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搁浅（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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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奶奶的话来说，她就像搁浅的小鱼，遇见了一捧了无生机的清水，他润泽了她的生命，她给他带来了生机。

回忆的弦，总是轻易地就这样被一点不经意的小事勾勒起来。思绪，总是在片刻，就可以飘到九霄云外。小娃娃们吃个酱菜，她就能想起他。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想她了呢？

饭后，隔壁小院的小勇叔叔和孟甜阿姨还没回来，赵谕提议在院子里数星星，他们要比赛，看谁先找到北斗七星。赵夏帮着周奶奶收拾碗筷，周奶奶让赵夏去院子里跟两个小不点一起去玩。

院子里，两个小孩仰着头，到处找北斗七星，赵夏也抬头，繁星点点......

星星可真多啊！明天一定是一个大晴天。

时间可真快啊！离别的那天也是个晴天。

好像一场梦，梦，醒了。

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大鱼呢？

什么时间还能再来这里呢？

清早，祖孙俩收拾了一个行李箱，小蝶背着一个小书包，周奶奶锁好了小院的门，跟邻居家的小勇叔叔和孟甜阿姨道别之后，坐上了通往北方的白色列车。

......

列车什么时候到站的，小蝶不知道。她只记得，她们先是在一个小轿车上，她有些难受，是晕车了，然后在车上睡了一觉；再睁开眼睛，奶奶带着她在车站下车、安检、检票，好像是这么个顺序。在白色列车上，奶奶给她喝了一罐八宝粥，还吃了面包。车上好多人啊，跟来的时候一样，还有还有坐在过道的漂亮阿姨还夸她可爱呢！

辗转了快一天，终于到了临汾。

“奶奶，咱们这是在哪呀？”小蝶下了大客车，问着。

“咱们在临汾。”周奶奶一手拉着箱子，一手牵着小蝶。

到了！小蝶心想着。

周奶奶带着小蝶坐在路边的椅子上休息，小蝶背着小书包，有些无聊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

不知是过了多长时间，小蝶的爸爸周裕民开着车到了。

看着不远处熟悉的车辆，小蝶跟周奶奶说：“奶奶，那个好像爸爸的的车。”

周奶奶抬头，看了一眼缓缓，周裕民从驾驶位上下来。

“爸爸！”小蝶兴奋道。

“宝贝女儿！”周裕民摸了摸小蝶的头，一手接过周奶奶手里的箱子，准备往后备箱放。

车上，小蝶兴奋地讲述这这个暑假的见闻，却唯独没有提到大鱼——那只会说话的大鱼。

……

回忆。

那一年，小蝶的父母新婚燕尔，周爷爷终于有机会可以带着周奶奶去南方住一阵子了。

周爷爷说，那是周奶奶的故乡结，她能陪他在北方待了二十几年，他也能在不惑之年陪她去南方，看看她的年少。

季春，周奶奶的生日就在这个月份，周爷爷托老友打听，在周奶奶故乡的小城里，选了一个比较静谧朴素的地方，赶在周奶奶五十岁生日前，把存下来的积蓄花了，在小渔村买了一处小院落。他想，老伴一定会喜欢的。

等到八九月了，大雁南飞，周奶奶陪着周爷爷回来，去看北国的万里冰封。

周爷爷和周奶奶都有退休金，刚开始火车出行，时间会长一些。后来，科技的发展，老两口就乘车动车出行。

爱人相伴，再远的地方都在脚下。

如此反复，乐此不疲。

没过几年，小蝶出生了。可巧，跟周奶奶同一天生日，周爷爷直呼天意，老人常言隔辈亲，加上跟爱人同一天生日，对这个小孙女更是极其上心。

周裕民夫妻平日里工作也不轻松，小蝶便常常跟着爷爷奶奶，两岁那年，她便跟着爷爷奶奶去过小渔村了。

等到九月，小蝶上幼儿园，老两口在北方的日子多了起来，甚至特意等到夏天放了暑假，再带着小蝶回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