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连续几天都是缝球,时间过的快了,日子过的也算轻松。
也不牵扯完不成任务的事,毕竟都是挑出来专门缝球的犯人。
我和小秋我们这几个新犯也是一样,我还存了两三个任务,不想干的时候就拿来充数。
完成了任务,人一闲下来,想的就多了,偶尔也会发呆!
想到了家人也会想起外面的朋友和学校里面的人和事儿。
想着自己会不会也被外面的人牵挂着。
虽然脱离社会的时间不长,心境却变化很大,从学校的学生到犯人的身份,以及从看守所到监狱这十多个月的经历,好像做梦一样,只不过特么是个噩梦!真希望能早点儿醒过来。
我想了想,监狱改造犯人的过程,其实最大的痛苦就是没有自由。那些劳作任务,虽然艰苦,但总会有办法克服。实在克服不了,也就是受点儿罪。
毕竟谁也不想被管制着。
就这样又过去了几天,我们终于开始调号了,也就是我们摆脱了新犯的身份。彻底融入了监狱这个小社会中。
星期天,随着刚子过来念人名,我们九号除了林冬,整体都调到了三号,林冬被调到了五号,应该是他那号有熟人儿,他那杂务发小的关系。从五号调过来一个老犯当我们号的号长。这号长也是缝皮球的,就是没说过话。
九号也是和老犯换了一个当号长。然后整体搬到二号。
二三号的犯人都拆开分到别的号儿了,这两个号的号长听说都要快解除了。这样八号九号就又空下来,准备迎接新犯人。
我这号的号长个子不高,叫姚龙。人挺壮的。我后面一直管他叫龙哥。犯的罪是过失杀人,据他自己说,是见义勇为,帮老太太逮小偷,小偷反抗来着,他把人打死了。后面老太太也不承认了,不给他作证!他一直认为自己很冤,说以后出去了,再也不见义勇为了。
不管真假,他一说我们一听,不过那会儿的人还是很厚道的,社会上见义勇为的人也多。不像如今这社会,老人摔倒了都要考虑去扶会不会被讹。
不过这人确实还可以,没那么多事儿!第一天晚上学习时就和我们说了,别给他招事,晚上愿意干嘛就干嘛去,到点儿回屋睡觉就行。
他这人很自律,天天晚上都要练功夫,还爱看书,也不抽烟。除了管教下达任务。就很少管我们。
他这个人显得和这个监狱都格格不入。在当时的我来想,这人也够怪的。
每天晚上一个小时的学习时间,他也喜欢聊天,问我们这些人的案子,对我们这几个年龄小的挺照顾,认为我们就是一时失足。对于耿军很是照顾,毕竟人家那罪说出来都硬气。对于老韩那样的多进公,不怎么待见,但也不会针对。
从这些不难看出这姚龙还是挺正直的一个人,也许他那罪按情理来说真挺冤的。但毕竟是出了人命的。
监狱里面不像看守所,切别的犯人的东西,后面混熟了,认识的人也多了,听说也有。只不过就是以“借”的名义。一般这种“借”都是肉包子打狗了。毕竟能切别人东西的也算个人头儿了。
但是这种人在监狱里面也不怎么招人待见,就算混的好,那也是家里托了关系。
毕竟那些真正混的柳儿的,在外面社会上也都是混的有头有脸儿,谁会干这些下作的事儿,传出去都跌份儿。
就好比四叔和武叔那样的,在看守所都不切别的犯人的东西。
调号那天,军哥特意过来和姚龙打了个招呼,也算帮我垫了句话儿。他们杂务和这些号长之间关系都不错。
大鸟儿和飞哥也过来和姚龙说让照顾照顾我。
姚龙:“二东人缘儿还挺好,你们这都是第二拨过来打招呼的了,刚大军儿也才来过!”
大鸟儿:“这兄弟人不错。会来事儿!”
我想多数是说那鱼罐头和午餐肉的事儿,我还是小小的得意了一下,毕竟那会儿年龄小,又是在陌生的环境,还是挺需要被认可的。
我:“林冬调你们号去了吧?”
大鸟儿:“嗯,他和我号那号长还有杂务东子都是发小。”
我寻思林冬这发小合着都跑这里来聚齐儿了!
大远儿有时也过来聊天,说他那号的号长挺凶的,当晚就收拾了一个二进公,估计也是立威。
到老犯这级别,松散多了,尤其是我们这号,在队里都是大家羡慕的,毕竟让一个事儿少的号长管事儿,那基本上只要不招事不瞎得瑟就不会有事了,各号的风气也不一样。
也有那拿鸡毛当令箭的号长,也过把当官儿的瘾。管老犯和管新犯差不多,虽然当面大家不会说什么,背后多数儿会被犯人骂狗腿子。
这回彻底的稳定了下来,我想未来这一年多,应该就这样度过了。
军哥值班的时候,我要没事都会去甬道里和他聊天,毕竟现成的大腿,哪能不抱稳了!毕竟他们这拨人势大!
大多数都是聊家那边的事儿,毕竟他也没多长时间就能解除了,在这里待的时间太长了,对外面现在的社会还是想多了解下。
就这样,慢慢的和杂务也都认识了,他们这拨杂务都是一起来的,以前在二监就一块儿的,出奇的齐心,这刚子管理的还真是有水平。反正我在的那一年多,刚子没动过几次手,闹玩的不算,但大家还都服他。
后面听军哥说他们好多二监过来的老犯能当上杂务,基本上全是靠的刚子。也有两三个号的号长和他们不是一路子的,我也没去多了解,跟我关系也不是很大。
在监狱这种地方,要是能混出头,那真是挺难的,除了过硬的关系,自己也得有手腕儿。毕竟这百十号儿人没一个省心的主儿。
关系硬,混不明白,最多就是拿个润,不用干活儿,那也让别的犯人看不起。
好多没钱没关系的老炮儿都想往柳儿了混,手段也是层出不穷。
监狱最讨厌针儿爷,就是专门打小报告儿的那种。
毕竟在那个年代还是义字当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