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回家
归乡路慢慢，遥望在天边。
路远坚持行，终有回家时。
夏蝉歌见远，秋风卷枯叶，冬寒雪漫天，春来杨柳绿。
玄之和红鸟一路走来，无数次饥肠辘辘，数百次迷失方向，几十次命悬一线，终于在花了十个月时间走到了三清福地的边界。
“人类，我们明天就能走出三清福地，去人类的世界了吗？”
此时天色渐晚，玄之和红鸟两人在一处低矮的山洞中躲春天的第一场春雨，洞口生起的篝火不时被斜入的雨水打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回家的希望和第一场春雨在这一刻使两人感到十分的舒服。
玄之看着远处升起渺渺炊烟说道：“明天下午我们就能找到人家，我在写一封信，后天早上宗门就会有人来接我们的。”
“人类，把你身上的衣服给我，我连同自己身上的一起补了”红鸟以变成人形，手中拿着骨针和骨线。
“给”玄之脱下衣服赤裸着上身，在洞口看着雨水发呆。
红鸟磨好骨针串上骨线补起衣服。十个月的朝夕相处，玄之和红鸟两人早已不再拌嘴，反而是两人的话越来越少，常常是坐在一起无话可谈。
“给，穿上吧，天凉。”红鸟把补好的衣服从后面披在玄之身上。
“嗯，还是老样子，裤子你就自己补吧。”红鸟接着说道，放下手里的骨针和骨线，穿好衣服坐在山洞里。
玄之看着外面细雨不由吟诗道：“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人类，你去外面做什么。”红鸟看见玄之脱下衣服朝着外面走去。
“去洗澡啊！”声音从外面传回山洞中，玄之在细雨中撒欢似奔跑着。
过了好久，玄之还是没有回来，久到红鸟都有些坐不住了准备出门看看，刚走到洞口就看见玄之手中拿着两条大鱼跟她打招呼。
“这人类，可真讨厌！”红鸟小声的说着，连她都没有发现自己两颊微红看着雨中走来的玄之。
“好吃，还是烤鱼最好吃。”玄之吃完一条大鱼后，满意的躺在地上。与他相反的是红鸟，红鸟手中串起的烤鱼都有些烧糊了，升起一丝丝黑烟。
“红头发的笨蛋，鱼都烤糊了。”红鸟这才从思绪中醒来，拿起篝火上的烤鱼。
“怎么了？有心事？”
面对玄之问话，红鸟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只是今天有些累了。”
“早些睡吧，明天还要起早赶路呢。”玄之双手压在头下，闭上了眼睛，一副入眠的样子。
片刻沉默，红鸟手中的烤鱼身上多了几个缺口，红鸟向前移动了几步，站在玄之身旁看着他。
“有事”玄之睁开眼睛看着红鸟。
“你，没睡啊？我，没什么事。”红鸟样子有些慌张。
“睡了，被你手中的烤鱼香醒了”玄之不满的侧过身去。
“你要吃的话，就给你了，我不饿”
“真的”玄之当即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从红鸟手中拿过烤鱼大口吃了起来。
“人类，你怎么总是那样乐观”
“怎么了？我这样不好吗？”
“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而是……”
“而是什么？”
“本鸟也说不清，只是觉得你很特别。”
“特别，也有可能是跟着我师傅云游多年，见过的事情太多了，这样的风餐露宿早都是寻常事了。”
“黄掌门对你不好吗？”
玄之听到这话顿时打开了话匣子，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眼眶都有些泛红了。
“黄掌门确实对你不怎么好”
“这个黄老头一年多都没见他了，不知怎么回事还有点想他了”
听到这里红鸟的眼神又暗淡下来。
“怎么了？明天我们就回家了你不开心吗？”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有点担心。”
“担心，担心什么？”
“但心，宗门不会要我。”
“瞎担心，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宗门不可能不会要你的。”
“要是说，万一那。”
“万一！那我就指着黄老头鼻子骂他，然后带你离开”
“带我离开，离开去那里？”
“这个嘛，还没有想好，不过世界这么大总有你我安身之处，大不了再逃回三清福地过这样的生活。”
“你说这话，莫不是在哄我？”红鸟眼眶发红眼睛始终盯着玄之，等待他的回答。
“我一向都诚实。”说完朝着红鸟做了一个鬼脸。
“你这人类，讨厌，讨厌，真讨厌”说着握紧拳头要朝玄之打去，可到近边时又突然松开拳头，抱住玄之。
玄之被这突然一抱，失去了重心后脑勺重重磕在地上。
“干什么吗？红鸟你放开我，我后脑勺痛”
“红鸟！没有跟你开玩笑，我后脑勺真痛”
“红鸟！你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我竟然挣脱不开。”
“红鸟，说真的这个样子我有些喘不过来气了。红鸟你别太过分，难道你想这样抱着我一整晚吗？你倒是说句话呀，红鸟。”
红鸟打了一声哈欠，有些疲倦的说道：“晚安，人类。”
出日的夕阳缓缓升起照亮雨后的“新世界”，草长鹰飞，麻雀在树枝上抖动身上的水珠。蚯蚓，蚂蚁纷纷钻上地面呼吸雨后的空气。雨水将沉寂一整个冬天的灰尘都在一夜之间洗刷的干干净净。
红鸟走在前面开心的哼着小曲：“小雨小雨沙沙，大地大地蒙纱，雨打绿叶噼啪，落在水面滴答，快快捡个泡泡回家。”玄之跟在后面一脸疲惫的打着哈欠。
临近中午，前方浮现出一群人影。是黄道义和其他宗门的人，加起来有近千人。
人群中突然有一人向玄之冲来抱住了他，使得玄之向后一仰，使得他的后脑勺再次受到创伤。
冲来的人是玉剑宗宗主:剑无情，剑无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玄之说道：“孩子，俺可想死你了。”
“叔，我知道你想我，但能不能先放开我？”
“孩子，你咋还哭了呢？是不是也想叔啊？”
“不是啊！叔！我是后脑勺磕地，疼哭的。”
众人听罢，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玄之用手捂着后脑勺也跟着众人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