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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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亏了算我的

从打算认族长为父起,陈钰就替苏铭的安危忧心。

原以把苏铭的家产揽到自己身上,总能让他免于被人算计,没想到还是逃不脱。

“李叔,你回去一趟吧,让李大哥带苏铭去京城安身。”

苏铭的户籍在营州,朝廷有令边民不许内迁。商户如需外出,需凭官府开具的路引。路引上还要注明期限,最长为六个月。

路引的事找侯捕头即可,以后每半年往京城送一次。

总之,不能让他在营州待下去了。

李管家迟疑道:“公子若不肯走怎么办?”

因着为老夫人守丧,他和巧兰的事也搁置起来,尚不知他们之间有没有眉目。若巧兰不跟他走,他恐怕也不会走。

“你直接对他明说,永宁郡王记恨我不愿做妾,所以拿他出气。这次是家产,下次就是他的命……巧兰的命!”

巧兰从幼时就伴着苏铭,怎么可能没有情意,不过是未曾戳破罢了。让她脱去奴籍,执掌苏家,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却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等会儿我就回去一趟。”李管家忽然想到什么,接着道:“小姐从北城挑选的人今早都来报到了,我已把他们分到各个铺子里去,交代掌柜们好好教导。”

这么快!

定是苏檀与他们通过气,她这位兄长办事倒真利索。

苏铭一个人好安置,北城苏家上百口人可顾不过来。

陈钰忽觉肩上的担子又重了许多,虽说把北城族人送上了不归路,也要尽力把这条路走成康庄大道才好。

养兵刻不容缓!

陈钰回到屋里,找出营州的地形图,在上面圈画着。

“小姐不是去谈药材的事吗,怎么又翻起地图来?”

“先解决后顾之忧再说。”陈钰头也不抬,指着图上的云亭山:“明日一早我们先去永和宫。”

据说自乞戎郡主被匪盗掳走,永和宫就成为匪盗藏身的窝点。

除了乱葬岗上的匪盗,她还没见过真正的匪盗……昨夜那个人不知是什么来历。先探探匪盗的窝点,才能选出适合的养兵之处。

与周公子的约定在二十日,应该赶得回来。

趁邱影准备弓箭干粮的当口,陈钰去府衙找侯泽拿路引。她扑了个空,最终在醉红楼对面的茶肆找到了人。

侯泽心不在焉地啜着茶,一双眼直望着红缇房间的窗户。

陈钰在他面前坐下,打趣道:“我倒想陪侯捕头进去听美人抚琴,可惜进不去。”

以往,醉红楼总发生女眷打上门去的事,老鸨只得下令不准女人进入。

侯泽扫了一眼她身上的白衣,唏嘘道:“陈姑娘的日子过得跟唱戏似的,郡王逼婚,大婚当日……”他轻咳一声,接着道:“倒是奇了,永宁郡王竟愿意吃哑巴亏。”

苏启兴奋勇杀死的那两个匪盗是永宁郡王的侍卫,这事儿瞒不过他。

“麻烦这不就找上门了!”陈钰递过来一张银票:“苏铭成了出气筒,我要把他弄到京城去,还请侯捕头开几张路引。”

“有钱能使鬼推磨,你不如找找门路,给他弄个京城的户籍。他外祖家不是京城的富商吗?”

“先到京城再说吧。”

苏老夫人与苏铭的外祖沈家不怎么来往,她是怕太子余党的身份一旦被揭发,会连累人家。好端端一个女儿嫁到苏家,又千里迢迢到营州,结果竟死于非命。

苏家愧对沈家!

陈钰想起金印的事,思虑再三,开口道:“我在乱葬岗被匪盗吓破了胆,到府衙问话时有些细节忘了讲……这几日我忽然想起来,有一个黑衣人曾拿着一枚金印让我辨认。”

侯泽微抬了一下眼皮。

“侯捕头收尸时,是否发现那枚金印?上面好像刻着‘朱厌’二字。”

侯泽皱着眉,一副苦苦思索的模样:“哦,想起来了。我听手下一个猴崽子说捡到了什么金疙瘩,他急等钱用,拿去当掉了。”

“吴家当铺?”

侯泽点了点头。

来历不明的东西,只有吴家当铺敢收。当铺的东家是怀安郡王的岳父,贪婪成性,那枚金印少说也有二两,只给了十两银子。

谁让人家的靠山硬呢!

陈钰悄声道:“下个月我要开一间茶肆,想请侯捕头和知府大人做个挂名东家。若能多拉几位大人撑场子更好,按人头和官阶算酬金怎么样?”

侯泽瞪眼瞧着陈钰,她算得可真精。

“没办法,在营州没有后台,哪有我这种小商贩的活路。”

“若发了财怎么个分法儿?”

陈钰笑道:“我取一层,剩下你们看着分。”

侯泽来了兴致,竟有这种无本的好买卖。

“若亏了算我的。”陈钰又补了一句。

侯泽两眼放光,抚着下颏沉吟半晌,喃喃自语:“人要少而精才好……”

他忽然抬眸向醉红楼瞟去。

陈钰扭头一看,只见红缇在窗前望了一望,又闪身走开了。

她是不是也对侯泽有点意思?无缘无故地开窗,还往这里看?

侯泽摇头叹道:“今日能得红缇姑娘一顾,可是沾了陈姑娘的光。”见陈钰一脸懵懂,他指了指楼上:“那位孟先生在上头,要不要我帮忙传什么话?”

陈钰认真思索一番,摇了摇头。

虽然她很想给侯泽机会,可实想不到找什么理由……

“要不我替你把她赎出来?”

侯泽脸上没有半分喜色,他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像是借酒消愁一般。

“你猜孟离为何不给她赎身?”

“他说他有婚约在身。”

侯泽长叹一声:“他是没那个本事。”

他望着那扇窗,撇着嘴道:“十三年前红缇的父亲随太子到营州,被瑞王一并诛杀。太子余党的后人,纵然是孟离,也无法在瑞王面前开这个口,她这辈子是出不来了!”

她是官妓!

她父亲是随父王到营州的朝廷命官……

陈钰望着侯泽落寞的神情,说不出半句安慰的话来。一个官家小姐,只因父亲卷入太子谋逆案,就沦落为风尘女子。

她想起那些男人看红缇时的淫邪之相,心仿佛被人揪住,只觉隐隐作痛。

“我出银子,你做她的金主如何?”

侯泽一脸苦笑:“我可不敢当街杀人!”

金主除了有钱,还要有势,否则怎么能护得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