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道经》（4）

题解

本章从体和用两个方面来阐述无为大道的内涵，大道浑浑默默，真空妙有，体用一如，有无不二。从“体”而言，它无形无相，不生不灭，无大无小，幽隐难明，“在太极之先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先天地生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从“用”而言，它妙用无穷，“有情有信，无为无形；可传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见；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帝，生天生地。”

道[1]冲[2]而用之或[3]不盈[4]，渊[5]乎似万物之宗[6]。挫其锐[7]，解其纷[8]，和其光[9]，同其尘[10]。湛兮[11]似若存[12]。吾不知谁之子，象帝[13]之先。

注释

[1]道：指天地万物的主宰。

[2]冲：器物虚空，此指若器物之空虚，虚无。

[3]或：副词，又。

[4]盈：盈满。

[5]渊：深邃。

[6]宗：根本，宗主。

[7]挫其锐：挫，消磨，摧折。兑：通“锐”，锐利、锋利。挫其锐：即道无为不争，消磨掉它的锐气使之平和。

[8]解其纷：即道之柔弱，消解掉它的纷扰。

[9]和其光：调和隐蔽它的光芒，使其幽隐不明。

[10]同其尘：即指道卑微处下，混世同俗，协同万物。

[11]湛兮：沉没，引申为隐没、沉没之意。这里指“道”幽隐难明，渺无形迹。

[12]似若存：似乎存在。形容“道”若存若亡。参见第十四章“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等句，理解其意。

[13]帝：造物主。

译文

大道之本体玄妙幽隐、空虚无形，但大道之妙用却无穷无尽、无量无边。它深邃悠远啊！好像是万事万物的宗主。大道消磨它的锋锐无为而不争，消除它的纷扰清净而柔弱，调和它的光辉幽隐而不明，混同于尘垢卑微而处下。它隐没无形却又无所不在，无时不有。我不知道大道是谁缔造而来，好像是在天帝之前就已经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