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野鸡
“陛下什么事不开心呢?妾身给您跳支舞助助兴吧!”
戚夫人卧在刘邦怀里,对着帝国皇帝温言软语,丝毫不在意他们之间相差三十岁的年龄。
“陪朕说说话就好。”
刘邦说着把心爱的美人抱得更紧了,没让她起身。
“太子殿下去太子宫三天了,陛下想他了吧?”
太子加冠和就太子宫可是最近的大事,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会让皇帝操心呢?
“那小子倒还真说到做到,请安一次不落。有叔孙通管教,朕也省心。不过件事情还是他有着,朕拿不定主意。”
刘邦把戚夫人柔软的秀发绕在手指上,一圈一圈的转,仿佛要转个结果出来。
“陛下是在想太子的婚姻大事吧?”
陪伴君王这么些年,戚夫人早已摸透了刘邦的心思,一点就着。
“嗯,正是此事。爱妃你何时钻进朕的心里,把朕看得如此清楚?”
刘邦托着戚夫人双肩,将她扶起,两人对坐着,四目相对,眼中爱意无限。
“妾身是陛下的心头肉,心连着心,怎能不知陛下心意?”
“哈哈哈哈,要是人人都如爱妃,朕复何求?”
两人说完重又拥在一起,耳鬓厮磨,安静地享受起属于他们的快乐生活。
“太子已行冠礼,朕想找一个合适的亲家,爱妃有什么看法?给朕说说。”
一番缠绵过后,刘邦搂着戚夫人雪白的脖颈,终于想起了正事。
“太子婚姻,是陛下的家事,妾身怎能插手?”
戚夫人很清楚,她受刘邦宠爱,对吕后来说已经是心头割肉了,插手太子事务,只会进一步加深吕后对她的怨恨。
“朕是想听听你的看法,给朕提点意见吧!”
戚夫人的态度出乎刘邦意料之外,不过她说的确也是实话:太子婚姻,只能由他刘邦和吕后作主,外人没办法干涉,戚夫人也不例外。
但在刘邦坚持下,出于对刘邦的关心,戚夫人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陛下要妾身说,那妾身也将心胸献给陛下:平民百姓对婚姻大事尚且慎重,太子贵为储君,婚姻更是天大的事。太子仁爱贤良,深受陛下器重,继位后必是一代贤君,太子妃今后也要母仪天下,必须是与太子情投意合,亲密无间之人。”
“接着说,爱妃有什么人选?”
“平民百姓之间都讲门当户对,陛下与人联姻,怎能不看门楣?虽说天下没有人能与皇家比肩,但妾身以为功臣诸侯是最佳的对象。不过妾身深居宫中,只知日夜服侍陛下,要问具体人选,妾身愚昧,实在不知,不能对陛下妄言,望陛下恕罪。”
戚夫人说完,翻身搂着刘邦,伏在他胸前,随着他心跳的节奏,安然入睡。
戚夫人出身平民,因美色受宠,但心中想的全是他刘邦。
戚夫人能说出如此肺腑之言,他刘邦早已爱到不能自拔,怎么忍心责怪呢?
戚夫人刚才所言,虽说是为了太子着想,最终关系的是国家大事,但初心其实是为了替他刘邦分忧,这一点,刘邦很清楚,要是刘邦不开口,她绝不会多说一句话。
更难能可贵的是,在这种关键大事上,戚夫人不侍宠而娇,不夹带私心,没有向刘邦推荐她戚家人,这让刘邦倍感欣慰。
戚夫人如此。
那太子母亲,刘邦正妻,当今皇后,野鸡吕雉又会如何呢?
想到这里,刘邦无法入眠。
因不忍心弄醒沉睡的戚夫人,他一动不动,嗅着她头发的香味,任由她伏在胸前入睡。
对他来说,身上的戚夫人,和她身上的一切,他都乐于承受,她们是一种温柔的负担。
次日,刘邦没有去见他的皇后,皇后却自动找上门来了。
“陛下,臣妾昨日往太子宫去了一趟,想看看盈儿在那里过得怎么样,适应不适应。谁曾想到了那里,半天见不到盈儿。叔孙通那个老腐儒,说太子早课未完,不让我娘儿俩见面。他哪来那么大的胆子?敢阻拦本宫?他不过一介迂腐儒生,哪有什么本事教育盈儿?几姓家奴,不值得陛下信任,陛下早日下诏把他太子太傅的帽子撤了,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不愧是野鸡,威风很大,架势很足,一副自以为是的神气,开口就以爱护太子为由,针对刘邦一手任命的叔孙通。
“朕亲自任命的太子太傅,岂能轻易更换?是朕让他好好教育刘盈的,他有何罪?”
刘邦也毫不示弱,夫妻俩一见面就火药味十足。
“阻拦本宫,出言不逊,藐视权威,就是他的死罪,看本宫怎么处置他。”
皇后虽说只管后宫,但她的威力可绝不仅限于后宫,她吕家有的是外戚可以使唤,甚至朝中大臣也多有依附于她,甘愿为她效命的。
刘邦不得不防。
“你有本事,动他一下试试?”
“刘季,你别小看本宫,天下可不是你一个人打下来的。”
刘季是刘邦的本名。
落魄的时候人人都叫他刘季,那里他不会有任何想法。
但是在当了皇帝这么些年后,吕雉野鸡还敢如此叫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在房间中回荡。
“你这是在威胁朕吗?”
话还没说完,刘邦手心就刚贴在了吕雉脸上,打得脂粉飘飞。
吕雉没有防备,被刘邦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个趔趄,差点站立不住。
要不是顺手扶住桌角,几乎立时就要倒地。
“哼,不是本宫威胁你,是你在威胁本宫。本宫有什么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对我?”
吕雉一手捂脸,另一只手从桌上松开,缓缓站直了身,依然嘴不饶人。
刘邦这一巴掌打的不轻,不仅在吕雉脸上留下了五个鲜红的手印,还把她打出了血。
血迹正慢慢从吕雉嘴角流出来,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
“我有什么对不起你?你说啊?啊?没给你生儿女吗?没给你照管家人吗?我图什么?图什么!”
吕雉脸色一边红一边白,满嘴血污,脖子上青筋鼓起,不顾嘴里的血,前歇斯底里朝着刘邦乱叫。
一时间,刘邦也搞不清楚,面前咆哮不止的她,到底是他的结发妻子还是个鬼魂。
刘邦无话可说,只好转身离去。
“贱人......”看见刘邦离去,吕雉对着他的身影咬牙切齿。
他没有回头,刻意避开了她那张恐怖的脸。
“贱人......”刘邦走时也这样念着。
他们都很清楚,所谓的贱人指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