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4.当谎言支离破碎
（对前面的一些东西做了修改，比如成衣远替换为了成凛，从哥哥改成姐姐，毕竟邦多利的世界观除了主角的爹基本就没什么男角色，瑶的哥哥也确实不如是姐姐。
另外也会在这几天把不满意的地方都修改下，这个可能就要慢慢来了，因为今天频繁改名字和字眼后台甚至跳提示给我，频繁修改会导致后台禁用，为避免这种情况出现得分开来慢慢改。）
理想总是很美好，现实总是很骨感，放在几周前谁也不会想到Sora别说是参赛了，连人都会凑不齐。
“我们今年应该是没有机会了。”素世低声说，盯着自己的脚尖，“就算瑶回来也来不及。”
“那就明年再去，海选一年一次，年纪还小就是你们最大的资本，以前MyGo也是用了两年才能成功签约的，别老是那么垂头丧气。”
爽世轻轻敲了一下妹妹的脑袋，既是宠爱，也是善意的提醒，“现在先专注做好眼下的事情，我的衣柜都可以给你用，就算有什么想做的新目标，也要维持好队员的关系，齐心协力才能做到，乐队就是这样的东西。”
素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虽然还是看上去不太好，有种病恹恹的感觉，但能笑出来就说明心里的芥蒂多少没之前那么大了。
机会已经来到面前，能做的只有把握好，想的再多，也不如做到最好来的有用。
一之濑素世仰头看着面前的建筑物，隐藏在黑铁大门后的红砖老宅就是今晚的面谈会场所，巨大的围墙隔开了它与外面世界的喧嚣，营造出相当私密的场合，所有的窗户都是整面的落地窗，只开了几盏的水晶灯弥散着不那么奢侈的微光，完全看不出这是一家餐厅，更像是坐落在园中的豪宅。
它就像那些米其林一样，每天接待的客人有限，想要前来就餐需要预约。
素世甚至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该来这种地方，白色的棉布裙子和白色的短袜，再加上小皮鞋完全不够正式，光是这里的格调就有点镇住她了，早知道就应该穿的更加正式一点，这样看上去未免太幼稚。
但现在已经来了，就算转身回头去换衣服也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先上再说。
一连数周，这里的每个周三晚上都会被固定的顾客租用，成凛没有把乐团约到办公室，而是选在这么一家很有格调的餐厅来和企划的乐团会面。
壕无人性，踩过那些灯光的时候素世不禁想到了这个成瑶教给她的中文用语，作为一个如今家境普普通通的单亲家庭孩子，她也曾用这四个字来形容自己的姐姐和成瑶，看来成凛也是一样的行事风格，这种事明明去办公室就更方便。
“哦，终于来了，这里这里！Soyorin！”
才刚刚推开那扇古朴风格的大门，素世就听到了某人的呼唤，MyGo的其他成员都已经先到了，大家都围坐在同一张圆桌旁，粉色头发的显眼包女生撑起半个身子，笑嘿嘿地挥手打招呼。
那是千早爱音，MyGo乐队的吉他手，最大的特点不是她笑起来时的小虎牙或者粉长直，而是那个听上去无时无刻不在破音的嗓音，喜欢她的粉丝都说这是圣爱音，不喜欢她的黑子说她是个死夹子。
作为爽世的妹妹，素世当然跟MyGo的每个人都很熟，爽世过生日的时候除了邀请自己的乐队伙伴，也会带上素世，在音乐的道路上，这些前辈也没少给素世指点，素世很尊敬她们。
“我可不是我的姐姐啊，爱音姐姐。”素世无奈地笑笑。
“有什么关系呢？你们的名字都读作Soyo，所以你们都是Soyorin。Rikki，你往那边挪一个位置，我要跟Soyorin坐在一起！”爱音推搡着身边的人。
“哈？你自己往左边坐不就好了，让素世坐你的位置。”椎名立希瞥了她一眼。
黑长直，上吊眼，还有一颗很漂亮的泪痣，立希一直都是个气场很强大的人，唯一的问题是她个子不高，往架子鼓后面一坐感觉都快看不到人了。
“才不要，那样的话就是我要挨着负责人坐了，我可不想和那么可怕的人肩并肩！”爱音扭动着肩膀，不像是商讨，更像是在撒娇。
“说的好像她会吃了你一样。”
“她是不会吃我，但是她可以吓死我！”
印象里从三年前第一次见面开始，椎名立希和千早爱音的关系就不太好，甚至可以说的上是讨厌，立希只是因为主唱高松灯才呆在这个乐队里的，她很在意灯。
根据从姐姐爽世那里听到的说法，Mygo曾经也有过几乎支离破碎的时候，最后是靠着爽世一人努力才把大家挨个找回来的。
从某种程度上讲Sora和MyGo都一样，是那种硬是拼凑在一起的破烂俺寻思战车，能顺畅的跑到今天还没有在路上甩轮子飞出去，简直不可思议。
“要不然……我和爱音交换座位？既然你那么不想面对负责人的话。”灯小声地说，打算站起身。
“灯你就坐在这。”立希一把按住灯的肩膀，朝爱音那边丢去一个挑衅的眼神，“不用理会这家伙的说法。”
“啧，小气鬼Rikki！”
真不知道自己来之前她们是怎么和平共处的，这么点小事都要拌嘴，如果真的讨厌的话，索性分开不就好了，素世只能认为爱音跟立希就像自己队里的两个家伙，表面是针锋相对，背地里算打情骂俏。
……大概吧？
桌边唯一没有说话的人忽然动了，趁着这个其他人注意力都在素世身上的机会，敏捷地弯腰突进，像是一道黑影。
“不准跑！”立希一个虎跳出去拦在黑影面前，揪着她的衣领把带回座位上。
“……想吃芭菲。”要乐奈对自己的逃跑罪恶毫无认知，被发现以后索性就倒在桌子上，软趴趴地像是一滩水。
“这里是法式餐厅，会有餐后甜点，但现在还不行，要等人全到齐才行，明白了没？不要给负责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收入减少你就没办法买那么多芭菲了。”立希噼里啪啦一顿数落，乐奈的耳朵动了动，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乐奈是个三无的猫系少女，说话很少句子也很短，平常活动起来就像猫一样慵懒。
意外的是她居然是如今MyGo里人气最高的那个，吉他水平相当出色，被粉丝评价为‘MyGo就是靠主唱拼命和猫猫吉他抬着走的乐队’。
犹记得爽世常常私底下给自己吐槽她的队友们，素世可以说这三年是听着MyGo的故事成长的。
也是因此她会对Sora投入的感情越来越多，即使队伍里有争吵也总是出来调停，姐姐能做到的事她认为自己也可以做到，从姐姐那学了不少经验。
“很抱歉我跟姐姐提了这样的要求，今天要给大家添麻烦了。”
趁着成凛还没有来，素世没有先入座，而是站在旁边向着所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爽世通过Line联系知会MyGo今天她要和妹妹交换身份的事，没有人表示反对，但坐在这里的每个人都可谓盛装出席，每个人都是礼服，也都化了妆，就算是乐奈也有最低限度的淡妆，应该是她奶奶帮她的，看起来都非常重视这次面谈会，这有关系到MyGo的职业未来。
就算姐姐说了不用在意，素世人都已经到这里了，还是没办法让自己心平气和地接受。
“没关系啦，如果是不能做的事我们也不会答应的，你过生日的时候，我给你的礼物可是说过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我说到做到！”爱音挺胸做自豪状。
“别擅自把功劳都揽到自己头上。”立希轻轻地给了爱音一记手刀，看向素世，“说实在的我觉得这件事很大胆，但我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灯都已经答应了，我也只好答应。”
“因为……我不想看到素世经历和我们一样的痛苦。”灯轻声说着，眼帘低垂，看上去就像什么小动物。
高松灯患有阿斯伯格综合症，虽然看上去像是自闭症的状态，但和自闭症容易导致低能相反，这种病症更容易出现高智商的人群身上，他们难以表达自己的想法，缺乏幽默感，无法理解隐喻或者暗示之类拐弯抹角的东西，思路就像一根笔直的线。
作为主唱，MyGo的曲子基本都是由灯来作词的，无法言说那就转化成文字，用歌声将文字呐喊出来，每一首歌都是她心灵的写照，靠着这样的风格MyGo才闯出了自己的名气。
灯跟和叶相似但又不太一样，和叶是缺乏基本的社交能力，不会也不懂得社交，从某种意义上说更像是社交恐惧症的变种，本身就不理解这种群居社会行为的含义，如同某种独居的野兽，需要人推着走，没人管就会枯萎。
这样的两个人反而可以成为朋友，大抵是同病相怜，灯是和叶小说的忠实粉丝之一，每一章每一节都会第一时间追看，而和叶也是MyGo的铁粉，总是听灯的歌声入睡，两个人私底下的交流很频繁。
“非常感谢……我……”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那么多敬语了。”看到素世还想鞠躬，爱音赶紧一把扶住她，“你顶着一张和爽世一样的脸这么做，会让我产生罪恶感的，Soyorin可从来不会说这些话。”
“嗯，我知道，就是因为那样的姐姐才能在MyGo最危险的时候站出来，我也要成为和她一样的人，不会让Sora解散的。”
“哈？等一等，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爱音长大的嘴里能塞进去一个苹果。
“难道不是么……”素世犹豫了一瞬，她在爱音的眼神里好像看到了什么意外的东西，“姐姐跟我说MyGo也有类似的遭遇，那个时候是她站出来把大家一个个找回来的，MyGo才能免于解散的命运。正是因为知道这件事，我才希望自己能和姐姐做的一样好。
“真敢说啊这家伙。”立希鼻子里仿佛喷出一股阴气来，恰好这时灯抬起头来，两个人四目相对，思绪都回到了同一天。
“果然每个当姐姐的在妹妹面前就是吹嘘自己么……”爱音捂着脸思考了片刻，郑重其事地双手搭在素世的双肩上，眼神严肃地像是教务主任。
“虽然这么说可能会破坏你对自己姐姐的美好印象，但我还是要说！MyGo能够重归于好是灯的功劳！和Soyorin没关系！不如说她是最可笑的那个！前一天还煞有其事地说什么我来亲手结束这个乐队，结果第二天到了现场就哭得稀里哗啦……真好意思对自己的妹妹吹牛啊她！”
有那么几秒钟素世的脑子处于完全宕机的状态，MyGo的故事她从姐姐那里听了三年，每一次都是爽世用平静地语气讲述着濒临崩溃的危机，她如何力挽狂澜救乐队于水火，素世就觉得MyGo能走到今天多亏了自己的姐姐，于是愈发崇拜。
但现在有人跟她说姐姐其实是个谐星是怎么回事？爱音的表情那么认真，立希像是在憋着笑，灯低着头一副和自己没关系的样子，看上去好像爱音说的话才是事实啊。
“可是姐姐说哭的人是……是你啊，爱音姐。”素世喃喃地说。
“如果是你做了那么丢脸的事，你会主动告诉别人吗？”爱音盯着素世的眼睛反问，“肯定是添油加醋地只给自己说好话啊！Soyorin这家伙，居然敢背地里给我背黑锅，下次一定要让她好看！”
这话说的真是咬牙切齿，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爽世把她黑的这么惨，大概是当年自己的这一面暴露给了爱音，所以爽世一直记得，就故意在给妹妹讲故事的时候，把最大的黑料安在爱音的头上，算是对当年小小的报复。
“……”素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脑海里姐姐的微笑似乎如镜面一样崩坏，然后支离破碎，透明的碎片一块一块地往下掉，上面都是她的各种温柔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