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哀恸之役 上（5k大章！）
基斯里夫，南方州，维捷沃堡的郊外。
基斯里夫军队正在与兽人军队浴血厮杀。
“开炮！！！”大旗挥下，引线被点燃，帝国的雇佣兵们操控着大炮，雷鸣般的炮声响彻云霄。
炙热炮弹和少量抛石机投掷的巨型石块砸向数量可怖的绿皮大军，少数几门大炮给层层叠叠的绿皮兽人们造成了较小的损伤。
这根本就无法阻止它们的脚步。
绿色的洪流滚滚而来，成群的绿皮小子和地精哥布林越过枪林弹雨，越过哥萨们的箭矢和雇佣兵的弩矢。
矮小瘦弱的地精中箭身亡，可是兽人小子们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它们之中的许多家伙浑身插满了箭羽，却仍旧无比亢奋地朝基斯里夫中军的阵线冲来。
这就是绿皮兽人，这些可怕的生物陷入战斗的狂热中，它们已经失去了痛觉，并且死战不退。
即使致命的伤势也阻止不了它们冲向明晃晃的哥萨长枪方阵，这些生物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战斗，战斗，战斗！
“杀光虾米！Waaaaagh！！！”
“射击！”中军阵线靠后，精神紧绷的帝国火枪手们集体开火，四分之一的火枪因为过热而哑火，二百多发铅弹从枪膛中发射而出，其中蕴含的贯穿威力即使皮糙肉厚的兽人小子也无法抵挡。
在惨叫中，二三十个冲上来的兽人小子们被火枪打成了筛子，成片倒下，又被后来者迅速填补。
但是此时，会战已经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疲惫不堪的基斯里夫军队正依靠阵地苦苦支撑，反观绿皮军队越打越亢奋。
绿皮军队中也冒出了大量手持粗劣弓箭的地精和兽人小子，尽管命中率惨不忍睹，但是成百上千张弓所放出的漫天箭羽，也给前线缺少护甲的基斯里夫征召民兵造成大量杀伤。
一片箭雨之后，就有数百人横尸当场，剩下的民兵们纷纷败退。
三位身穿刺绣蓝袍的冰雪女巫骑乘一辆重型雪橇，为首的是沙皇魔法顾问之一的薇乐莉-布拉福德，高阶冰雪战女巫，只见她与寒霜侍女念动咒语，冷酷无情的冰魔法从基斯里夫的大地汇聚而来，然后释放。
“冰晶风暴！”
近百道钻石般坚硬的寒冰碎片袭向涌入的绿潮，眨眼间就有数十绿皮被攒射的寒冰碎片打碎，极度低温将它们血肉凝结成冰。
绿皮洪流从未停下，绿皮兽人们举着砍刀、盾牌冲破了两层防线。
人类的惨叫声是它们最好的战斗激素。
一头散发着恶臭的兽人大只佬冲入第三道的军阵，一刀就砍翻了两个披甲哥萨，大吼：“搞毛二哥最强大！！！”
袍泽的鲜血激起了披甲哥萨们的满腔怒火。
“死吧！畜生！”一个勇士一斧头劈死了这个兽人大只佬，披甲哥萨敲打着盾牌：“来吧！以沙皇之名，消灭这些怪物！”
“杀啊！！”伴随冲锋号角，基斯里夫人挺起长枪和北境戟，与冲来的绿皮兽人混战在一起。
绵延两公里的战场上，这一幕到处都在发生。
“顶住！顶住！”基斯里夫中路军的三万人，如今战死负伤就超过了四千，五千余骑兵更是不知去向。
换句话说，不足两万人的中路军在与八万绿皮军队作战，数量悬殊到令人窒息的境地。
中路军的波耶和德鲁日纳们不断地朝着中军大营里的沙皇汇报着战况。
“基斯里夫城防军的第四哥萨连全军覆没！”
“右翼勇士营的两个连损失过大！兽人派出了巨魔，需要增援！”
“我的陛下！第一、第二道防线已被攻破，第三道防线岌岌可危！”
“传令后备城防军，全部投入第四层防线！务必顶住兽人，决不能让它们威胁到沙皇陛下的安全！”基斯里夫城防军元帅贝尼亚米诺面如沉水。
这位深受器重的老将不断地传达着一个又一个命令，一支又一支后备军队弥补起军阵的一处又一处缺口，基斯里夫军就像钉子一样，死死地钉在维捷沃的平原上。
由于基斯里夫军队占据了高地，依靠地形优势，一个个步兵团所组成的防线将绿皮们拥挤在狭小地带，许多兽人小子们因为被挤在尸堆中而动弹不得，它们看着自己周围全是同伴的身影，不太灵光的脑袋，一个劲挤上前。
一部分没头脑的家伙们开始四处乱冲，使得刚突破第二道防线的绿皮队伍出现了紊乱。
就在这时，位于后阵的帝国雇佣军的八门臼炮炮手调整好方位、角度，“臼炮营！开火！”
八枚火球从炮口飞出，在天空划出四道橘黄色抛物线，齐刷刷落在了兽人队伍最密集的地方。
炮弹的爆炸火光夹杂无数碎肉、残肢，近三百多兽人小子一扫而空。
战场上，基斯里夫人高呼战吼，他们纷纷赞颂祖国母亲之名，哥萨弓箭手玩命似的放箭，一轮又一轮箭雨覆盖在低地处的兽人队伍，给它们带去巨大损伤。
眼前的绿皮杂碎们先后毙命，一位德鲁日纳抄起战斧率先冲向敌人，他用激动、盖过战场嘈杂的声音大喝道：“为了弗拉基米尔沙皇！为了基斯里夫！”
“为了沙皇！”
“为了基斯里夫！”十几位负责指挥第三道防线的波耶们士气大振，很快，上百个披甲哥萨响应了波耶们的号召，他们甚至无视坚守阵地的军令无畏地迎面冲向兽人。
成百上千个基斯里夫勇士们杀红了眼睛，一个一个兽人军阵被披甲哥萨冲得支离破碎，一个接一个的绿皮被战斧枭首。
甚至一头手持大棒的巨人都在基斯里夫勇士们的反攻中被斩杀，伴随冰雪女巫召唤出的八环禁咒，呼啸的凛冬暴风雪席卷了小半个正面战场，兽人们作鸟兽散。
人类一口气夺回了一道防线，他们乘胜追击，朝着陷落的第一道防线推进。
绿潮的势头似乎有所收敛。
“元帅阁下！我们打退了绿皮！”基斯里夫中军的大营中，一位效忠沙皇的德鲁日纳兴奋地朝着基斯里夫城防军元帅说道。
“第二道防线已被夺回，陷落的第一道防线也即将被攻克！”又来一位波耶。
“真这么简单就好了！”贝尼亚米诺元帅沉声说道，久经沙场多年的老将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老元帅熟悉兽人的习性，它们的庞大数量足有中路军的四倍之多，正常情况下，即使遭受沉重打击也不应该轻易退去。
“元帅阁下，是否传令投入后备军与前线军队会合扩大战果？！”
“这.......”老元帅调兵一贯沉稳，他非常抵触麾下的波耶们的激进。
“我的元帅，战机瞬息万变啊！如果这一役赢了，南北两路军的那些南方州混帐一定不敢抗拒沙皇陛下调遣！”
“我们太需要一场大胜仗了！”
“沙皇陛下负伤，您就是中路军最高指挥！”
中路军的大营内，这些效忠沙皇的波耶们纷纷请战，一场史诗大捷就在眼前，他们焦急等待贝尼亚米诺元帅作出决定。
“请下命令吧，元帅！！！”
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大营内众人呼吸急促。
“传令！除博哈宫守卫不动，投入所有军队，让我们一举消灭兽人！”一记重拳锤在桌面，老元帅下定决心倾尽所有的后备生力军。
成败与否，就看这一次反攻！
“遵命！元帅！”几十个波耶和德鲁日纳咆哮着四散奔向各自军队所在位置。
凄厉地牛角声此起彼伏，象征基斯里夫军队破釜沉舟，中路军倾巢而出。
随后，一万八千名北境最勇猛的战士们如狼似虎地扑下高地，他们高举旗帜，他们的怒吼声好似滚滚雷霆，携带着基斯里夫人对邪恶生物的憎恶和怒火。
吼声如雷，群情激奋，一座座军阵那撼动大地的密集步伐掀起阵阵尘土，来自帝国的雇佣军也被感染。
绿皮们释放而出的箭矢就如同乌云一样遮天盖日地朝着他们飞来，冰冷锋利的箭头闪动着寒芒，但是基斯里夫勇士们心中从未有丝毫畏惧。
家园糜烂，同胞受难，皆因眼前的邪恶兽人！
“为了基斯里夫！”
“为了基斯里夫！”
老元帅也举起了自己的战锤，他骑在披甲战马将自己的嗓音发挥到了最大：“为了基斯里夫！！”
随军的冰雪女巫们也召唤出了数头雪豹。
她们榨干体内最后一点法力，合力释放出了初代冰女皇米斯卡之神鹰，恐惧、仇恨和死亡构成寒冷之魂。
这些冰冷的猛禽从狂风中结晶诞生，在兽人队伍中肆虐盘旋，发出可怕的叫声，折磨着所有违背祖国母亲的敌人。
绵延的战线上，不断地有哥萨中箭倒地，当场死去。但是大部分的勇士都冲到了绿皮兽人的军阵前，躲过了犹如飞蝗一样的兽人箭矢。
他们高颂着祖国母亲，一万八千人最终形成了一股巨型反攻浪潮，朝着兽人大军席卷而去。
陷落的第一道防线就在眼前！那杆飘荡在战场上的熊旗屹立不倒。
贝尼亚米诺元帅和二百名狮鹫军团骑兵冲锋在最前面，数十个大大小小的波耶与他们的亲卫队追随其后，他们狂呼酣战。
老元帅的表现极大地鼓舞着中路军的士气，披甲哥萨们与兽人小子猛烈对撞，如林的长枪带着哥萨的愤怒撞入绿皮大军之中。
怒喝声、尖叫声、咆哮声响彻维捷沃堡的平原之上，众神也会注视这场决定一切的战斗。
刀刃交击，骨头碎裂，金铁交击刺激着每个人的耳膜。
基斯里夫勇士们任由武器切开兽人的身躯，北境人敢于豁出性命的打法，继续收割着绿皮们的肮脏生命。
“给我集中火力！猛击它们的薄弱防线！”贝尼亚米诺元帅率领的一支狮鹫军团骑兵像一股死亡的飓风从绿皮军阵中横穿而过，他们的利爪骑枪早已痛饮这些邪恶生物的鲜血，装有尖刺撞角的北境战马高昂着头，它们踏动前蹄，踩碎兽人的脑袋，用装备重甲的健壮马身蹚出血路。
往往十倍的兽人军阵也拦不住一支冲锋状态的狮鹫军团骑兵，唯有体型更大的兽人大只佬勉强拦停，它们势必付出巨大代价。
勇猛善战地北境骑兵们就这样从痛恨的敌人腹地冲杀而过，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死亡和残肢碎块。
终于，象征博哈宫的红底白城堡的战旗插在第一道防线上空。
四周全是绿皮们丢下的尸体和逃窜的身影，那位率先冲锋的德鲁日纳昂首立在防线阵地，享受血战后的山呼海啸般的庆祝。
基斯里夫中路军的战士们付出少量的牺牲，夺取了难以想象地战果，他们创造了一个史诗大捷！
“我们打退兽人了！！！”
“基斯里夫为我们骄傲！”
战场上，被巨大战果冲昏头脑的贝尼亚米诺元帅正要号召着基斯里夫军队对绿皮发起致命一击，彻底打垮它们，他突然听到了一阵阵呜嚎的兽人号角，从四周传来。
“安静！安静！”他大声呵斥，穷尽目力去寻找号角声的来源。
地面传来一阵阵的震动声，领头的德鲁日纳抬起头看着远方，他沾满血浆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Waaaagh——————”
从远处高空飞来的一个个小黑点，由远及近，数量足有数百个！
贝尼亚米诺元帅终于看清楚从天上砸来的东西，一个个绑着破布翅膀的地精，它们咧开卑鄙笑容，发出疯狂地咒骂声，还未等他发出警告，十几个抛来的地精已经撞进了人群中。
成片的阴影笼罩在第一道防线上的基斯里夫军队头顶。
“waaagh！”一个俯冲而来的地精狂笑不已，落地瞬间，爆炸的巨大冲击力直接打碎了一小队长矛哥萨。
十几个地精俯冲直下，近八十人殒命当场，其中就包括那位率先反攻的德鲁日纳本人，他惨死当场。
狡猾的绿皮兽人，他们中计了！
“快撤！全部后撤！！！”贝尼亚米诺元帅红着眼睛发出警告，可惜一切发生的太快。
越来越多从空中俯冲下的地精撞入基斯里夫军阵，数百人被砸死，不可避免的混乱，惶恐、惊慌、紧张等情绪弥漫在基斯里夫中路军的每个人。
“杀，杀光虾米！”赤目部落的绿皮兽人军阀乌尔巴德骑在一头肩高两米的战猪坐骑上，怒喝不已。
“让虾米好好瞅瞅俺们从矮子山堡夺来的新鲜玩意！”
“派出俺最绿、最Waaagh的小子们！”
而在正面，兽皮战鼓的声音轰隆隆地作响。
数支超过三百个体型巨大的兽人大只佬所组成的军阵出现了，它们高举大砍刀、双手战斧，原本已经溃散的兽人小子们重新在更大、更绿、更Waaagh的同伴后面聚集起来。
“命令波耶，重新列阵！我们不能撤退！迎击那些兽人大只佬！”纵使贝尼亚米诺元帅心在滴血，他毕竟是个富有经验的指挥官，这个时候撤退一定会引起更大的溃败。
到时候溃军冲击第四道防线，危及沙皇陛下，那才是最不能接受的！
“基斯里夫勇士！跟随我！祖国母亲见证我们！！”老元帅亲自策马迎敌，不惧头顶俯冲而来的地精，周围几支披甲哥萨营被感染了，他们重新集结，朝着兽人大只佬们冲去：“杀啊！！！”
基斯里夫中路军被分割成一片一片，难以整合。
混乱中，巨魔群与战猪小子从侧面袭击人类的防线，地精狼骑兵更是迂回绕后，它们的稀疏箭雨也给人类造成不小杀伤。
贝尼亚米诺元帅脸上溅满了鲜血，誓死护卫着他的狮鹫军团骑兵一个个被兽人大只佬拽下马，乱刀砍死。
一位狮鹫军团连长挑翻了一个兽人大只佬，焦急说：“元帅，现在还有机会撤退，我们用命护送您离开！”
溃败已经出现，老元帅自知愧对沙皇，愧对基斯里夫。
“我才是这一仗的罪人，让我承担一切！”他已经心存死志，拨转马头继续战斗。
“元帅！”
这时，中军后阵传来无数道嘹亮的呐喊声：“基斯里夫勇士！跟随你们的沙皇！！！”
那道身披金色羽翼，盔顶沙皇宝冠的耀眼身影。
他手举初代冰女皇的战旗，骑在一匹萦绕祖国母亲之力的金甲战马上，旋风般冲下高地，每个失去斗志而仓惶逃命的基斯里夫人都流下热泪，他们凝视那道身影，呼喊他们最崇敬的人。
“为沙皇弗拉基米尔三世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