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记忆联通
与满脸呈现着病态兴奋的白淑珍截然相反，黎涛目光宛如凛冬冰封的湖面，封锁在眼前的一男一女身上，更准确的说是在赵林的身上。
他并不是第一次见赵林，上次在地下停车场，黎涛就见过这个斯文败类。
瘦高个，夹着公文包，戴着小眼镜，一副知识分子的模样。
当时的赵林虽然给人一种伪君子，道貌岸然的感觉，可远不至于现在这般被腐气缠绕的行尸走肉。
“你死了？”
黎涛淡漠的口吻让气氛变得诡异起来，白淑珍稍微收敛了一下自己脸上的疯狂，似笑非笑道：
“他死不死，都不影响我把绿帽子给他还回去。”
黎涛目光闪烁没说话，他感觉白淑珍潜意识在暗示他，赵林已经死了。
“哗——”
白淑珍转身把衣柜拉开，蹲下来从衣柜里拿出了一卷黑皮带，然后起身丢在了赵林的脖子上。
“之前用这个跟死了的那个娼妇玩sm是吧？”
白淑珍用阴毒的目光深深剜过垂头的赵林，咬牙道：“用这个把他捆床上，我要榨干他，让你，还有秋漱玉的游魂，亲眼目睹全过程。”
赵林果真对她唯命是从，他像机器人一样僵硬的抬起手把脖子上的皮带取下来。
“咔吧~”脖子扭动发出的错位声令人毛骨悚然。
先前他的头发都被红色液体湿哒哒的糊在眼睛上，所以黎涛根本看不见他的目光。
此时，赵林木讷的摇晃着脑袋，让眼睛露出来，然后双手握住皮带的两端，隔空比对着黎涛，举到与他肩膀同高的位置。
黎涛感觉喉咙一凉，条件反射就后仰下腰，当他掌心贴到地面时，脖颈处也出现了一抹红线。
鲜血味并不浓郁，可尽管只有一丝，这也激起了赵林的某种意志。
赵林看似胡乱挥动爪子在空气中乱挠，可黎涛并不敢贸然被他那漆黑的指甲挖到。
“砰——”
又是一记霸王帖，这象征龙虎山道士最具纯阳性的一掌，最开始还会把赵林打飞出去。
可他趴在地上蠕动几下，又会重新爬起来扑向黎涛。
这么一来二去，他似乎已经开始适应霸王帖撼山一般的力度，终于在这一刻，他硬扛了黎涛一掌，没有倒飞出去。
“呃啊~”
赵林发出丧尸一般的怒嚎，双手指甲弯曲，挠破空气，带着音爆声抠在了黎涛脸上。
不过在他接触的前一瞬间，黎涛的膝盖已经轰到他的小腹了。
这携带着黎涛全力的一记膝锤绝对能让赵林飞出去十米，可在赵林倒飞出去的瞬间，黎涛却拉向了他的一根手指。
“咔~”
他的手指在惯性下直接掰断，他就像一个横着飘舞的旗帜，被黎涛这个旗杆焊住。
同时在这一刻，赵林一直空洞的眼神，狠狠一缩。
“试探结束，他还活着。”
黎涛话音一落，总算松开了赵林的手指，让他倒着飞向了墙壁。
十指连心，断指之痛可以让活人痛不欲生，做出相应的生理反应，很显然，赵林的反应说明了他没死。
“帮里老人跟我讲过赶蜂人，可我从来没听过赶尸人，他要是死了，还能这样和我打，那就离大谱了。”
“所以他没死！”
黎涛眨眼出现在了赵林身旁，薅着他脖子走到了白淑珍的面前。
他朝前逼近，将白淑珍一步步挤入狭窄的墙角。
“错的人，本来只有他，他确实应该得到惩罚。”
黎涛把赵林的脑袋按在白色的墙壁上，然后机械的单臂挥拳轰击他脑袋。
“砰砰砰——”
赵林的脑袋就像钉子一样被黎涛砸进了墙体内部。
“你报复秋漱玉，依然是合情合理。”
“可你杀整个艺术学院无辜的老师，这罪孽足以抵消你所有的委屈！”愤怒的字眼一点点从黎涛牙缝里挤出来。
原本看到赵林这么不堪一击，白淑珍还是很惊悸，有了慌乱的神色。
可听完黎涛这句话，她脸上的心悸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歇斯底里的咆哮：“无辜？你说他们无辜？！！！”
白淑珍紧紧掐住黎涛的衣领，咬牙切齿道：“我杀他们，是给自己积阴德，你觉得和赵林这种畜生平时呆在一起的人，能好到哪去？”
“就拿那个姓楚的死胖子来说，他……”
“哗啦——”
面朝大床的阳台玻璃像骤雨一样撒了一地，一个抱着小熊玩偶的女生突兀的出现在那里。
“你怎么把我的玩具砸进墙里面了？”
女生抱着小熊玩偶从窗框上跳了进来，她稚嫩的声音与她恐怖的压迫感形成鲜明对比。
小熊被缝得瘆人，它浑身都是补丁，眼眶里此刻还插着好几根银针。
“许莫愁！你不能把他杀了，我还没报复那两个狗男女，他不能死！”
白淑珍狠狠推开了黎涛，她双眸流露着恐惧，可依然硬着头皮朝这个抱着玩偶的小女生喊话。
“许......”
黎涛背贴着衣柜，呢喃了一声，逐渐想起来这个名字了。
尸娘，许莫愁。
医学院本科生三巨头的最后一位，那个被停尸间老头称赞的女生。
“我从没杀过人。”许莫愁揉着小熊肚皮糯糯的说道。
白淑珍吞咽了口口水，战战兢兢道：“他也不能成为赵林这样的东西……”
许莫愁泛着童真童趣的眼神瞥向白淑珍，她没说话，但是开始揉捻小熊眼球上插着的银针，让它陷进去更深。
白淑珍打了个冷颤，连忙道：“这样，你...你帮我把他锁在床上，我和他做一次，录上像，以后我每天放给赵林看，然后在去秋漱玉坟前放，他死不死，我不管了，一次就好，可以么，求求你了！”
黎涛蹙眉看着这个心理扭曲的白淑珍，他发自内心的觉得这女人惨。
糟践自己的身子，去报复两个死和半死的人，还有乞求另一个人给她能被糟践的机会。
在鹿马呆久了，什么样的疯子都能见啊。
“看在你烧死过一个我讨厌的老师，我成全你。”
许莫愁说完发出了小孩子一样天真无邪的“咯咯”笑声，只见她捻出一根银针甩向赵林喉结处。
“咔~”
墙壁开始松动，早被黎涛拳头砸进墙体的赵林，现在开始双手推着墙壁，把自己脑袋往外拔了。
黎涛舔了下嘴唇，心里开始思量如何解开这个死局。
许莫愁是和秋岚相提并论的女人，而秋岚打开手提箱后爆发的实力至少在十个端木荣之上。
那已经大四的许莫愁可想而知，虐大一的黎涛和虐菜没有分别。
“哗啦~”
赵林总算把自己从墙里面拔出来了，碎石也顺带着如雨一般滑落在地。
“白淑珍，我只送你一句话，自己过得好才是对仇人最大的报复。”
黎涛话音一落，直接徒手抠掉了整个衣柜的橱门，将它狠狠砸向了赵林。
“砰~”
木门被赵林在半空撕碎，木尘在空中涤荡了片刻，黎涛才重新出现在他们视野里。
黎涛是朝着浴室跑去的，一开始的赵林就是从这里面出来的，所以黎涛认为脱身之策也必然由此而生。
可当他进到浴室的瞬间，看着浴缸里红黑相间药汤一样的液体突然大脑狠狠一震。
“轰——”
黎涛发呆了半刻，就被赵林从后面狠狠撞进了浴缸里面。
那粘稠的液体瞬间如同蚂蚁一样在他皮肤上乱爬，瘙痒感袭遍黎涛全身，这种感觉和那次一模一样。
他皮肤上的纹身开始蠕动了，透过毛孔在吸收这些黏液。
冥医，是那号称能把死人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冥医。
当时汤伯把黎涛送到姜鱼那里，他就是要古怪药浴把黎涛救活的。
卧室里的白淑珍缩在角落里，刚刚黎涛那句话让她整个人都抽空了。
自己过得好，才是对仇人最大的报复。
她真得要靠作践自己肉体来报复赵林和秋漱玉吗？
抱着玩偶娃娃的许莫愁一蹦一跳来到了她的面前，许莫愁歪着脑袋凑近她，声音稚嫩的像个小孩子：“刚才，你再多说一句，我就会让你变成我的玩具了。”
白淑珍沉默片刻，声音沙哑道：“要不...放了他吧...”
许莫愁刚要说话，浴室那边突然传来了诡异的气息使得她小脸凝重了起来。
浴室里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嘶吼，紧接着被银针加持的赵林就飞了出来，一个赤露上身的男人紧接着就出来踩在他的胸口上。
许莫愁看着黎涛身体上的怪花纹身，小孩一样的眸子露出了痴迷的神色。
“纹身好好看，做我的玩具吧，我认真陪伴你~”
赵林被黎涛猜的陷进了地板砖里面，瞳孔发绿的黎涛久违的再一次出现了。
“好美，眼睛也好美。”
许莫愁就像是看到橱窗里梦寐以求的玩具一样，小手托腮痴痴的看着黎涛。
“许莫愁，你别犯花痴了，黎涛都把赵林废了，你快想办法啊！”
白淑珍应该并不知道黎涛和许莫愁的实力，她以为现在诡异遍体的黎涛已经占据绝对上风了。
“黎涛，你叫黎涛啊？”
许莫愁弯腰把小熊娃娃捡了起来，脸上挂着笑道：“你做姐姐的玩具好嘛，姐姐会疼你的，小黎涛~”
“文件留下，人...滚。”黎涛面无表情的说道。
“姐姐会好好疼你，给你做漂亮的衣服，给你洗澡澡~”
许莫愁自言自语，甚至开始畅想把黎涛变成走肉行尸之后的日常。
不过下一刻，她气质突然变得压迫感十足，肉眼可见的黑气从她身体钻出来。
“嘶啦——”
小熊玩偶被她撕成两半，那大玩偶的身体里竟然藏着一个银色的手提箱。
果然，医学院的学生都标配这个手术箱，打开它之后，实力翻倍到匪夷所思。
先前白淑珍甩在赵林身上的皮带被黎涛捡了起来，他漠然看着走来的许莫愁，他只有一次机会，出鞭就要让许莫愁丧失还击能力。
“咔——”
银色手提箱在半空微微张合，可里面竟然空荡荡的一无所有。
不...似乎有一个，一个怀表？
黎涛因为这而失神，导致许莫愁都靠近自己了他还没察觉。
“你愿意做我玩具，对吗？”
黎涛感觉这股声音直冲心灵深处，仿佛催眠之音。
就在黎涛瞳孔逐渐涣散的时候，白淑珍突然捡起来一块石头砸在了他额头的伤口处。
“你有什么好跑的，来床上陪我睡一觉......就放你走！”
她的语气很明显底气不足，有种强撑着说出来的感觉。
许莫愁阴郁的回眸看向白淑珍，这一目光让白淑珍头皮发麻，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帮黎涛。
痛感让黎涛清醒过来，他已经彻底知道自己和许莫愁的差距，不再妄想取回文件。
当即如同拔刀一样，把皮带抽出来，狠狠劈向许莫愁。
“哐当~”
许莫愁那手提箱挡了一下，而黎涛这一刻已经从客厅跑到了门口，他拉开门就朝走廊跑去。
“你跑不了，我心爱的玩具~”
许莫愁鬼魅的速度如同瞬移一般，伴随着她“咯咯”的笑声，黎涛感觉自己走路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黎涛马上就要进入电梯了，可还是被许莫愁从后面薅住了衣领。
别看她人畜无害一副小公主的模样，她现在展露的力气碾压了绿眸的黎涛，让他仿若被囚禁在了原地。
“柳姨...柳姨回来了！”
黎涛心脏一跳，他能感觉到，在几层之上的走廊里，出现了柳仁娜的气息。
此时的柳仁娜正是察觉了都穿浴衣的黎曼姿和香雪不对劲，于是跑进黎曼姿家的浴室抓黎涛。
“好强......”
许莫愁只是顺着黎涛的目光，向上面几层感应了一下，就被那滔天蔑世的压迫感震撼到了。
而这一刻，柳仁娜也锁定了黎涛的位置，朝这里跑来了。
许莫愁生平从未感受到如此骇人的煞气，就仿佛一座尸体堆成的通天巨峰，所有人面对她只有臣服或者葬入深渊……
“看来时机未到，你终归会成为我最珍惜的玩具，但现在，你就忘了这些吧……”
一个粗针管不知何时出现在许莫愁的手心，她直接把未知液体注入黎涛眉心，然后掏出怀表，在黎涛眼前晃动。
“陷入无尽疼痛，忘记此番记忆~”
……
“柳主任，核磁共振今晚真做不了了，你说他还昏迷着，没必要这么急吧？”
“怎么不急，明天周六诶，我周六有空在医院浪费时间吗，明天得带他去海边呢，今天所有检查都得做完！”
黎涛模模糊糊听到女人凑在自己身旁嘟囔道：“我都专门设计好容易被浪花卷走的泳衣了，老娘香艳的周末时光，哪有功夫在医院闻这消毒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