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苗的故事(译文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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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胶囊

封存“国家千禧年时间胶囊”(1)标志着20世纪的终结。时为美国第一夫人的希拉里·克林顿向400位总统奖和国会金质奖章获得者发出邀请,邀他们共同填充时间胶囊。“感谢您为国家做出的贡献,”她写道,“现在我想请您再做一次贡献。若要选出20世纪最能代表美国的一样物件或一个想法留给后人,您会选择什么呢?”

雷·查尔斯提交了一副自己的墨镜。

切诺基族首领威尔玛·曼基勒提交了85个字母的切诺基语字母表,希望100年后,自己民族的语言依然得以沿用。

数学家、科学家汉斯·李普曼提交了贝尔电话实验室研发的世界首个晶体管,它标志着电子时代的到来。

历史学家大卫·麦卡洛提交了一张波士顿公共图书馆的借书证。那是第一个允许读者把书借回家阅读的公共图书馆。

美国前总统罗纳德·里根提交了一段柏林墙的残片。它象征一个国家选择了民主制度。

电影制片人肯·伯恩斯提交了路易斯·阿姆斯特朗的《西区布鲁斯》(West End Blues)的原始录音。

非裔美国学生欧内斯特·格林提交了他的小石城中央中学毕业证书。1957年9月2日,格林在与时任阿肯色州州长奥瓦尔·福布斯和国民警卫队的冲突中被捕,起因是他被招收就读这所全白人的公立学校。

其他人提交了一个微芯片、第一颗人造心脏、一条越洋电缆、一本约翰·斯坦贝克的小说《愤怒的葡萄》、一盘阿波罗2号登月的影像资料、大都会歌剧院的广播录音、一个康宁锅、一段记录杰克逊·波洛克创作滴画(2)的影像、一份遗传密码表、贝西·史密斯录制的《镇上没人能烤出我这样的甜果冻卷》(Nobody in Town Can Bake a Sweet Jellyroll Like Mine,)唱片,还有从太空拍摄的地球照片、广岛上空的原子弹蘑菇云照片,以及美军士兵从布痕瓦尔德纳粹集中营释放囚犯的照片。

往时间胶囊填充物品的典礼于1999年12月31日在华盛顿举行。那是周五,一个风和日丽的冬日。时任美国总统比尔·克林顿和第一夫人希拉里·克林顿双双致辞,一万民众在国家广场附近的街道两旁列队观看典礼。“毕竟,是晶体管的诞生开启了信息时代,人类才得以在月球上行走,”希拉里说道,“是书包嘴(3)吹响小号,宣告了爵士乐的兴起,让美国音乐响彻全球。是这块被涂鸦覆盖的柏林墙的水泥残片,宣告民主战胜了独裁。”比尔·克林顿则表达了对未来的希冀:“要回顾我们的希望与梦想,思考要给后代留下何种礼物,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候。”

当天,莫里斯·希勒曼也参加了典礼,虽然现场没几个人认得出他。那年他80岁,背已略微佝偻,他缓缓地、小心翼翼地走到麦克风跟前,说了几句话,然后伸手把他选择的时代文物放进了时间胶囊——那是一个六英寸长、两英寸宽、两英寸高的透明塑料块,里头封装着几只小玻璃瓶。

尽管无人在典礼上提及,但是20世纪末的美国人相比20世纪初,平均寿命延长了30岁。其中一部分是由于各方面的进步,比如抗生素、洁净的饮用水、卫生条件的改善、工作场所安全的提升、更全面的营养、更安全的食品、安全带的使用和吸烟率的下降等。然而,没有任何一项医学进步对人类的影响大得过希勒曼那几只小玻璃瓶里装的东西——疫苗。(4)

时间胶囊封存典礼四年后,有记者问希勒曼,20世纪末的最后一天站在美国总统身边,来到自己职业生涯的高光时刻是什么样的感觉。希勒曼话少、冷淡、为人谦逊,不习惯宣扬自己的成就,也不习惯回顾往昔的荣耀。他回答道:“天气很冷。”


(1) T.Stephens,“UCSC Researchers Produce Human Genome CD for the National Millennium Time Capsule,” UC Santa Cruz Currents Online, January 22,2001,www.ucsc.edu/currents;Press Release,National Archives and Records Administration,“National Millennium Time Capsule Exhibition to Open at the National Archives,” Press release,December 4,2000,www.archives.gov/mediadesk/pressreleases/nr01-20.html;CNN.com:“Nation's Time Capsule:Dog Tags,a Cell Phone and Dreams,” December 6,2000,http://archives.cnn.com/2000/US/12/06/timecapsule.ap;and“Clintons Busy with Duties before Dawn of 2000,” December 31,1999,http://archives.cnn.com/1999/ALLPOLITICS/stories.12/31.kickoff;White House Millennium Council:“National Millennium Time Capsule,” http://clinton3.nara.gov/Initiatives/Millennium/capsule.html,and http://clinton4.nara.gov/Initiatives/Millennium/capsule/ theme_medalist.html;“Take This Capsule,Call in 100 Years,” New York Times,January 2,2000.

(2) drip paintings,抽象表现主义先驱波洛克受欧洲超现实主义思想的影响,以他独特的自由奔放的滴画来表达抽象的表现主义。——译者

(3) 路易斯·阿姆斯特朗的绰号。Satchmo为satchel(书包)与mouth(嘴)的组合词,意指他嘴大。——译者

(4) J.P.Bunker,H.S.Frazier,and F.Mosteller,“Improving Health:Measuring Effects of Medical Care,” Milbank Quarterly 72(1994):22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