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下山
荒草偏生无涯路，大雪千里鸟飞绝。
一人负重远灯火，山外猿鸣空悠悠。
长发落白青鞋沾，无望无思无去从。
遥望眼前卷风雪，此时一去何时归。
笑茫茫踏步向前，哭沧沧泪沾衣袖。
气浪浪升天而去，雪飘飘降地而来。
树遮高山眼不见，高山遮阳光淡淡。
一踏千层百万雪，独心赤胆走雪国。
走出去，玄之这样想着，他开始安排工作，宗门的事情已经不用他操心，由黄道义负责，学院也都放假了，回去准备过年，明年三月份才会重新开学，也没有魔石的消息，他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离开的事情，因为他知道，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阻力阻止他离去，这件事情除了他师父，红鸟，谢然，老应龙这四位知道，玄之并没有向任何人说了，连贾加都没说。
晚上五点多一些，天已经黑了，下的雪和卷了一天的寒风，也终于疲惫的休息了，玄之看完了最后一封报告，整理了一下，披着毛皮外套走出了宗主阁，守门的两位弟子见到玄之礼貌又恭敬的打了招呼，玄之挥了挥手，表示让他们俩人也回去休息吧，夜里天太冷了。
两位守门的弟子心头一暖，但还是拒绝了，表示到他们的责任巨大，必须保护好宗主阁。
玄之拍了拍两人肩膀，询问他们下班时间，得知还有20分钟，点点头离开了。
玄之往小木屋走着，刚下过雪的夜路，格外冷清，石柱上燃烧的油灵灯火，拉长了玄之的影子，被踩的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玄之不时的抚摸着石梯把手，他的手冰冰凉凉的，手上沾着的白雪，逐渐融化，他的手变得又冰又红，走下延绵不断的石梯，他的脚也开始变凉了，紧了紧披在身上的毛皮外套，向下看去那绵绵不断的灯火，随着它向下走，逐渐减少，玄之感觉身体舒畅，可能是头顶的汗水凝聚成了冰，才让他有这种冰冰凉凉的清新感，他解下发带，飘逸的油黑长发披在他的肩头上，随着他的走动向左向右摆动个不停，叹出一口气，白色的雾缓缓升起，又叹了一口气，仍旧升起白雾，于是玄之就这样故意吐出白色的雾气，向下走去。
竹林中一只小白竹鼠，从地洞中钻出来寻找食物，它走啊，走爬呀爬，向玄之而来，玄之也看见了它，于是便停下脚步，站立着，这只竹鼠在玄之脚下，转圈又闻着味道，最终一个小跳趴在了玄之鞋面上，用两只小前爪揉着脸，玄之在胸口衣服内翻找着，弯下腰，伸出手来，这只小白竹鼠熟练的跳到玄之手心上，玄之轻轻抚摸着它，为他融去身上的冰雪，从刚才摸出的小口袋中掏出了半张饼，递给了小白竹鼠说到：“拿去吧，今天新烙一共两张，我吃了一张半，这半张给你了”小白竹鼠先是闻了闻玄之递来的饼，然后才伸出两只小前爪，抓住了饼，鼓囊着小嘴吃了起来“天气越来越冷了，你总在外面住也不行啊，我走了，谁给你喂吃的呀？以后你要是饿了就到前面的小木屋那里去，那里又暖和，又有食物”玄之说道，小白竹鼠用嘴叼着那饼，从玄之的衣服上爬到脚下，落到地上，爬呀爬跑呀跑，又钻回了它的那洞穴中，玄之拍了拍，刚才从树上落下的积雪，向小木屋走去。
“我回来了”玄之刚走进院子中便喊道。
又是谢然打开了木门，站在门口等玄之进屋，手里还拿着扫把，要为玄之扫去身上飞雪。
“刷刷刷”的几声，玄之身上的积雪便被扫去了，脱下外套挂好。
“你怎么满头大汗呢？”玄之看着谢然额头上黄豆大小的汗珠问到。
“啊，玄之哥哥，人家刚才在做饭，可能是有些热了吧”说着谢然拿出手绢，去擦额头上早已冷掉的汗水。
玄之走进厨房，看到桌子上的八菜二汤，不由说道：“你又做这么多呀？不用每天这么隆重，一菜一饭就可以，这样做你多累呀”
这时候谢然，又端来了盛好的一碗米饭，和一竹盘的馒头说到：“不累，不累的，玄之哥哥，要不然冬天也没有什么事情，除了打扫屋子和缝衣服，做饭外也就无事可做，整天在木屋里呆着也发慌，还不如干一些活好那”谢然坐在玄之左面椅子上说到。
“红鸟哪去了？”
“红鸟姐姐呀，哎，奇怪了，刚才还在，人家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谢然从椅子上站起，在屋中找了一圈都没有见到红鸟的身影。
晚饭结束后，玄之跟谢然一起收拾了桌子，刷了碗就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玄之坐在桌前，准备收拾出门要带的东西，这时有人敲门，玄之听出来是老应龙的声音，连忙坐起身去打开了门。
老应龙是重获了新生，拥有着新的身体，似乎他也变年轻了许多。
“孩子，最近好吗？”
“还不错啦，您的人类语言现在说的已经很好了”
“哦，谢谢你孩子，谢谢你的夸奖”
“宗门的工作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
“这么说，孩子你马上就要走了”
“差不多吧，也许明天早上，也许，反正就是这两天了”
“你跟我那位朋友真的很像啊，孩子”
“您说的那位朋友是老祖吗？”
“是的，是老祖，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他的身影，你们两人真的很相似”
玄之跟老应龙聊了一会，老应龙便离开了。
玄之走到外面烧了一壶水，准备洗脚，没一会儿，红鸟就端着洗脚盆进了玄之的房间。
“洗脚，人类”红鸟说到。
这也是上次之后，红鸟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玄之接过洗脚盆放在地上，红鸟弯下身子就要去抓玄之的脚，玄之连忙把脚盘在床上，表示他自己洗就行。
“听话，人类，本鸟今天就要帮你洗”红鸟态度十分坚决，又一次去抓玄之的脚。
洗了脚，红鸟出去去到洗脚水，谢然走进来给油灯加油，还端来了一壶茶水和两个杯子离开了，红鸟走了进来，走在了玄之身旁拿起了茶壶，倒满了两个茶杯，两人就这样无言的喝了一阵茶水。
“你这两天就要走了吗？”
“对呀，这两天，宗门的事已经处理好了”
“你确定处理好了吗？”
“确定处理好了？”
“真的吗？”
“真的，红鸟，你到底想说什么？”
“本鸟……”红鸟突然站起身来脸色潮红，解下了身上的衣服，站在玄之面前，继续说道：“你可以不走吗？人类”
“你无法阻止我，任何人都无法阻止我”玄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
红鸟一把抱起地上的衣服，眼眶不断有泪落下，跑出了屋子嘴里还不断大喊着：“笨蛋，笨蛋，人类，你就是个大笨蛋”
红鸟的事情更坚定了玄之要离开的决心，他看着还未收拾好的包裹，淡淡一笑说道：“赤条条，两手空空，才能洒脱世间”于是玄之决定什么都不带，脱下身上的衣服，穿上了来时上山的衣服，轻轻推开窗户，钻了出去，拿起一把普通的剑，使用了御剑飞行，没有回头，向山下飞去。
一直飞到了太阳出山，玄之觉得差不多了，把宝剑插在路旁的雪地上，踩着脚下着积雪走着，刚走没一会，就有一辆马车从他身旁跑过又停了下来，车内一个人掀开帘探出了头询问道：“你要去哪里呀？俺捎你一程”玄之登上了马车，对那人说道到：“去哪里都可以，你在哪停，我就在哪下车”
马车开动了，马蹄和车轮登起又压实了地上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