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康月云
阔刀太重，杨真一放弃了拿出来的想法，他又向三根黑乎乎的铁棒看去，同时嘴里还叨念着“不会这一根铁棒我也拿不起来吧！”然而费了不小力气的他才堪堪单手拿出了其中一根铁棒，为了便于查看，他双手紧握铁棒竖着查看，发现铁棒两端是空心的，深度约莫一根中指长，弯腰拿起另外两个一一查看，却发现唯有第一根拿起来的铁棒两端是空心的，这发现让他看了个糊涂，不懂这中间的玄奇门道，本想再次好好研究一番，却也知道现在不是研究的时候，于是只能分四次把东西拿了出去，然准备把箱子推回原位时发现箱子内之前放阔刀和铁棒的垫布下似乎还有东西，翻开一看，是一本封皮褪色有些年月的册子，封皮上写着“贯气玄决”四字，随后又翻看了几页，册子内有字有画，似是在讲述一门功法，杨真一也不研究，直接塞进了衣服里。
康月云在暗室中检查了一圈，认为没有什么其他贵重物品后说道：既然你也得到了你父亲的东西，那就保管好了，咱们今天争取中午前能到长安城，然后略作调整，找个马队，西行，回敦煌。
杨真一道：娘，您有多久没回去过了？
康月云感慨道：十多年了。
杨真一又道：敦煌城和长安城哪个大，哪个繁华？
康月云叹道：繁花似锦又如何，皆是娘的伤心地。
“万里山河峥嵘，不及唐王铁骑，天下疆域虽广，唐朝起立为巅”。杨真一站在长安城门口一块石碑前注视着，石碑上的字雄浑强势，唯我独尊。而他的阅历其实并不能真正体会到字中内涵。
唐王朝的强盛，东起东海东瀛，西至波斯帝国，北起雪域冰河，南到琼州诸岛全部属于唐王朝的势力范围，范围内一切团体、国家、组织皆为唐朝纳贡。
当今世界唐王朝目前为止还没遇到比肩的国度或势力。凡唐王铁骑所到之处，枭雄霸主皆臣服，凡与唐朝敌对者，攻其城、屠其民、掘其基、平其地。
因唐朝强盛国威滔天，天下百年未起刀兵，所以各阶层各地域一片繁荣，并在唐朝的主导下演变出一条贸易商路，人称“丝绸之路”。
长安城内北区，有一家“来鸿”客栈，杨真一几人到达时已然过了中午，软孩儿忙着开房间，冯杂役忙着搬一些随身物品，等全部安排好后，一群人进了客栈二楼隔间，饭菜是冯杂役点的还算丰富，因几人出来之前都没怎么吃，此时自然先填饱肚子为主。
吃饭时，康月云对软孩儿道：现在这里全是信得过的人，长歌临走前究竟说些什么？
软孩儿道：庄主说对方不是大唐之人，看面孔像是西域那边的人，然庄主也不敢肯定。
杨真一听到软孩儿话，首先激动了起来，这段时间因父亲遭遇不测本就没有任何头绪，此时听到有了行凶之人的信息自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道：我父多年走南闯北，眼光必然不会有错，既然他认为是西域人，那八九不离十脱不了干系。
康月云点头道：我也甚是认同，长歌多年前曾去过极西，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必然不会有错，只是不知道我们把这一情况报之官府是否有用？
杨真一道：娘，如今世道天下太平，官府那群办案的一见我等条件，便想方设法要银子，不给银子不办事，我觉得就算咱们提供了线索，给了钱，他们也未必会真心帮咱们，没准找个别的理由糊弄了过去。
软孩儿看着康月云道：少公子说的不假，现在的官府已经发霉发臭，除非我等身后还有关系，不然官府那帮狗东西是不会干什么正事儿的。您也看到了，当时那群官府办案来到咱们庄园，那哪是办案！分明是检查庄园待价而沽。话再说回来，就算我等不给他们银子，出了这样的命案，长安城附近凡可疑人等自然是在他们的调查之中，然他们却推给了山中土匪。就从这两点就能看出，他们知道杨庄主不在了，庄里人便没了什么依仗。
康月云看的其实比他们两个还要通透，可她不能表现出来，因为自此以后她不仅要考虑日子怎么过，还要完全掌握身边人的能力，唯有完全掌握了几人的情况，才能规避风险。以前这种事她自然不会操心，然现在不得不面对现实。
康月云道：你们两个说得都对，但还有一点没有想到，你们几个要不要在想想？
杨真一急切道：娘，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考验我等。
康月云瞟了一眼杨真一，不急不慢喝了口茶，茶盏放在桌上的响声比之前略微响了那么一点冷声道：是不是凡事别人都为你想好，你才省心？是不是你还觉得自己是杨庄的少公子？
杨真一见自己母亲突然严厉一时语塞，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冒失了，然已经说了出口自是无法收回，随低头看桌，一副我知错的态度。
康月云见杨真一认了错，也就不再理会，而是语气严厉道：你的父亲已经不在，从今往后你的任何行为都要三思后行。
康月云对着杨真一接着又道：李叔提前回庄有些过于巧合，大夫人没有跟我们走，其中必有原因，事发前大夫人魂不守舍也很奇怪，守灵时李叔非我等家属却硬是要守灵，似是不舍似是悔恨，这些细节我都看在眼里。然庄主遇难时，他二人都在庄上，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庄主遇害与他们有关。所以你之前在灵堂上提起大夫人和李叔时被我打断。
康月云长舒一口气看着众人道：也许他们二人有问题，但我不认为庄主的事与他们有关。至于究竟有何问题，只有等你能够独挡一面后再去慢慢调查了。而你发现的那个事情就此打住，以后不准在提。
杨真一抬头看着自己母亲，惊讶又疑惑，惊讶是因为他好似第一次认识自己的母亲，疑惑的是不明白为何不让再提大娘和李叔。他心里想着“难不成母亲之前早已知道他们的奸情？”，然而康月云已经不准再提，他就算是想破天也不会再提。
一桌人除了冯实在仍在吃饭，其他人已经放下了筷子，都在听康月云训斥。康月云把话题拉回之前的问题道：如果把软孩儿说的杀人凶手线索提供给官府，我们有可能会有危险。
雅间一时间没了声响，杨真一和软孩儿思考了好一阵子，似懂非懂点了点头，杨真雪以及丫鬟百玲木然的不懂其中道理。唯独吃饭的冯杂役冷不丁说了一句：来日方长，还是从长计议吧！
冯实在说的话，说到了康月云的心里，目前他们这几个人，没有一个有能力的，不是见识不够，就是从小没见过世面，唯独自己还算经历过一些风霜雨雪，然她自从跟了杨长歌，其实也算和外界失去了联系，一个妇道人家，管管内务还行，管外务，自是有很大的不足。所以当务之急不是想着如何申冤，如何报仇！而是平稳让杨真一成长起来，让杨真一的这几个帮手成长起来。
从思索中清醒的康月云道：从今天起软孩儿和实在就跟着杨真一左右，你们两个以后就是他的护卫，直到他遇到危险能自保为止。回敦煌，生意还要做，这一路，你们也想想从哪开始下手做，我一个妇道人家不适合抛头露面，依旧主管内务，至于外务，就看你们几个的本事了。现阶段我还能帮忙拿个主意，但你们几个要快些成长。真雪和百玲以后都要动起来，怎么做，你们在路上也都想一想，咱们内外比试一番，几个大男人莫要让女的盖过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