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墙倒众人推
办公室里。
我一进去就受到众多目光的洗礼，很多老师十分好奇地看着我。毕竟，一个成绩那么好的学生跟人打架倒是十分罕见的事。
李雨老师和一个看着十分古板的中年女老师站在一起，在交谈，她们面前站着郑远秀，她低下头，一言不发。
“老师。”我走了过去，对上她们的目光脸色不变。
李雨老师沉默着，只点了个头，身旁的古板老师直接严厉地说：“事情我们都清楚了。郑远秀，你身为高二的学生欺负学妹，还不道歉？”
郑远秀低着头，转过头来向我说：“对不起。”带着些许不甘。
我没有说话。
“这件事浅夕你脾气也太硬气了，不过就是一顿饭而已，闹得这么大。”李雨老师在训斥着我，话虽不重，却伤到我心。
我强忍着心中的不服，只说了句，“我明天会请半天假，去药店买些药。还有我本来胃就不好，打架时被踹到，现在胃疼，我要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免得落下病根。”
郑远秀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似乎还有想到我会这么无耻。打架时，她自己身上也被狠狠地踹到好几下，她手上也有抓伤，只是现在入秋，穿着长袖不明显而已。
李雨老师和古板的老师看向我，目光落在我的脖子上那倒很明显的伤口，现在还有血迹，以及我脸色那么苍白。
李雨老师叹气，“好。听你父母说过你身体很不好，只是你家长过来一趟不容易……”
“不用他们过来，我自己去。”从小到大，我去过很多次医院，早就轻车熟路。
“医药费郑远秀会全部负责的。”那个古板的老师补充了一句。“她以后也绝对不会再打扰你学习。”
“嗯。”郑远秀很不情不愿地应了下来，看上去很怕她的班主任。。
突然办公室来了一个年迈的老爷爷，他一身很朴素，一进来就和那个古板老师打招呼，“陈老师，真的是麻烦你了。”
“外公。”郑远秀小声叫了句。
老爷爷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还有失望，他看到旁边的我，注意到我身上的伤，一直在向我道歉，很诚恳。
“真的很对不起，都是远秀不懂事，对不起，医药费我们会承担的，只希望学校不要处分她……”
郑远秀眼眶红了，扶着她外公。
老人家一直在道歉，我心中有些不忍，转头不去看他们，这么老的老人家对着我一个女孩道歉，受不起，又有些心酸。
“老师，我先回去了，物理老师还布置了作业。”
李雨老师同意了，我看也没有看他们一眼，直接离开办公室。
他们可怜，我亦可怜。我从头到尾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其实真正的崩溃和失望透顶，不是嚎啕大哭，而是只能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呆滞，不知道想着什么，也没人分担。
——
我像是和之前一样，孤身一人，性子冷清。
那日，罗梦来找我，因为都是在同一个寝室，平时也说的上一两句话，她总是会默默地帮我扫地干活，把零食分给我，她也同梁露玩得好。此时她吞吞吐吐的，不敢看我。
“怎么了？”我挑了挑眉。
她像是下定了决心，对我说：“邹浅夕，我们以后不再是朋友了。”她又补充了一句，“你打了架惹了事，高二那群女生不会放过你的，我怕被你连累。”
郑远秀那帮人恶名远扬，只是之前被她欺负的人都不敢反抗，所以老师不知道，就没有处理。
如今罗梦是怕惹祸上身，忙着跟我撇开关系。
我从来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她居然会这么说，说不受伤是不可能的。可是心中更多的是觉得可笑，我沉默不语。
“我只想好好学习，”罗梦咬着牙，继续说：“你在班上就只和梁露，还有我玩过。你成绩那么好，梁露长得那么漂亮，她们不会来惹你。要是她们报复，我怕……”被连累。
我冷冷地看着她，打断了她的话，心中只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我们从来都不是朋友，你不必解释。”
说完后我就径直离开，罗梦一脸不忿。
——
不过，班上的一个叫陈音苒的同学，那天我请假去拿药时主动去跟李雨老师说陪我一起去，怕我不识路。老师想了想也同意了。
路上——
“为什么要陪我？我们似乎不是很熟。”我不是很明白，而且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巴不得跟我撇开关系。
陈音苒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她学习成绩挺好的，也一直很勤奋努力，她很热爱学习，也很认真。她在班上并不起眼，她朋友也挺多。
陈音苒笑了笑，望着我，“上次我问你数学那道压轴题，你很耐心地跟我讲解。后来我问你题目，你也都耐心教我。我以为，我们已经算是朋友了。”
“我不需要朋友了。”
我看着前方，眼中带着些许伤感，很快就收敛了。朋友，像罗梦那种吗？或者，像叶穗雨一样被我连累吗？
她沉默片刻，“我知道，你是个很好的人，也很勇敢。”
“罗梦昨晚和我们说你很高傲，从来不屑和我们当朋友。梁露说你很好，她很喜欢你。”
我怅然若失，没有想到罗梦私下居然这么诋毁我，是笃定我不会同她计较。到底是相识一场。
我漫不经心地问：“那你信谁？”
“我不信谁。”陈音苒笑道，声音温和，“我和你相处过，你很好。我很懦弱，我也很想像你一样，做个勇敢的女孩。”
我愣了一下，似乎很久没有人夸过我了，我看着前方川流不息的马路。
“你可以和萧容暄做朋友，他更勇敢。”也很嚣张。
她并未言语，看出我的拒绝，并不在意，想到那个人令人讨厌的性格，“他才是真的不需要朋友。”她也曾被他怼过好几次。
“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陈音苒笑得温和。
我心中有些温暖，只可以来得太迟。我对朋友这个词早已经产生了恐惧，心门早已关闭。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