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另立幽冥
咔嚓——
咔嚓——
踩着满地碎骨，商黎向声音发出的方位走去。
途经之处，黑雾自动消散。
待其走远，雾气又重新聚拢，煞是诡异。
前行百余步，踏出重重迷雾，眼前豁然开朗，却也荒凉依旧。
视线所及，是一块不足二百平的空旷区域。
这里四周被黑雾所环绕，如同海中孤岛。
区域正中间。
六名体态消瘦、青面铜皮、獠牙外翻、身缠破布与铁链的丑陋鬼怪，正合力推动一座起码十人才能环抱的硕大石磨，
而石磨中间的孔洞，还塞有一个半透明的魂魄。
仔细看去，赫然是先前被杀死的狼妖王。
“啊！杀了我！求你了！”
此时。
原本不可一世的狼妖王，其魂魄已经被磨的仅剩小半个身子。
被缓慢研磨的痛苦，让它的表情几乎扭曲。
商黎站在一旁，咧嘴调笑道：“别嚎了，你已经死了，再挺一会儿就永远不疼了。”
看清来人，狼妖王魂魄剧震，连连求饶：“阎王爷爷，阎王爷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这才冒犯了您，求您高抬贵手，叫它们别再磨啦！”
商黎摇摇头：“本仙不是阎王，这儿也不是石磨地狱，安心去吧，本仙会好好利用你的灵魂。”
撂下这句话，便不再鸟它。
推磨的那六只鬼怪，见自家主子亲自过来监工，赶忙收起之前的懈怠，拼命推动石磨，差点给磨盘轮冒烟喽。
那速度，连生产队的驴看到了都要大喊一声“工贼”。
狼妖王的惨叫又持续了一阵子。
直到狼头彻底没入孔洞，方才止息。
至于它的魂魄，则被研磨成细密的碎屑，从两片磨盘间缓缓流出，汇聚到底部的磨槽内，再从一处狭窄的槽嘴流出，滴入更下方的骨制收集皿中。
商黎没有骗狼王，这里的确不是地狱，而是属于他自己的领域。
也是被称作【另立幽冥】的先天神通。
正如神通介绍里所说。
死在商黎手中的生灵，魂魄将不会去到地府，只能被这处空间所捕获。
先前那六名推磨鬼怪，其实是这里的鬼奴。
任何被带入黑雾空间的魂魄或鬼魅，都会被它们丢入石磨，随后研磨成灵魂碎屑。
而这些碎屑，自然也有大用。
只见一名鬼奴俯身捧起几乎满溢的收集皿，转身走到距离黑雾只有半步远的位置，重新将其放在地上，并冲眼前的雾气拍了拍手。
啪—啪—
两息后。
黑雾中伸出一只惨白的骨手，猛地抓过收集皿的边缘，飞快拖入雾中，不见了踪影。
这边，一名殷勤的鬼奴搬来骨质座椅，供商黎歇脚。
完事又回过头，冲雾气中吼了一嗓子：“都他妈瞎吗？没看到老大来了？赶紧滚出来请安！”
粗犷的嗓音落下。
陆续有各式各样的骷髅兵，从黑雾中踏进鬼奴工作的区域，数量足足五十有余。
其中一只骷髅手上，还捧着方才那只收集皿。
商黎看着自己的一众小弟，满意地点点头，冲方才喊话的鬼奴道：“若再有魂魄进入此处，优先拿来提升骷髅的修为，暂时不要增加新的骷髅，明白吗？”
“是是是，谨遵老大吩咐。”鬼奴连忙恭敬回应，不敢有丝毫怠慢。
交代完毕，冲骷髅和鬼奴抬了抬手，示意自己要休息一会，别吵他。
很快，这处没有黑雾笼罩的区域，就只剩下他自己。
望着周遭死气沉沉的景色，商黎缓缓闭上眼睛。
周遭的环境虽然没啥看头，但他很喜欢在这里静养。
灵魂处在其中，总有种惬意至极的舒适感。
没错，能来到这处空间的，只有魂魄而已，包括现在的他，同样是个魂体。
幸好这里是他的地盘，不然怕是也得被鬼奴磨成渣，然后拿去喂骷髅。
先前跟狼妖王火拼时的那些骷髅兵，就是从黑雾空间唤去人间的。
这些骷髅本是满地残骸中的一员。
由于商黎觉醒另立幽冥的神通，总会送些倒霉蛋的魂魄过来。
之后再由鬼奴研磨成灵魂碎屑，反复滋养此处的亡骇，这才让骷髅们重获新生，并成为他麾下的小弟。
可惜以他目前的修为，最多仅能维持二十只骷髅同时出现在人间，再多就会出现强烈的不适感。
不过随着修为提升，能支配的骷髅肯定会越来越多。
商黎以前曾畅想过，等自己坐拥十万骨兵骨将时，就带一众小弟去推平狮驼岭，然后在三个妖王的坟头上，建立属于自己的帝国。
恍惚间，阴风拂过。
身后，突兀地出现两道黑色人影，分别站在座椅左右两侧，一动不动。
黑影身着重铠，高有七尺，各持一把刻满鬼怪的偃月长刀，面容和裸露在外的手掌均被黑雾遮掩，看不清具体样貌。
听到动静，商黎并未睁开眼睛，只是慵懒地道：“你俩来做什么？”
黑影并未回话，依旧站在那，身上隐有不详的气息升腾。
“哦，我忘了，你俩不会说话。”
之前通过与鬼奴的闲聊，商黎得知这俩大高个是黑雾空间的守卫，负责镇压鬼奴对付不了的魂魄，实力了得。
遗憾的是，这哥俩似乎无法说话，也根本不听他的命令，更无法被召唤至人间。
商黎甚至都怀疑，他俩才是黑雾空间的幕后老大，自己不过是给人家送魂魄的打工仔。
没再理会守卫，继续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
商黎忽觉一阵天旋地转，猛地睁开双眼。
下一瞬，身形已然消失在原地。
只剩空空如也的白骨座椅和两名黑甲守卫。
俄顷。
守卫也不见了踪影，黑雾空间回归一片死寂。
......
“别晃了，再晃要晕了！”
黑漆漆的小屋内，商黎盯着身穿绣花寝衣的翠竹，语气有些无奈。
方才在黑雾空间休息时，突然发觉外面有人在摇晃他，还以为那边出了什么事，赶忙魂魄归体。
结果却是由于魂儿不在身上，导致肉体的呼吸几近消失。
小丫头起夜发觉不对劲，以为他被鬼怪害了，就拼命摇晃他。
“你..你刚才...都快没有呼吸了！”
翠竹眸子里噙着泪，饱满的胸脯因为害怕而使劲起伏。
商黎翻了个白眼，坐起身来安慰道：“我在练道家的龟息功，所以呼吸才会放缓。”
虽然这般解释，但小丫头仍旧不依不饶：“我不管我不管，至少今晚你不许练，很吓人的好不好？本来这里就...就...”
说着说着，竟有些哽咽。
商黎叹息一声，在她后背拍了拍：“好了，我不练就是，去睡觉吧。”
“哼，你吓到我了。”饱含哭腔的声线，却带着十二分的不满：“你要补偿我！”
商黎扶额：“要啥，说。”
见对方服软，翠竹这才擦去眼角的泪痕，娇滴滴地道：“要你...嗯...要你给我赎身。”
“为啥一定要赎身？你在那不过的挺好吗？又不用你接客，还衣食不愁。”
“现在不接，不代表以后不接，我自己几斤几两，我心里有数，单靠写字写的好，在醉花阁混不下去的，等年龄大了，估计还是得转红倌人。”
“那你咋不让别人给你赎身？凭你的相貌，迷晕个未经人事的小少爷还不手到擒来？”
“可我不想伺候别人。”
“得了吧，本公子你更伺候不了。”
“怎么说？难道你有奇怪的嗜好，怕我满足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