曦为名，作为光暗的神明。

可她是假的，不是她。

曦轻笑，纯澈的银眸里罕见的有了阴暗，却是逐渐扩大笑容，抬手遮住自己的眼。

日络蹙眉，他不理解曦的笑，也不明白茶奈为何能那么轻松的表达自己的情绪，明明她也是没有情感的。

“哈，日络先生，我虽愧对她，却不会感谢她。”

曦笑出声，她一手遮住自己的半张脸，却是手指张开，似乎遮住眼，又像是将它放出。

唇被遮住一半，露出的一半翘起，在月光下的她突然堕入黑暗，宛如恶魔。

日络突然有些分不清了，她是光暗，可也是茶奈最纯真的分身，可如今看来，她已是被黑暗沾染了。

“她恨我挥霍她仅剩的良善，恨我囚禁她不让她自由，恨我以命为要挟不让她逃离，可我也恨她！”

曦放下手，眼里是翻滚的恨意，自己恨真正的她，为什么要将自己分离，为什么要让自己承担那些记忆情感？

那么多的痛苦记忆一遍遍折磨自己，再光明良善也会恨的，痛苦，怨恨，暴戾……

“先生，日络先生！将来你帮我问问，问问她为何要造我出来？”

“不用将来，我现在就可告诉你真相。”

日络依旧冷漠，他对曦的怨恨并不意外，当年的她就预料到了如今场景。

眉眼低垂，精致的容貌加上冷漠淡然的气质，日络如神明，却无神明对众生的怜爱，

“当年她因人类世界的历练痛苦不堪，仙境王族的掌权者给出了解决方法：假魂灵。”

假魂灵，造出一个假的魂灵，共存一具身体内，将所有痛苦的记忆情感都放到假魂灵中，让假魂灵，生不如死。

可当年奈儿心软了，她给曦的痛苦，不过三成，那个所谓的星辰梦，里面的痛苦太简单了。

“……她，给了我多少。”

曦低垂着头，她已经想到了结果，可依旧想要得到明确的答案，到底多少，让自己求生不得，寻死不可。

恨意和对罗丽她们仅剩的在意支撑着自己，还有她对自己的宽容，时不时传输的魂灵之力，让自己撑到了现在。

日络离开，却留下了那清清楚楚的四字：不到三成。

不到三成啊……

曦的目光落在纤细匀称的手指上，淡淡笑，原来这就是后悔，这就是你等着的后悔啊。

真是……

可怕呢。

她闭了闭眼，脑海里又浮现少女癫狂嘲讽的笑容，她的笑声刺耳极了，可那双眼睛却是没有一丝光。

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