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伽尼的家在东经9度，北纬11度的尼什尔河畔，这是一个很少见的巨大农场，紧挨着一片保护区，热带草原金黄的高草丛像给这片大地上镀了一层薄金。

两个人是骑马去的，凌扬原是不会骑马的，是伽尼绞尽手段才让凌扬能控制马匹。

在经过非联-770城时，凌扬看见有人在卖狮子和鸵鸟，凌扬看见一只很小的狮子，金黄的毛刚刚长齐，和非洲大地一个颜色，它蹲坐在特制的钢笼中，用惊奇的眼光打量着他们。

“噢，它真可爱！”凌扬说，同时俯下身子端详它。

“等它长大了你就不会觉得它可爱了”伽尼泼了他一盆冷水。

“别这么说！”凌扬白他一眼，俄顷，他又说，“买下来吧！”

“八十九美元。”卖家用英语说。

凌扬毫不犹豫地掏钱。

带着一个很重的笼子骑马是很笨重和麻烦的，好不容易到了农场，凌扬就在犹豫要不要把狮子放出来。

“别放吧。”伽尼正在牵马，“别一会儿把我马咬伤了。”

“怎么可能？”凌扬道，“它还这么小。”

后来，待这雄狮长大到与一个十岁小孩齐腰高时，它就能在农场里乱逛了。

凌扬叫它香火。

吕辰晞是在凌扬苏醒后两年见到他的。辰晞当时正在非洲旅游，外星探测器还有三十几年才到地球。她想在这三十年间把没享受过的尽皆享受完。虽然她也常去联合国大厦上班，但有十分之一的工作日她都是请假状态，同事也大都猜得到她又去逍遥了。

当时辰晞的旅游路线是从第中海出发，穿过萨哈拉大沙漠，一路南下到号望角，再乘船返回。她路过尼什尔，便寄宿在伽尼的农场。

那天伽尼不在，他去捕角马了，是凌扬招待的她。

当时辰晞刚跨进农场，香火就“吼”地向她吼叫。

“啊！！！——”辰晞尖叫道，“狮子！！！——”

香火吼得的确很吓人。万物为此震撼，大地为此颤抖。

凌扬打开仓库门，斥责道：“你给老子回来！你这死猫……”

香火从容地踏着狮步离开。

“我是凌扬，农场主不在。”凌扬笑着说。

“呃，”辰晞支支吾吾，“我能在这儿……”

“可以，当然可以！”凌扬已经猜到辰晞想干什么，热情地把辰晞请进来，并帮辰晞拿行李。

农场很空旷，草地上只有一头牛和三只羊在吃草。

“你把它养在农场里……它们是怎么活下来的？”辰晞啜了一口咖啡，指着外面的牲畜对正在切面包的凌扬问道。

“香火不吃肉。”凌扬把白糖撒在面包上，端给辰晞，自己也坐下来。

“那它吃什么？”

“小麦。”

“啊？”辰晞惊愕道。

凌扬微笑，领着辰晞到房子后面的巨大的麦场。

“这是基因工程的产物。”凌扬顺手将一捋麦子摘下，却没有破坏整个秸秆，“它没有季节之分，只要收麦时只收下麦粒，它就会像韭菜一样收了又长。”

凌扬把那捋下的几粒麦子搓了搓，又摊开手，吹口气，那麦壳就滚下去了。他把搓了的麦粒往嘴中扔了两粒，又递给辰晞，说：“可以直接吃。”

辰晞嚼了嚼，味道有些发涩。

夕阳西斜，金光映在金色的麦田上，金色的麦子漾起金色的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