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能说的秘密

“叔叔，能帮我保密吗？我想等到合适的时候再告诉浅浅。”

浅振东给苍南抵过纸巾。此时，他流鼻血的次数已是越加频繁，然而更是无心接听口袋里不断震动的手机。

浅爸看着身旁这个男孩，似乎想到此时在楼上的女儿，犹豫片刻后，说道，“好。”

“怎么不接电话？”

苍南暂时止住鼻血之后，拿出手机，和他猜的一样，是医生。

他本想等浅予安顿好之后，便安心回到医院，但未曾想到半天时间如此短暂。

“医生的电话。来催我回去的。”

“你的情况怎么样了？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小予？”

“叔叔不瞒你说，我其实没有参加高考。浅予之前问过我高考情况，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当时突然发病被送到医院，高考当天正好被推进手术室手术。但也是那次手术之后，虽然医生他们从来没有当面说过我的病情，但是我知道，情况并不是很好。”

苍南微微仰起头，本身只想防止鼻血又流下来，但阳光的温暖让他有些猝不及防。可能是很久没有感受到过这种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叔叔，说出来你可能不太相信，我现在好像能感知到一些普通人不能理解的东西。虽然我知道这有些封建迷信了。叔叔你放心，浅予那边之后我会亲自告诉她，但我明白，肯定不是现在。”

浅振东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因为他能感觉到此时的他是暗淡的，也是安稳生活弥补不了的。浅振东给他了一个简简单单的拥抱，“去吧，医生在那边等你很久了。浅浅那边我会帮你圆场的。”

苍南感到有些意外，殊不知医生在不远处等着自己。

其实在半小时之前，浅振东就感觉到苍南的异样，便悄悄联系了苍南的父母，才得以辗转告知医生他的情况。为保证不必要的事情发生，再三商讨之后，才不得以让医生赶来。

作为长辈，浅振东明白如果眼前这个男孩是自己的孩子，必然希望他能够健康平安。如果作为朋友，他似乎能够理解苍南的犹豫和抉择。

浅振东见苍南一步三回头，用他低沉且充满安全感的声音说道，“放心去吧。浅浅那边我会去说。当然，我会替你保密，直到你告诉她。”

医生见苍南走近时，没有任何苛责与谩骂，转过身，朝着东南方向的车子走去。苍南好像犯错的孩子，也没有任何话语，就静静地跟在医生身后。

“那个……对不起。”

苍南乖的像个孩子，默默认错。

医生并没有回应苍南的话。

不一会，也便到了车边。

医生拿出手中的钥匙解锁车门，上车后，医生在做好一些常规操作，苍南跟着坐在副驾驶正准备系安全带时，

“我没有生气。你要知道，你的对不起和我也没有关系。”

男孩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医生，你能告诉我，还有多久吗？”苍南若有所思，但似乎只有在医生的车上才是最安心的，在一直未退的高烧下昏昏沉沉的说着，“其实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好像越来越糟糕，流鼻血的次数也是愈加频繁了。”

医生保持着沉默，依旧没有正面回应这个男孩的提问。

一小时后，

医生将车停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库中，正准备下车时，苍南叫住他，

“医生，能拜托你一件事吗？这张照片对我很重要，能帮我去照相馆洗印出来吗？”

苍南把手机拿到这个中年男人面前。照片是今天他在东大偷拍的浅予。

“好。发我。”

医生冷冷的回应，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苍南乖乖回到病房继续挂吊针、输血，但他感觉到不同的是，医生似乎更换了今天吊水的药剂，护士拿来的吊水袋和以往几天的有所不同。

躺在病床上的苍南开始昏昏沉沉起来，显然是发烧在作祟，也是人们最容易懈怠和忽视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

他开始说梦话，嘴里一直嘟囔着，“不要不要。”

邢亚楠在苍南刚睡下时，提着保温桶进的病房，见儿子熟睡也便没有打扰。只见他现在开始说梦话，额头满是汗珠时，才试图走到床边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将他叫醒。

苍南惊恐式的睁开双眼。

“做噩梦了？”

邢亚楠给儿子递来一杯温水，嘘寒问暖。

但苍南还没有从刚刚的梦里缓过神来，两耳放空，并没有仔细听清妈妈的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