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在
蒋杳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屋里，反应过来：“你一直在看直播？”
麦桃把那瓶他喝过的橙汁递给他，闻言，开心的点头：“嗯，我听到了，所以给你送过来。”
说完，见蒋杳没有动，赶快解释道：“现在太晚了，最近的二十四小时超市开车也要十多分钟，所以我想给你送，不会打扰你吧。”
听着她小心翼翼的语气，他有些心疼，立刻温声坚定的开口：“当然不会，谢谢。”
麦桃想起什么，停了下动作：“这些不是因为你送给我蛋糕才做的，不是回礼。”
蒋杳抱着橙汁，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说之前玩偶的那件事。
她继续说：“因为我觉得我们是朋友，所以我才会这么做。”
麦桃说的急，对面的人安静听着，待她声音落下，他轻声，仿佛叹息：“不够。”
“什么？不够喝吗？我那里还有，我去拍照给你看，你想喝什么我再给你拿。”
她准备回去再拿，谁料他轻轻摇头，直视她的眼睛，卸下她手中的重量。
“橙汁就好了，我送你回去。”
走廊的声控灯随着两人的脚步声一盏盏亮起，在头顶照出一片阴影，此刻两个人的影子离得非常近。
麦桃转头，看着轻松拿着那些饮料的蒋杳，抿了抿唇，问：“今晚直播时间好像比之前都要长，你是不是有点累了？”
今天的直播时间，简直要比他以前一天直播的要长了。明天还要去训练，她真的担心他的身体会吃不消。
蒋杳应了声，却摇头：“还好，之前做实验，经常整天泡在实验室，比起现在，那时候要专注多了。”
麦桃听着，有点理解了，感慨了说：“怪不得你会转专业，去学了数学。”
虽然她觉得数学也没轻松多少。
蒋杳笑了声。
麦桃抬眼。
“我学的不是数学，是文学。”
麦桃啊了声，显然没反应过来。
“可是，我记得上次是在数院见过你，应该没记错。”
蒋杳嘴角微微上扬，嗯了声：“是见过，但那次是替我舍友参加活动，他之前是学数学的，我们宿舍的三个人全都是转专业过来的。”
麦桃张了张嘴，机械的问了句：“那当时，你为什么会跨专业？”
两个人的脚步都不自觉的慢了下来，影子重合在了一起。
蒋杳仰脸，像是在回想，声音听着沙沙的：“其实之前我并没有想过考研，而是毕业后转行，做些别的。”
他视线放到麦桃的脸上，目光澄净。
“高中时，老师发现我在生物方面有天赋，劝我走竞赛的道路，拿了奖就可以保送到现在的学校，于是我开始全身心都放在竞赛上。”
“后…后来呢……”
蒋杳彻底停下了脚步。
“后来，我发挥失常，最关键的那场竞赛只拿了第二名。按照要求，只有金奖才可以拿到保送。那个时候，距离高考只剩下不到半年。”
比赛成绩出来，生物老师给他妈妈打了一通电话。办公室门口，拿着成绩单的老师都于心不忍，不敢看他。
穿着校服的少年站的笔直，脸上看不出有多余神情。
蒋妈到学校，刚看见他的背影，就忍不住哭了。
这么久的努力，几乎耗尽了他的心血，他哪里还能有力气，去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为了弄清当初的答案，我大学还是选择学了生物。常年泡在实验室里缺乏运动的我身体变得很不好，而执着的答案，不过是生物中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知识点，所以，我决定放弃，放过自己。”
麦桃眼含热泪，躲开了他的视线，低头去擦。
她从前觉得，他一片坦途，想做什么都会成功。只是得知了他的经历，心疼之余，更加佩服他能活的如此通透。
那她呢，到底是为什么不肯放过自己。
蒋杳伸出手，轻声安慰道：“抱歉，我没有带纸巾。”
他的手碰到了她的脸颊，如此柔软，如此细腻。
滚烫的指尖擦去冰凉的泪，下一秒，胸前感受到撞击，一双手搂住了他的腰。
蒋杳摸了摸她的头，问道：“你害怕痛苦吗？”
怀里的女孩声音哽咽：“害怕。”
他眼中情绪转变，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在。”
……
早上，酒店的餐厅
小幸运头发都没梳好，行色匆匆的背着包从房间出来，一路跑过去。
到了餐厅门口的时候，她拍着胸口喘了喘气，实在是有点累了，刚要去推玻璃门，就看见里面迎面走来一个人，手也放在了把手上，准备拉开。
里面的单调从手机上移开眼，看了眼小幸运。
她下意识松开了手，让他从里面拉开了。
上学时她就害怕老师，本来以为长大后会好的，直到看见单调那“可怕”的那一面，她那些回忆又开始复苏了。
有点紧张的叫了句老师，没想到单调淡淡应了声，看了眼自己，问了句来吃饭。
小幸运嗯嗯点着头。
单调不再说什么，侧着身子，准备让她先进。
小幸运低下头，虽然他留的空间很大，还是缩起了身子，往里面进。
快要擦身时，她抬起头才发现这餐厅很大，急忙叫住了单调。
“老师，你刚才吃饭看见桃子了吗？”
单调已经走了，听到她说话，停住了脚步。
转过头，伸手指道：“她在那儿。”
小幸运双手合十感谢，随即快步走了过去。
来到桌前，本来都担心麦桃已经快吃完了，没想到桌上空空如也，她还在坐着等自己。
“饿坏了吧，我出来晚了。”
小幸运实在是不好意思，放下包问道。
麦桃起身帮她整理头发，说：“没有呀，我也刚到。”
小幸运搂着她的胳膊，放下心来，笑呵呵的说：“那我们去选餐。”
两个人都盛了自己喜欢的饭菜，回到了座位上。
小幸运想起什么，开口道：“哦，对了，你跟我说的衣服，我帮你看了一下，觉得这几件衣服又有气质又好看，很适合你。”
她拿出手机，滑动屏幕给麦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