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青铜终章

第七章青铜终章

母亲的白玉坠子从衣领滑出时，整座地宫突然寂静。锁链悬停在我眉间三寸，金色巨眼的瞳孔剧烈收缩，倒映着坠子上若隐若现的凤鸟纹——那是西周王族的图腾。

“原来如此。“二叔咳着血笑起来，“当年大嫂故意摔碎传家玉佩，把真正的钥匙藏在儿子身上......“

哥哥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他破碎的身体里涌出青铜溶液，在地面绘出诡异的阵图。我的双腿已经完全青铜化，冰冷金属沿着血管向上蔓延，却在触及心口坠子时发出“滋滋“声响。

“快！“爷爷的遗体突然开口，声音像是砂纸摩擦青铜，“用守陵人的血唤醒地脉！“

二叔的桃木剑突然调转方向，刺穿自己心口。血雾喷溅在星图上，七十二盏长明灯同时爆燃。我的“鬼眼“看到地底涌出九道龙形气脉，缠绕着将金色巨眼拖回深渊。

“不要！“哥哥的惨叫带着金属回音。他的身体正在与锁链融合，逐渐变成青铜门上的浮雕，“我们说好的......要一起回家......“

记忆如利剑刺入脑海：七岁那夜的医院，重症监护室里浑身插管的哥哥，他冰凉的手指勾着我的小指，“小北要替我看遍......“

锁链突然将我拽向青铜门。在即将被吞噬的刹那，母亲的白玉坠子迸发月华般的光芒。金色巨眼发出痛苦嘶鸣，瞳孔中浮现出令我肝胆俱裂的画面——无数个时空中的青铜门前，站着不同装束的我们兄弟，每一次都重复着相同的献祭与背叛。

“这是......轮回？“我的喉咙被青铜侵蚀，声音沙哑可怖。

爷爷的遗体突然炸成金粉，在空中凝成北斗七星。二叔用最后的力气将桃木剑掷向星图中心，“陈家的罪，到此为止吧！“

天崩地裂的轰鸣声中，我的青铜身躯寸寸龟裂。哥哥化作的浮雕突然伸出手，将白玉坠子按进我的胸口。温暖的血流突然冲破金属桎梏，我听见两千年前的编钟在血脉深处奏响。

当光芒消散时，青铜门已成遍地铜锈。晨光从坍塌的穹顶漏下，照在老刀残破的匕首上。哥哥最后一片衣角正在风中消散，上面绣着母亲特有的双股针法。

三个月后，我在张教授的考古现场接过洛阳铲。手臂上的符号淡成浅金色，每当月圆之夜，仍能听见地底传来编钟的余韵。最新出土的竹简上，赫然记载着西周王女与摸金校尉的禁忌之恋——那枚白玉凤佩，原是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