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1章 宗门赏赐
夜色渐深,余怀安盘坐在蒲团上,周身灵力流转,屋内静谧得只剩下他绵长的呼吸声。忽然,一阵粗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他的门前。
“笃笃笃——”
敲门声打断了余怀安的修炼。他睁开眼,还未开口,门就被一把推开。赵大川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手里抛着一个青玉小瓶。
“接着!”
余怀安抬手接住,瓶身冰凉,揭开塞子,一股清冽的药香顿时弥漫开来。
“这是什么?”他有些意外。
“助气丹,宗门的赏赐。”赵大川大咧咧地往床边一坐,木床顿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周家的事,执事已经上报了。”
余怀安眉头微皱:“宗门有什么说法吗?”
“还能有什么说法?”赵大川嗤笑一声,“魔修潜伏在眼皮子底下,宗门自然要派人去处理干净。不过这事轮不到咱们操心了。”
余怀安点点头,又问道:“那些被种了噬心咒的家族呢?”
“嘿!”赵大川一拍大腿,“还真让咱俩给说中了!那噬心咒确实能解,宗门已经派内峰的人去处理了。”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巧的青铜令牌,扔给余怀安,“喏,记一小功。”
余怀安接过令牌,入手沉甸甸的,正面刻着“北玄”二字,背面则是一道浅浅的划痕,似乎代表着功绩的积累。他翻看着令牌,疑惑道:“这功……有什么用?”
赵大川咧嘴一笑:“攒多了能换筑基丹。”见余怀安眼睛一亮,他又补充道,“当然,你要是修炼到一定境界,实在突破不了,也可以拿功绩换一个离开宗门的机会。”
“离开宗门?”余怀安一怔。
“对啊,”赵大川翘起二郎腿,“修为停滞的老弟子,宗门会允许他们出去建立修仙家族。毕竟修仙者的后代,有很大概率还是能修炼的。”他耸耸肩,“与其让他们在宗内混吃等死,不如放出去开枝散叶,将来他们的子孙说不定还能回宗门效力。”
余怀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这功绩……还能交易?”
“聪明!”赵大川赞赏地看了他一眼,“有些世家子弟受不了宗门的清苦,家里又愿意出钱,就会买别人的功绩,换取提前离开的机会。”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不过这些离你还远着呢,好好修炼才是正经。”
走到门口,赵大川又回头道:“对了,那助气丹是能精进、巩固修为的,最近别乱跑,先把伤养好。”
余怀安点头应下:“师兄,你才是那个最该养伤的吧。”
赵大川笑笑,没有再说话,离开时将门轻轻关上。
待赵大川离开后,屋内重归寂静。
余怀安将令牌收入储物袋,重新盘膝而坐。他闭目凝神,再次进入修炼状态。窗外,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青石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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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机峰在北玄七十二内峰中并不显赫,峰势平缓,山腰处常年笼罩着一层薄雾。峰顶几株古松虬曲盘结,松针上凝结的晨露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灵光。半山腰处,一座青灰色的洞府嵌在山体中。
洞府内别有洞天。
柔和的光晕照亮了整个石室。正中央一方寒玉案几上,悬浮着一本泛黄的古籍。书页无风自动,沙沙翻动间,上面不断浮现出墨色字迹。
张寒松长老盘坐在蒲团上,双目紧闭,眉心处隐隐有银光流转。他每凝神思索一瞬,书上便多出几行工整的楷书。突然,洞府外的禁制泛起涟漪。
“师尊。”
一个身着靛青道袍的年轻修士恭敬地站在门外,正是张寒松长老的弟子林岳。他手中捧着一枚卷轴,神色间带着几分犹豫。
书页翻动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张寒松缓缓睁眼,眸中银芒尚未完全褪去:“何事?”
林岳上前一步,躬身道:“刚收到外门执事堂的消息。笔试第一的余怀安,这次执行农耕任务时,击杀了一名练气四层的魔修。”
“哦?”张寒松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多久入的练气?”
“据说是五个月。”
老者的手指在膝头轻轻敲了两下,发出沉闷的响声:“五个月...那他现在顶多练气二层。”他若有所思地捋了捋胡须,“能以练气二层击杀练气四层,倒也算有些本事。”
张寒松缓缓起身,踱步到洞口。窗外云雾缭绕,隐约可见远处外门的建筑轮廓。他背对着林岳,声音低沉:“这样的悟性和实战能力,放在内门弟子中也绰绰有余。”突然话锋一转,重重地叹了口气:“就是这灵根......可惜了。”
石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冷光映在张寒松脸上,照出他眼角的皱纹与鬓边的白发。他望着窗外出神,仿佛在权衡什么。
半晌,他转过身来,袖袍一挥:“明日你来取一封峰主手书,带去给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决断,却又透着一丝无奈。
“是。”林岳应下,却又忍不住问道:“师尊,一个三寸灵根的弟子,值得您亲自过问吗?”
张寒松轻笑一声,案几上的古籍“啪”地合拢:“你可见过哪个三寸灵根的弟子,能在笔试上压过七寸灵根的天才?连杜家那个小怪物都败在他手下。”
他站起身,道袍下摆扫过光洁的石板:“我们这一脉这些年在玄机峰处处受制,连老夫想收个关门弟子都被百般阻挠。”他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声音渐低:“若是此子日后有所成就,念及今日之情,自然会对我们这一脉多加照拂。若他终究泯然众人......”
他转身望向林岳:“不过是一封手书的小事,老夫又损失什么?”
林岳恍然,郑重地行了一礼:“弟子明白了。”
待弟子退出洞府,张寒松重新坐回蒲团。案几上的古籍再次翻开,但这次,银光流转的眉心上却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洞内的光渐渐暗了下来,将老者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