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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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他想造瑞王的反

苏家大办宴席之际,盗贼潜入后宅,试图偷盗财物。苏启兴为保护族长,奋起砍杀两名贼人,后遭其同伙反击,不幸重伤殒命……

这就是对苏启兴死因的解释!

北城匪盗猖獗,苏启振的养女又是富商,遭贼人惦记不足为奇。

苏启兴成为舍己为人的英雄,只可惜团圆的日子,他的妻儿守着尸体哭得几度昏厥。

苏兰更是梨花带雨,人心易变,守丧三年,永宁郡王的心里还会有她吗?

恨意无处发泄,陈钰理所当然的成为罪魁祸首。

“你就是个招惹贼人的煞星……”

陈钰包揽了苏启兴的一应丧葬费用,并提出搬离苏宅,免得再引来贼人。

回到房中,邱影打开来时带的那只大木箱,动手收拾衣物。

陈钰走到妆台前,忽然瞥见一封黑色的信函,其上用朱笔写着一个“周”字。

周公子!

八月二十,申时初刻,城南乱葬岗。

陈钰举着信函问道:“有人来过?”

邱影走过来,见到信函也大吃一惊。她跟踪苏启兴查探周公子的行踪,没有半点收获,人家反倒悄无声息地找上门来了。

“小姐可真说对了,这个周公子神出鬼没。”邱影有些丧气,至今她一件大事也没办成过。

“我们已经与永宁郡王联手,小姐为何还要找他?”

陈钰匆匆将信函收起,笑道:“他知道瑞王父子的很多内情,若肯相助,我们能省不少力气。”

刘逸生性多疑,需尽快弄清望云阁里郡主的身份,免得哪日他又生出要挟之心。

敲门声响起,陈钰对邱影道:“李管家已备好马车,你只拣要紧的收拾。”

陈钰去开门,见门外的人竟是苏檀。

两人皆是一怔,从苏启振吐血起到现在,他们还不曾单独说过半句话。

之前他仗义执言,不过是她处于弱势。如今设局的是她,杀人的也是她,还把他的父亲吓得半死不活。

疏不间亲,隔了这许多事,谁都会心存芥蒂!

苏檀张了张口,最终只默默递上那张写有她父母兄长名讳的纸笺。纸上沾满了血迹,粘连之处被扯平,留下满纸破洞。

陈钰将纸笺折起,塞入袖中。

“事是我一人做的,我想你不会迁怒于苏铭。”

苏檀眉头微皱,她虽一脸坦然,眼中却隐隐透着担忧。

“我说过的,我只站在正义一边。”

苏檀偏过脸去,闷声道:“既已认了父亲,又何必再搬出去。”

陈钰顿觉心中一暖,苦笑道:“我若不走,只怕父亲的病好不了。”

祸根隐于心和日日在眼前晃悠还是有区别的。

苏檀默然无语,良久方道:“明日一早再走不迟。”

“今日是父兄的忌日,他们的尸骨安葬在乱葬岗,和祖母在一起。”

苏檀转过脸来,听说十三年前有一伙身份不明的人攻破北城门,抢夺太子和太孙的尸身,难道那些人是祖母安排的?

邱影搬着木箱从屋里走了出来,苏檀伸手接住:“我送你。”

苏檀一直把陈钰送到苏老夫人坟前。

整个乱葬岗就只有这一座像样的坟冢,里面却葬着三个亡魂。

古往今来,天潢贵胄不得善终,沦落到无葬身之地的大有人在。可这种事发生在受百姓拥戴的太子身上,真让人心寒。

苏檀凝望着只有苏老夫人名讳的墓碑,心口像压着一块巨石。

他不止一次听父亲说,先帝对太子信赖倚重,大荣国君臣同心协力,朝堂一派清明。天下的有学之士哪个不盼着有朝一日跻身朝堂,为国出力!

先帝和太子计议收回异姓王的兵权,消息传到营州,百姓无不欣喜。谁知事未成,太子却成了反贼死在营州……

“兄长有心事?”陈钰侧目望着苏檀。

苏檀欲言又止:“我想知道你当初是如何逃出皇宫的。”

“是素月姑姑带我从密道逃出去的。”

苏檀摇了摇头,为防宫变,自古宫里的密道就只有皇上一人知道。

“谁带你们去的密道?”

陈钰仔细回想着,好像是皇祖父身边的王公公。

她忽然觉出不对来,皇祖父既然下旨将她们赐死,为何还要将她偷偷放走?

苏檀紧盯着她:“你可还记得给太子妃送鸩酒时,宣旨的太监是谁?”这种事,一般都由皇上身边最得力的太监来做。

“……那时你还小,又隔了这么多年,是谁你恐怕忘了,是否认得总该有点印象吧?”

陈钰的脸色渐趋苍白。

那一日,母妃似乎已经预料到难逃一死。她早早换好太子妃的盛装,却给她穿了王兄小时候的旧衣。她紧紧拥着她,附耳道:“不要记恨你皇祖父。”

素月姑姑匆匆赶来,拉着她钻进雕花软榻。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软榻下竟是空的。

透过缝隙,她看见一个面若枭鸟,弓腰驼背的太监闯进东宫……

“他不是皇祖父身边的人!”

陈钰恍然明白过来,赐死她和母妃的绝不是皇祖父。

父王和兄长谋反事发之初,皇祖父并未降罪东宫,没道理在已病入膏肓时,再对她们下杀手。

她沉声道:“当今皇上知道我逃出了皇宫。”

苏檀喃喃自语:“这就对了。”

“当今皇上身为皇子时也颇有贤名,至少不会是个昏君。即位之初他本该稳固人心,安抚恒王,合力将瑞王这个心腹之患除去。可他却反其道而行,对瑞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集中兵力讨伐自己的亲姑母……”

近年来,朝中大臣多有主张议合者。可皇上只要听到一个“和”字,便不由分说地一律赐死!

陈钰道:“皇上以为我逃到了交州?”

她又摇了摇头:“父兄皆已亡故,一个早就被宣告死亡的公主,对皇位根本没有任何威胁,犯不着为了我大兴刀兵。”

苏檀紧蹙着眉头,从南地逃来的流民曾说,是当今皇上设计陷害了太子。可无凭无据,他不能在陈钰面前乱说。

“许是皇上更忌惮恒王和大长公主吧!”

都是异姓王,先从谁下手差别不大。

瑞王不得民心,恒王和大长公主却深受百姓拥戴。先藉着太子谋逆案将太子妃赐死,随后兴兵讨伐恒王也说得通。

“兄长怎么忽然关心起朝政来?”

“我……”苏檀眼里满是颓丧之气。

与那些流民待久了,听他们说着一路北上逃亡的见闻,便知营州之外的天下已是满目疮痍,百姓皆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他长叹一声:“十三年了,恒王并无反意,皇上依然不肯罢兵。长此下去,瑞王一旦做大,国家就有倾覆的危险……”

陈钰仍没明白他的意思,连朝中大臣都无可奈何的事,平民百姓又能怎样!

“你说……”苏檀很谨慎地问道:“若瑞王这里出了乱子,让皇上有机可乘,他会不会改变策略……”

陈钰心中一惊,他想造瑞王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