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假的真不了账册换来真的假不了账册
红娘子瞳孔骤然收缩，手指不自觉用劲，算盘“咔嗒”都崩断了两柱：“你...你进了总舵的密室？”
“何止密室。”隋远故意抽出半页伪造的漕运清单抖了抖，“你们走私倭国的精铁，走的是通政司的官牒吧？”
红娘子的红绸倏然绷直如枪朝着隋远飞来，擦着他的耳畔钉入岩壁，隋远却动都未动。
裹在红绸里的三枚翡翠算珠从不同角度袭来，被大暑抡起的锡杖凌空击碎。
“而且，”隋远想起戚红缨小队放的窜天猴，“三当家，白虎堂的仓库可还安好啊？！”
红娘子想起来那被搬空的秘库，气得银牙紧咬，狠狠瞪了一眼隋远，“原来是你们！”
此时，陈四海勉强维持着意识，看到红娘子的情绪被隋远话语掌控，立即出声提醒：“三妹，别听这鼠辈的挑唆！”
红娘子视线转向中毒的陈四海，督见他脖颈暴凸的一根根明显的紫黑经络，好像是西域的虫毒。
她挑着柳眉环顾四周，一看就看到了寒露胳膊上还爬着几只黑色蜈蚣。
“把解药交出来！”红娘子的九丈红绸破空而至，绸缎末端裹着的鎏金算盘砸向寒露面门。
这招只是威胁，没有杀气。
寒露随意侧头躲过，手指轻柔地抚摸着胳膊上的黑色蜈蚣，“这七星蜈蚣可是我的宝贝，一旦蜈蚣毒入血脉，那大当家就只能心脉尽断而死。”
隋远心里给寒露点赞，继续恐吓红娘子，“哎呀，那留给三当家的时间可是不多了啊！”
他随机又装模作样得翻了一下手上的假账册，“可惜啊，账册我们也拿到了，漕帮对我们也没什么价值了。”
一旁的白鹭眼尖，看到账册上那鬼画符的化学公式，这也就隋远能画得出来，看来这账本是假的....
白鹭趁红娘子犹豫分神，指尖的精钢指套微动，又将隋远前面防御的天蚕丝网多叠了几层。
“老大，撤不撤，跟这个婆娘废什么话！”故意挑衅几句后，她心中默念，哎.....希望这个红衣女贼别看出来老大手里的账本是假的。
红娘子顿时心烦意乱，眼看陈四海瘫在五步外的岩壁凹陷处，脖颈紫黑经络正随着七星蜈蚣游走而鼓胀。
“.....把.....解药交出来，不然....”她指尖用力，无意识地拨动鎏金算盘，翡翠算珠碰撞声里带着她的颤音。
“就凭你也拦不住我们！”大暑吼道，拿起百斤锡杖挡在最前。
隋远冷笑一声，不以为意，作势扯着寒露就要走。
“你敢走！？”红娘子声线陡然尖利，算盘珠绳被她扯得咯咯作响。
隋远等的就是她失去理智的失态，他头也不回道：“陈大当家还能撑半柱香，三当家还有精力拦我们？！”
红娘子有些发怔地环视被炸得千疮百孔的青龙哨塔，低头苦笑，漕帮何时有过这种无力回击的境遇。
大哥都拦不住，她怎么拦得住。
她的眼神最终落在陈四海脖颈，那紫黑色的经络一下一下跳动着，那韵律落在她眼里，疼在她心里。
哎，这都是命。
“等等，”红娘子终是下定决心。
一听这两个字，隋远心里是乐开了花，哈哈哈哈，这套买莆田球鞋的砍价法，没想到在大明都这么管用！
这下，红娘子肯定要拿出漕帮的宝贝，而且得和大当家陈四海性命一样重要的宝贝！
八成是镇帮之宝！！
隋远故作冷淡扭头，“三当家这是要强留我们？！”
红娘子看了眼戒备的大暑、白鹭等人，还有一旁优雅舔着毛发的吊睛猛虎，声音放缓，“你手中的账本，不是真的。”
啊？！
隋远脚下一顿，完全懵逼了，这是看出来了？！
白鹭翻了个白眼，老大还是露馅了，那破鬼画符的公式，能是漕帮的漕运记录吗？！
正在隋远脚趾扣地，努力想着怎么圆场的时候，红娘子悠悠开口。
“周廷玉是通政使的长子，我们漕帮的漕运账册怎么可能轻易交给他。”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
“你手上那本总舵的账册，只是我们真假掺半的伪造品。”
看隋远没有回应，红娘子怕他不信，望着他解释，“真账本是鱼胶黏合，遇硫磺蒸汽会显蓝纹！”
隋远瞳孔微缩，这细节连谷雨都未探查到。
为了避免暴漏手里假的真不了的账册，他顺势将账册抛向半空，任其落入附近正在燃烧的硫磺火堆：“那便烧了这假货，劳烦三当家亲自取真的来换？”
火堆顿时吞噬了隋远的假账册，红娘子不自觉后退半步。
“蜈蚣毒入任脉，还有半盏茶时辰。”寒露沙哑的声音从暗处传来。
红娘子眼圈泛红，犹豫几秒猛然撕开左侧衣襟，露出白皙肩膀和红色肚兜。
哎呦喂，这也不至于！
隋远连忙拿手挡住眼睛，小眼神从手指缝里往外看，有些结巴：“你....美人计没用的！”
红娘子苦笑，从红色肚兜里取出贴身绑着的油纸包。
红色丝绸肚兜衬得肤白如雪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真账册在此！把解药...”
话音未落，大暑突然暴起，三百斤锡杖猛地一下轰碎她身后钟乳石。
红娘子脚尖点地旋身躲避时，隋远已闪至其侧，精钢匕首抵住她腰间：“三当家不妨先让在下验验货？”
红娘子衣衫未合，隋远的呼吸喷在她赤裸的肩膀上，又麻又酥。
她红着脸仓促间将油纸包丢给隋远，隋远一把接过，陈旧墨香混着鱼腥味扑面而来。
只见他用刀尖挑开扉页，硫磺蒸汽熏染下，纸面果然浮现如红娘子所说的蛛网状蓝纹。
隋远感叹古人智慧，居然能利用深海乌贼墨的化学成分与硫磺蒸汽的显色反应，结合墨汁的物理扩散特性，设计出难以复制的蛛网状蓝纹防伪标记。
“永乐十八年的私盐账...”隋远瞳孔震动，“你们竟这么早从就开始...”
“少废话！”红娘子的红绸猛然缠住他拿着的账册，用力一拽，账册当场被撕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