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磨血条
“绑!绑绑绑!”
一连数声枪响,声声敲在范文程的神经上。
呵斥道:“外面是什么声音!枪吗!”
别看范文程被朱律健骂成了瘪犊子,但在清廷也是位高权重。
能比他高上一头的只有八旗子弟兵的旗主,还有紫禁城的王亲贵胄。
几个满人得了范文程的令立马奔走,探查声响的来源,再上报:“大人,守城的士兵说那是炮声。”
范文程好悬被手下的汇报气再出一个好歹来。
“本官命你们去探查是让你们亲自去现场看!那些守城的士兵是你的兵吗!是我的兵吗!是大清的兵吗!他们怎会告诉你真话!”
这位汉语非常流利的满人也很委屈,闷闷回道:“大人,我们也想去现场看,可人家不让啊,如今城中又戒严了,说近日有采花贼屡次犯案,专对精壮汉子下手,让咱们别出门。”
采花贼?
范文程的血压又高了。
那个隆武帝,不,是那个唐王一定是故意的!
此人真是令他恶心,那点破事没完了。
他又不想把老婆送出去,他也很丢脸,这家伙专挑伤口上撒盐。
真是无德又无耻!
气煞他也!
“大人快喝口茶压压火气,军医说您再被气晕过去就再救不回来了。”
范文程怒啊!
但他也知自己的身子骨已经没有往日康健,虽然想把手上的茶壶丢出去摔个西吧碎但还是忍住了。
给自己满了一杯茶,按照医嘱,小口一点一点的抿,养气平火。
“朝鲜使臣还没消息吗?这都一个多月了,再慢也该回来了。”
“这……”手下小吏犯难,“城里戒严多日,外面的消息……我们也不知道啊……”
“叮!”范文程将茶杯怒砸了下去,再忍不住火气。
愤然起身,就往屋外冲。
他有预感,朝鲜的使臣已经来了!
“大人!您要去哪啊?您消消火气再出门,你这样卑职害怕啊。”
“去见唐王!”
范文程一路冲出使馆,守城的将领一直等着这一刻呢,连忙上前劝阻。
“贵使止步,城内正在戒严抓采花贼,危险得紧,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暂不能外出,有什么需要可以对我说,我们陛下吩咐了,你们是尊贵的客人,会尽可能满足你们的请求。”
范文程一脸怒容盯着守门的看了好几眼。
守门的微笑以对,陛下说了,这叫微笑服务,专业的微笑能彰显他们大明的郎朗风骨。
范文程盯了好一会儿,见对方也不怕自己,便默默将火气压了下去:“本使要见唐王。”
守门官员疑惑脸,诚心致歉道:“很抱歉,我们这里没有唐王。”
范文程的火气又有些压不住了:“你知道我要找谁!”
“谁?这个我真不知道啊,但无论您要找谁,只要给我一个准确的称呼,我一定尽心竭力,为您完成心愿。”
四目相对,咄咄逼人对春风和煦。
范文程无奈,再次败下阵来。
“我要见你们的王。”范文程再次取巧。
守卫不打算退让一步,微笑回绝道:“抱歉,我们没有王,只有陛下。”
你承不承认吧,你不承认连人都见不到。
守卫眼中的笑意多了几分发自肺腑的喜悦。
陛下有令,谁要是能把范文程最后的一点血条磨完,将此人气死过去,谁就能官升一级。
为此,他可是颇费脑筋,研究了多日。
“本使,要找……你们的陛下。”范文程咬牙切齿,此时此刻,争这口舌之利也是没必要,快些完成交易,将和硕豫亲王带回去,只要带回去,只要有了火炮的秘密,那清军依然是战无不胜的!到时候汉人的生死再次掌握在他的手上,他只要为汉人争取到些许生存的空间,他依然可以青史留名。
范文程眼中的火气散去,恢复平静。
“你要找我们陛下啊,可以,但要预约,最近我们陛下很忙。”
预约?
只见守城递来一张纸,“请将这张表填一下,我们会帮您完成预约申请。”
范文程看向那张表。
姓名、性别、家庭状况,老婆有无出墙?
范文程的血压又高了。
他想将面前的表格撕碎。
但他忍住了。
计策,这都是敌人的计策,敌人恐惧他害怕他,不敢与他正面对决,所以才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切不可着了敌人的奸计。
抬手接过那张纸,“笔呢?”
“尊贵的贵客,很抱歉,我们不提供笔,您可以带回去写,我在这里等你。”
范文程回去了。
再出来,强压住羞愤,将表格递了回去。
守门的看了眼关键一栏,是空的,没填,哈哈哈!
“很抱歉,你没有按照要求填写表格,所以这张表格无法上报上去,请你认真填写,这真的很重要。”
范文程握着拳。
怒瞪着面前的人,那人脸上的微笑令他恶心。
“我记住你了,你真是一点都不为以后考虑啊,你有没有想过你今日羞辱我至此,他日城破,我将如何回报你。”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面对威胁看门的微笑如故:“你们不是要和谈吗?看来我要禀告陛下,你们狼子野心不死,根本没有和谈的打算。”
范文程面皮抖动,将怒容变成难看的笑脸:“玩笑罢了。”
说罢,回头,回去重新填写表格去了。
再出门,嗯?守门的换了一个人。
那人该不会真去汇报了吧?
这个愣头兵……
范文程将申请表递了出去。
守门的迷茫接过,又递了回去,一脸歉然:“抱歉,俺不认字。”
范文程:???
他感觉自己被耍了。
“那之前那人呢?”
“你问我们伍长啊,我们伍长上厕所去了,你等等吧。”
这一等,又是好久,等的天都暗了。
那猛烈的枪声又响了几次,这枪声让范文程很是不安。
另一边,由六匹马拉着的豪华马车上,宫女正给朱律健扒皮皮虾。
五月,正是皮皮虾最肥的季节,鲜嫩的肉汁配上成条的虾黄、虾膏叫一个鲜美、享受。
“报!击毙十二人,误杀战马两匹,其余五千人尽数收押在水泥厂监区。”
五千人啊!
朱律健惊喜。
又有免费劳动力了。
“好,朕知道了,下去吧,今天的皮皮虾特别的鲜美,渔船打来不少,你们也别错过,都去尝尝。”
“陛下,还有一事,监军命属下向您请教,误杀战马要受到什么惩罚?”
惩罚?
朱律健直接否了:“误杀的又不是咱们自己的战马,要什么惩罚,不过收编后这些战马就要好好养了,原话带回去吧。”
“喏!”
马车继续向登州府前进。
和骑马相比,这马车要慢上不少,可手下们非要让他乘坐马车,不让他骑马,朱律健见手下给他准备的房车版马车如此奢华,他也就多带了些零食在车上,也多带了一位宫女侍奉自己。
这小日子,美啊。
马车摇摇晃晃,朱律健继续美滋滋的享受。
“今日的这皮皮虾是真香啊,你也别光给朕扒,你也尝尝。”
改名李芳芳的左姓女一呆。
陛下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升她为娘娘?
李芳芳惶恐,“奴婢不敢僭越。”
朱律健想了想,“那你再给朕扒十只,其余的赏你了,你带下去吃。”
“谢陛下隆恩。”
看着面前的侍女,朱律健忽然记起一个人。
那日背着此女的家伙,他的一个亲卫。
朱律健连忙传令:“来人,去查一下,那个去卧底的李季回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