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来到这里的不速之客是那无论什么时候都谈笑风生的蓝枫，不知道是领了梁王的旨意还是擅自为之，但绝非善意，大张旗鼓地宣布血刃的死讯，整个酒泉郡的百姓都惶惶不安，而他那笑容却令人作呕。

之后便到了黯执政之地，同主人般随意的坐下了。黯让仆从退了下去。“说吧，所来何事?没有事你是不会来的。”

蓝枫还是同往常一笑，如春风倘过，桃杏初开。“是啊，无事怎会来此宝地，今来是为贺喜，一喜来自于身登执政官之席，统摄一方庶民，自是可喜可贺。其二之喜，凉王上书圣上，加封你为奎冠上将，官居从五品，凉州有轻骑十万，步甲五万，弓弩手，重骑各十万，其中三千步甲，五千轻骑听命于你，闲暇之时边去统兵点将吧。值得贺喜。”

黯手持一空杯，绕弯转杯，细细品鉴，普普通通的一盏茶杯却让他玩出了高级感。“蓝枫啊，我是不是该称你一声前辈，可你我同位列执政官，我为首席，你我便是平辈，即使如此，报喜之事，下人即可，又何必劳烦你跑一趟呢?首领也不希望执政官在外碰面吧。说说来意吧。”

蓝枫听到他说的，更是放肆的笑了出来，虽然说声音不是很大，但也足以听出他的尽兴“哈哈，我今三十有四，执政七年有余，见证三代首席，最初我身居九席。当我熬走第一代人的时候，先升七席，后提五席，第二代叛逆者被我所斩，官居三席。血刃坠崖，我虽在场，却施以援手的时候为时已晚。血刃之死，我无言，没有升职，你现在的位置就本该是我的！”

“往事随风，我也明白了，凉王的作为就是将我推进火坑，怪不得武德之上所有人都不动声色，好像都事不关己的样子。出去溜溜马，顺便和我说说这首席之位与其他执政官有何不同。”

蓝枫突然站了起来，俯下身子，凑在黯的耳旁，轻声细语地说着悄悄话“也好，毕竟隔墙有耳，总有人想听到些不该听到的。我们都会没命的。”

二人骑着两匹高头大马就出了凉州管辖范围，确认四下无人之后，蓝枫就说起了执政官与首席之间的差距

“虽然首席是执政官的首席，但是却与执政官有着天壤之别，执政官如果没有绝对的忠心和才华，终其一生也不过是第二席第三席。不可能晋升首席。更不可能朝堂封官，就只是凉王的一个旗子。而首席不同，每次新的首席出现，朝廷都会给官衔，低至从六品，高至正三品。若是凉王薨，首席就是下任凉王。”

“论资历，蓝枫兄承两代执政，见过一代没落和一代的新生，首席之位，应当归蓝枫兄。论席位，紫狐身居二席，财权仅次于首席，首席卒，她应当继承首席之位。我不过落魄之人，一个被通缉过的人，能成为这遥不可及的首席，会要了我的命的，而且你的心不在第三席，对吧。”

好像无论什么时候蓝枫永远都是带着满脸让人看不穿的微笑，毕竟这个人，每一句话都需要细细品味。

“你知道武德殿上，凉王王座上为什么左雕剑，右刻匕吗?答案很简单，因为武德殿众人议事，是商量执政官之事，也不过是升席或者降席。可若是首领一人召见你入武德殿，那么，就是让你去解决一个人。那个人也不需要考虑是善是恶，只管动手就好。这就是你升席的关键。但是，这点是不足以成为前三席的。紫狐就是靠功劳晋升二席，而我靠的是脑子，所以仅限于第三席。凉王不会允许一个让他都猜不透的人当首席。朝廷也不会允许太聪明的下一任凉王出现。”

“可不是所有人都会让别人看出他的智慧，有一定的立身之本可以显露才华。”

“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南宫寒渊。”

无论谁都搞不懂他为什么而笑，因为他无论遇见什么事都只会笑着面对，只不过笑的程度不同，让人感到有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