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荒野生活
篝火旁，姜阳烤着猎来的野兔，油脂滴在火堆中噼啪作响，璃坐在三步之外，拆卸自己的机械臂作日常检修
这两天他们找到了天穹壁垒旁边山体的山洞作为临时住所，打算先避避风头
“估计天穹集团还在到处找我呢。”姜阳一边大口吃着兔子肉，一边对着璃嘟囔道
天穹集团他还是比较了解的，绝对不止这么一个壁垒
躲过兽潮后，姜阳还特地去自己家那片废墟看了一下，发现地下室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
见璃不语，姜阳撕下一条兔腿递过去:“要不试试？比你那能量块好吃。”
璃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用瞳孔扫描了一下，淡淡道:“蛋白质32g，脂肪15g，建议摄入等级:D，同等质量的能量块能支撑我运行更久，我就不吃了，吃了也是浪费。”
“这可不是浪费。”姜阳突然凑过来，认真道:“品尝食物是人生中一个重要的环节，你要记住了，你是人而不是真的机器人！”
“……”璃本想说什么，抬眼却看见姜阳清澈的眼眸，那眼中有着岁月的积淀与孩子一般的真诚
她迅速低下头，犹豫了一下，接过兔腿，轻咬了一口:“味觉传感器显示，焦炭占比47%。”
“啊，是吗哈哈。”姜阳见她吃了，感到分外惊喜:“下次一定注意火候。”
这几天的相处方式下来，姜阳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便是璃属于人类的意识与情感越来越淡化，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人工智能，而不是一个半机械改造人少女。
于是姜阳想方设法的想要唤回她的人性面，而这吃东西也算踏出第一步了，以后姜阳相信会越来越好的。
“下次火候建议降低12%。”璃看着他的笑容，不知不觉机械的嘴角也挂起了一丝微笑，说完，她便转身继续修理起了机械手臂了——这还是刚才帮助姜阳捕捉兔子被蹬坏的。
“慢慢来吧。”姜阳看着她，心中暗道。
目前他们处于天穹壁垒旁的山脉当中，而想去旁边那座同样坍塌的壁垒，则要翻越这座山脉。
有了这两天的养精蓄锐，加上那壁垒附近徘徊的异兽估计也失去新鲜感离开了，姜阳决定今晚就出发。
距离天黑还有四个小时，等到天黑了很多大型异兽都会陷入休眠，那时才是他们行动的最佳时期。
而这四个小时让姜阳感到很无聊，他想找璃聊聊天，但不知如何开启话题。
想了半天，他终于开口了:“璃，你有没有想过离开了我以后……你打算去做什么？”
璃身体内发出的齿轮声停滞了半秒:“我现在的核心指令是:永远追随着姜阳。不存在离开你以后的事……除非你先死了。”
“这样啊……”姜阳突然坐下，抓起一颗石子在手里把玩了起来:“我还记得在很久以前我还是个行医，有个人总说我熬的药汤跟泥巴似的。”
“但西街的陈掌柜总夸我有天赋……哈哈，你说我到底是有没有天赋呢？现在倒好，卖药的变成卖命的了。”
璃脱下了在废墟中搜到的破烂外衣，擦拭着自己的另一边机械手臂:“你的话语提供的信息不像是现代的称呼。”
“是吗？”姜阳也不怕让她知道自己活了很久很久:“有没有可能我本来就不是现代人呢？”
“语言信息存在漏洞。”璃语气依旧毫无波澜:“正常人类细胞端粒会在一百年左右分裂到消失殆尽，理论人类寿命不超过120年。”
“这个时候怎么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姜阳也懒得证明:“……你呢？如果没被改造成这样，会想去做什么？”
她突然停止了擦拭动作，神经线也突然绷紧:“假设性问题，我的记忆模块初始数据从改造日清晨5:02后开始，此前记录为空。”
她的手指突然指向山洞外的天空，此时落日余晖占满天际，那光丝丝缕缕的打在她的身上
“但根据《中土星象图谱》，天市桓东南缺了一颗星。”
突如其来的话语导致姜阳愣了一下:“缺星？那不是一直空着么。”
“不，公元前的观测记录显示，那曾有'天稷'星，它被抹去了……就像我被抹去的童年一般。”她的声音夹杂着机械电流的声音，显得有点沙哑:“如果你硬要回答，那么以人类的理想主义回答，我会说我想成为一颗星。”
姜阳怔住:“星？”
她眼中突然映射出一片星图，指尖掠过星图幻影:“星辰无需思考'意义'，也许在我失去记忆之前我就很喜欢星星吧。它们燃烧，碎裂，坠亡，但光抵达某处时……”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同时掐灭了刚才的幻影:“抱歉，系统过热。刚才冗余的数据已清除。”
姜阳叹息了一声，就目前这种情况，想再令她恢复人类那种感性，可能连她自己的身体都承受不住吧？
眼见天色越来越暗，姜阳收好了刚才的剩下食材，并让璃将没有处理过的肉烘干了，一切都准备妥当，他们就趁着月色出发了。
当然，他们并不急于今晚赶到那里，这片山脉很大，要完全穿过可能要个几晚。白天他们不打算赶路了，白天的异兽异常活跃，非常危险。
山腰上的路并不平坦，很多碎石和藤蔓，而且坡度很陡。
看到璃踩到苔藓，差点滑倒，姜阳一把拉住璃的手，另一只手紧紧拽住藤蔓。
璃的手并不像多数少女那般温暖纤细，反而充满了金属质感，十分的冰凉，而且有点硌手。
“没事，我们慢慢的爬。”姜阳把她拽了上来，让她爬到自己的上面，这样可以护着一点。这里的坡度太陡了，若是摔了下去，就算璃身体硅基构造居多，也可能受不了
“……嗯。”璃刚才不知道为什么，还在回想对话的内容，不知不觉走了一下神。
就这样，他们爬了几个小时，中间有一段坡度接近到了70度，废了好大一阵力气他们才爬过那一段
终于，他们爬到了山顶。
“总算是爬上来了……”姜阳一上来便躺了下来，他现在的感觉不是很好，他现在感觉手指生疼，后面一段纯粹的靠意志力，用手扣上来的
相比于姜阳的痛苦，璃倒是要好不少，她发现山顶不和山腰那般全是树木和苔藓，反而异常干净，除了岩石以外什么都没了
按理说这种低海拔的山是不会有这种情况的，她沉思了
姜阳休息了一会，站起身来也观察了一番，同样注意到了这一点
因为夜色还浓，姜阳全身上下的能力也因为那场爆炸消耗殆尽了，所以他只能依靠月光看东西(打火机要省着用)
近代自从壁垒建立起来了以后，人们就很少走出壁垒了，除了一些大人物要进行壁垒之间的交流，否则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基本一辈子都不会走出来
而姜阳自从壁垒建立起来，也很久没出来过了，他知道那边有壁垒也是因为那天看到了通天的火光
说实话他心中还是存了很多疑点，天穹壁垒崩塌还情有可原，而另一座壁垒的崩塌和大爆炸有关系吗？单纯的异兽潮可冲破不了壁垒，不然壁垒早就被冲烂了
“不管了，到了那里便知道了。”姜阳也没打算直愣愣的跑到那里面去，万一碰到天穹的人就麻烦了，还是要通过一点别的方式
此时璃已经打开了夜视模式，她扫视了一周，发现这座山脉确切来说是一个天然的壁垒，就像《你的名字》里最后那一座山谷一样。只不过规模要更大
“走吧，先在里面找一个栖息的地方。”璃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再不找到栖息地就要天亮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