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春天进行曲

1.

桥上再也没有出现

一个站立很久的人

不分昼夜的凝视

世界之巅的尽头

名为城市的地方

早已万家灯火

开拓者的火车

在夜晚悄悄运走欲望

我试着向天空呐喊

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人们总想用一种物质

去代表爱情

从红色的手巾

到一张黑白照片

万家灯火里的一面窗前

鸟群黑压压地飞过

春天只在城市以外的地方进行

2.

向他的子民普及

春天并不存在

新鲜的血液

只在菜市场流动

餐桌

文明的制高点

赤身裸体的使用餐具

没有蜡烛

人们就不知道雪会融化

而我生于大海

天晴与否置身事外

用四肢换来清澈的双眼

3.

向即将爱上自己的春天告别

满身污泥的倒在马棚里

昨天是一月八号

还是很冷

马棚里点着煤油灯

稻草裹身

就这样来到一月九号

我用饥饿来对抗睡眠

身无分文

满身泥泞

与一匹老马

进入一个又一个的明天

4.

我忘记大海的颜色

就像忘记食物的颜色

红酒杯还在殿堂里摇晃

在这漫无尽头的航行里

一艘破烂不堪的木船

承载着海上唯一的文明

用一双黑色的眼睛望向蓝天

雾霾准时到来

凝视那一无所有的太阳

5.

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会碎的

母亲在他儿子失败的人生里这样想着

梦到一个从来不吃饭的胖子

有一天他也感到了饥饿

一个失聪的人是他的朋友

他们相食而亡

蓝天下

另一个胖子饭后牵着狗在楼下散

6.

摊开我的血肉

白骨森森

流向大海的血

在我的身体里回归

很快它们就会消失

一根失去主人的拐杖

是否也会想起自己

曾在深蓝里

寻寻觅觅

7.

我的诗歌存在于城市中的每一个角落

在卫生间的纸巾上写着

来到人生的岔路口

如同悬崖一般

像把海洋披在身上

残破的木桌下

是这些文字的坟墓

我带着一只空杯子

泡在人间的酒桶里

很快我的身体

就像这些撕碎的纸

出现在

城市中的每一个角落

8.

年華虛度的大地上

七十七個寒冬重複

我快忘了春天的樣子

罪人的名單上

我名列前茅

一匹無辜的馬

在名單的第二行

雪地裡踩出它短暫的生命

他們要把我埋在雪地裡

月亮也是如此寒冷

9.

姐姐手中握著一塊石頭

那是他初戀的證據

他們沒有快活幾年

在一個風吹日曬的日子裡

姐姐敲著我的房門

平靜的接受了愛人的離世

我沒有同情她

也沒有做出出格的行為

開著門

讓綿密的雪持續的將我們覆蓋

她的哭聲

無法改變任何事情

也無法改變一塊來自雪花中的石頭

10.

面對古老的土地

我想將胸中鮮血噴湧而出

忙碌的農民

高過人的麥田

來自藍色星球上

高地平原

農村城市

離開的詩人

記錄下一座沒有人的城市

開進來的車輛

已沒有了退路

繩索在懸崖邊排成一列

名為自我了斷處

看一些永遠離開的人

乘坐纜車

回到人間

太陽好似沒有那麼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