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7章 把酒言欢
爆竹声声雪皑皑,深冬寒月披红衣。
俯身看去万烟起,白中点点人疏疏。
欢声笑语千人言,合家团圆家人集。
分离合聚今日渡,夜深顽童有人唤。
今宵美景喜人心,狂撕飞雪润丰年。
一年四季终有头,回望今宵又一年。
白雪静皑皑,天地我独行,玄之走在路上与周围热闹的人群格格不入,他穿过森林,踏过已经结冰的河面,走过热闹的街面,进过层层升起白烟的小巷,躲过孩童的嬉戏打闹,看过从身边穿行而去舞龙舞狮,可玄之至始至终都没有停下脚步,他不知道该去何方,是转过身去回到宗门,还是继续向前走他未知的道路,这似乎是一个两难的问题,无法抉择,似乎他被困住了,可他也是自由的,没人能限制他的脚步,至少如今是这样的,是向前还是回去?路就在他脚下,他可以决定,可以付出代价去选择他要做的一切事情,他可能会后悔,可能会充满希望,可能会愤怒,可能会流泪,当然也可能会喜悦,会骄傲……
你想去做什么?想要成为什么?那就从现在开始去做吧,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从你去做那一刻这两点都已无所谓了,你就是你,你是自我!去做吧,不留遗憾,至少多年以后,有人问起你的时候,你能仰起头,眼神遥望着,脑海中浮现着,你能骄傲的说:“我做过”
就这样过完了年,到了第二天,新的一年的第一天,已过子时,街巷人烟稀少,但仍旧有三三两两酒鬼围在一处,喝着放在大土瓷碗中早已凉透的浊酒,旁边放着三四个空落落的圆盘子。
“小兄弟,大过年的,一个人吗?来喝一杯”酒鬼中有一个人叫住了玄之,拿起半碗酒递给了玄之。
玄之接过酒,饮了一小口,从脖颈滑落只觉得冰寒刺骨,流入胃中又觉有一丝暖意。
“谢谢”玄之轻轻的把酒碗放到石台上,抹了一下嘴,就要再离开。
“这么着急?小兄弟,你要去哪?”那人再一次叫住了玄之问到。
“我不知道,向前走吧!”玄之止住脚步说道。
“那急个球啊!未来的路还远着那,休息一下,也不影响”那人继续说道。
玄之停下了脚步,那人为玄之让出了一个布垫子,玄之坐了上去,坐在几人中间,顿时感觉暖和许多。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来小兄弟喝酒”
满满一碗浊酒,递到玄之面前,玄之接过,喝了一大口,顿时被酒呛住,咳嗽不止。
“哈哈哈,看来你是不怎么喝酒呀?”身边的众人传来笑声,玄之也跟着他们腼腆的笑着。
“酒后解千愁,我们再喝”众人又把身前的大土瓷碗,倒满了酒喝了起来。
深夜,一团篝火,一只黄狗匍匐在脚下,几个人痛饮美酒,把酒言欢,美哉,美哉。
几人喝多了,便开始以酒作飞花令。
“且乐生前一杯酒,何须身后千载名!”
“一樽酒,黄河侧;无限事,从头说。”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一壶酒,一竿纶,世上如侬有几人?“
“新年已赐黄封酒,旧友仍分赖尾鱼。”
…………
“想好去哪了吗?小兄弟”
“还没有想好,这世间哪里最美呀?”玄之此时已经喝多了,一只手扶着台阶,一只手拿着酒杯,半侧着身问道。
“这世间最美的地方,自然是杜鹃谷了”
“哦,为何?”
“小兄弟,你没有听过一首诗吗?他是这么写的,千峰绝谷,神仙地,杜鹃齐鸣百花艳,春有红花,争芳艳,夏有紫花,艳群山,秋有黄花,惋深秋,冬有白花,藏雪中”
“哦,那个杜鹃谷这么好?”
“当然好了,这处不知道有多少神仙居住,其美景让人流连忘返,那里充满着鸟儿与鲜花”
“那您可去过?”
“没去过,只是听别人和书中看过”
“您竟然如此喜欢,为何不去?”
“唉,老了,老朽我今年已经五十有三了,腿脚也在四年前上拆剪裁的时候摔断了一只了,如今只能拄着拐杖了”
“如果老先生您能去,你想做什么?”
“能去的话,我就呆上一年,把春夏秋冬四季的花都采来放在一起酿四季花酒,那酒真是美极了,我还记得四十年前,我还是一个牧童在不远处的山上放牛,遇到一个老人,他给我倒了一盏四季花酒,那就倒入盏中有四种颜色混在一起,彼此不相容,香气扑人,我饮下那酒入口回甘,仿佛置身在遥遥仙境之中,那位老人告诉我,这酒采自杜鹃谷的四季所生长的花酿造而成,不过也真是可惜,嘴上说了四十年,还是没去那杜鹃谷,采纳四季所生之花,原因太多了,当完了牧童,当丈夫,当父亲,在田里刨食,儿子考取了功名,自己又当上了爷爷,夫人去世,儿子远离,孙子上私塾,到头来黑发变白发,如今跟几位朋友在这里饮酒”
“老人家,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去杜鹃谷了,一年后,你在这里等我好不好?我为你采来四季所生的花,我请你喝四季花酒,怎么样?”
“哈哈哈,小伙子,你可不要骗老朽我呀”
“不骗你,老人家,你今日请我喝一杯,来日我请你喝”
“好啊好啊,有你这话,我这老东西,也要向阎王爷多借一年寿命嘞,等你这杯酒啊!”
“老人家不要这么说,你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小伙子,像你这样的好人,也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哈,哈哈,老人家,我们继续喝酒”
“你等一下,小伙子,我去给你拿个好东西来”说完老人拄着拐杖进入台阶后的木屋中,过了许久,老人回来手里拿着一坛酒来。
一人拿过去,调侃到:“哎,张老头,今天怎么这么大方,怎么把珍藏的黄腾酒拿出来了,今天我们老哥几个,可借这位小伙有口福了”
老人笑着缓缓撕开瓶口的黄纸和缠绕的黄丝带说道:“为我取黄封亲拆官泥赤”
又是大醉一场,几人一直喝酒,聊天到天亮,阳光洒下来,酒后瘫倒在台阶上的玄之抱着黄狗,身上被披着三四件布衣,缓缓醒来,揉了揉泛红的双眼,同时也推醒了他怀中的黄狗,黄狗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体,玄之坐了起来,大脑晕乎乎的,还觉得有些痛,用手挠着脑后,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点,昨晚的几人都已散去,黄狗叫了几声也顺着熟悉的路线,准备回家,他身旁放着一个布袋子,他打开后,里面是一些干粮,和几件保暖的衣服和一小坛美酒,玄之站起身来,将身上盖着的几件布衣,整齐叠好,放在石阶上的木门前,走下石阶回身对着木门深深的鞠了一躬,街上的人群也熙熙攘攘的出现,玄之拿起布袋子融入他们,而又慢慢的远离他,走出了这个小村子。
“前面就是杜鹃谷吗?”玄之站在一处冰封的河岸上问这一个孩童。
“是杜鹃谷,大哥哥,你想去的话,要等明年开春冰融化了,坐船才能去”孩童说到。
“是这样,你回头”玄之说到。
那孩童回头看去见身后雪地上有一块糖,弯腰捡起,再回头的时候发现玄之不见了踪影。
此时玄之已来到了河对面,望着前方的山谷,淡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