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打架
018：打架
陆星遇用极其平淡的语气说出这样宠溺的话，让夏筝傻乐半天。
看陆星遇一口接一口地吃，夏筝才信心满满地动起筷子。
陆星遇咀嚼着嘴里的食物，抬头等待着她的反应，在心里倒数三个数之后，果然看见夏筝皱起眉头，艰难咽下嘴里的东西，说出来的话显得有些挫败：“我听你的只放了两勺盐啊……怎么这么咸？”
陆星遇放下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说道：“放糖的时候也放的盐吧？”
好像真是……
夏筝噎了一下，虽然刚才开玩笑说不好吃也让陆星遇吃干净，但是真不好吃还是不忍心，说：“那怎么办，别吃了。”
陆星遇伸手揉了一把夏筝的头，寸头有点扎手，手心麻酥酥的，说道：“能吃，不碍事，而且芹菜炒得还不错。”
夏筝尝了一口，只能说“能吃”，比起自己之前做出来那些不明糊状物的确是好多了，但是和陆星遇的手艺相比差远了。
陆星遇看出夏筝闷闷不乐，很给面子地比平时还多吃了半碗，安慰她：“没关系，做饭这种事要多练，次数多点就好了。”
夏筝说：“好吧——哥，你去写作业吧，我来收拾。”
陆星遇拦住她，说：“不是说好一个做饭一个洗碗？我来。”
夏筝把额头顶在门框上，像是在罚站，陆星遇一边刷碗一边看她，看出来这件事确实给她很大打击了。
可是夏筝做什么他都喜欢啊，这句话又不是说的假话。
他把碗筷放在柜子里，擦干净手，捏着夏筝的下巴晃了晃，说：“好了小筝，没关系的。”
夏筝抬头，摸摸他刚碰过的地方，触感冰冰凉凉的，可能是因为陆星遇刚用凉水洗了手，可是除了那一处，其他地方都热起来。
夏筝想起上一次他们手心对着手掌，她原以为那已经是足够亲昵的动作，却不如现在这样让她心跳错拍。
夏筝低头抿着唇，搞砸一顿晚饭的郁闷被一扫而空，跟着陆星遇进卧室，心情已经明显变好许多。
夏筝想她真是一个没出息的人。
第二天夏筝正常去上班，陆星遇正常去上学。
小县城里上网的人不算太多，几乎没有爆满的时候，所以夏筝的工作也算轻松，有足够的时间做自己的事——
比如复盘陆星遇教给她的做菜步骤。
一个毛病不能犯两次，今天晚上不能再把盐当成糖了。
夏筝正琢磨着，听见有人叫她，一抬头，是亮子。
亮子站在吧台前面，五官皱在一起，夏筝一看他这副表情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筝姐。”
夏筝问：“怎么了？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们几个把陈武通他们得罪了。”
“陈武通？”
夏筝知道这人，比她小两岁，初中都没上过就出来混了，以前看见她都是绕着走，现在竟然也敢欺负人了。
“他欺负你们了？”
“他跟了林道成……现在天天出来收保护费，我们几个不想给，吵起来了，后来吵着吵着就说今天晚上在石像广场那边约架。”
亮子他们几个年纪和体格都没有那伙人大，要是真打起来肯定占下风。
夏筝说：“行，我知道了，等我下班。”
“筝姐，要叫风哥他们吗？”
成风是夏筝以前的兄弟，不过他家里有点钱，开了一家加工厂，他几个月之前就一直帮家里干活，不怎么出来了，和夏筝也就是电话联系，很少见面。
夏筝说：“用不上，你还不信你筝姐？”
“我信。”
夏筝说：“那不就得了。”
夏筝点了根烟，之前陆星遇和她说过的，要她以后不要再打架，她当时笑嘻嘻地说：“哥，我打架没输过，你看见那次纯属意外。”
“那要是那一次没碰见我呢？”陆星遇语气严肃起来，要是那次没碰见他，他都怕那伙人给夏筝打死。
“好好好，我以后不打了。”夏筝竖起手指发誓。
陆星遇这才满意，说：“说好了哦。”
夏筝回：“说好了！”
可是眼下……
她总不能真让亮子他们去挨打，毕竟也是在自己身边跟了几年的弟弟。
最后一次，回去她就给陆星遇乖乖认错。
石像广场。
说是广场，其实早就废弃，堆着一堆乱七八糟被淘汰的建筑材料，位置也偏僻，平时没有人来。
还真是个打架的好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夏筝看了一眼时间，光是走过来就用了十几分钟。
陈武通他们早就到了，七八个人坐在钢管上，看见夏筝的时候条件反射一般有点打怵，但是一想他们现在背后可是林道成，而夏筝是刚被林道成踢出组织的人，他们怕什么？
于是陈武通仰着头挑衅，说：“哎呦，这不是筝姐吗？听说你从良了，怎么今天突然冒出来了？”
夏筝没耐心听他阴阳怪气，手指指节按得咔咔作响，说：“哪来那么多废话，一起上吧，赶时间。”
眼看着对方一个个操着铁棍，亮子他们几个小孩儿赶紧也给夏筝找个棍子。
夏筝叹了口气，倒不是怕，因为陈武通他们几个不像林道成上次派过来堵她的那群人，那群是专门的打手，而陈武通这几个看着嚣张，其实不过是狗仗人势，没什么能耐，这次他又有几个小的帮忙打辅助，好对付。
就是这一操家伙就算她赢了也难免挂彩，挂了彩就瞒不住。
来都来了，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夏筝一把握住最先冲上来这个人的手腕，狠狠一拧，这人疼得龇牙咧嘴，铁棍咣当落地，夏筝顺势一脚踹在他腰上。
“什么东西，这也不行啊。”
夏筝这一套动作快得出其不意，不过就是几秒时间，其他人都被镇住了，就连陈武通也有些犹豫，可是他们是宣战的，这会儿自然不能打退堂鼓。
他大喊着给自己壮胆：“愣着干嘛啊！上啊！”
陈武通冲在前面，举着铁棍朝着夏筝肩膀上砍，夏筝弯下腰躲过去，手里的棍子砸向他的小腿。
“嗷”一声，陈武通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腿，气急败坏道：“他妈的，揍他！给我揍他！”
还剩五个，夏筝心想她得快点解决，不然来不及去接陆星遇了。
连着被打倒两个之后，其他人学聪明了，开始左右夹击夏筝。
夏筝一个人顾不上两边，自己解决一面，亮子他们帮他解决一面。
真让她说对了，都是草包，雷声大雨点小，没多久就躺的躺，蹲的蹲。
夏筝把棍子扔给亮子，掸掸身上的灰，点了根烟，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还捂着腿的陈武通。
越看越觉得碍眼，夏筝照着他的腿又补了一脚，整个广场都听得见他的惨叫。
夏筝夹着烟蹲下来，说：“收保护费也长双眼睛，别以为做了林道成的狗就能乱咬人。”
陈武通愤愤地瞪着她，夏筝低头盯着他的腿，虽然有裤子裹着，但是能看出来已经肿了。
他自己用了多大力气他自己清楚，就算骨头没断也得几天下不来床走不了路了。
“没那点本事还非要出来装，多丢人啊，一棍子就给你干趴下了。”夏筝嫌弃地“啧”了两声，勾勾手，跟地上另外几个说，“赶紧给他抬走吧，趁现在医院还没下班。”
一群人夹着尾巴一瘸一拐灰溜溜地走了。
夏筝把烟掐了，往嘴里塞了一颗薄荷糖。
亮子他们感激地看着她，说：“谢谢筝姐，多亏你了。”
“没事儿。”夏筝三两下把糖咬碎，“姐先走了，还有事儿呢。”
夏筝转头就跑，亮子在后面喊：“筝姐，你下巴好像青了。”
“嗯？”
夏筝摸了一下，是有点疼，估计是刚才不知道谁怼了她一拳。
她把衣服领子拉上来，缩着脖子把下巴盖住，朝着陆星遇学校的方向跑。
气喘吁吁的终于到了，放学铃声已经响了一半。
很快看见陆星遇出校门，她心虚地又遮了遮下巴，这一遮反倒让陆星遇意识到不对。
“怎么了？”
“没事儿啊。”
“你冷？”
“是挺冷。”
……那也不用把头低成这样，还非得把眼睛抬起来看着自己，陆星遇心想，要是夏筝现在面前有镜子，就知道自己这姿势多怪异了。
他伸手抬起夏筝的下巴，碰到淤青，夏筝“哎呦”一声。
陆星遇缩回手，眉头瞬间皱起来。
“怎么搞的？”
“磕的……”
“你磕哪能磕到这啊？打架了？”
夏筝咽了下口水，紧张地用手一直搓裤子，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有了怕别人生气的体验。
一看她不说话，陆星遇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打架，还撒谎。”
“哥……”
夏筝去抓陆星遇的胳膊，陆星遇甩开她转头就走。
夏筝快步跟上去又抓他的手。
陆星遇低头看了一眼，没松开，但是也没有停下脚步。
“哥我错了，没有下次了。”
夏筝叽里咕噜把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一边讲一边观察着陆星遇的脸色。
可是陆星遇平时大部分时间都是面无表情，这就导致此时根本看不出情绪。
一直到进了家门口，夏筝还在认错：“哥，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
“坐下。”
“啊？”
夏筝被打断，怔了一会儿之后乖乖听话，坐在沙发上。
陆星遇拎着药箱过来。
那块淤青仔细看还被擦出了血丝，陆星遇怕粘上什么脏东西感染伤口，拿着棉签给夏筝消毒，不过这次手法没有第一次那么温柔，夏筝疼得眼睛都闭起来了。
她伸手握住陆星遇的袖子。
“哥，别生气了呗。”
语气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陆星遇的声音软了一些：“还有没有别的伤了？”
“没有了……”夏筝也不知道有没有，但是没有感到疼。
“衣服脱了。”夏筝照做，陆星遇前后检查一遍，又叫她脱裤子，最后夏筝只剩下一个内.裤站在他的面前。
确认没有伤之后，陆星遇才抬头看她。
夏筝说：“哥，原谅我这次吧，不生气好不好？”
陆星遇叹了口气。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不想你再受伤。我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