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当代影后扈三娘
众贼寇闻言，里面安静了下来，一阵移形换位后，整整齐齐站在两边，昂首挺胸。
片刻之后，一名五大三粗的壮汉进了屋子，端坐在审讯处的主座之上。
虽然只有一个主座。
两边小弟们似是经历过无数次排练，阵型一转，向审讯主座两侧移动。
“砰！砰！”
只听一声声闷响，近半数贼寇捂着脑袋，嘴里止不住地哼哼。
西门庆愕然。
这一眼看不见边际的屋子，原来是用染料将四壁都刷成纯黑之色，在关门后，烛光映衬之下，看起来很是广阔而已。
实际上也就十几平的样子。
首领见到属下自乱阵脚，怒喝道：“都在干什么？动作麻利点！”
“是！”
“血池何在？”
一声令下，几人抬着一个直径六尺左右的大缸，咚的一声放在审讯台前。
壮汉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掠过西门庆，停留在了那名绝色女子的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
“汤沐哥哥！”
一道绿茶味十足的夹子音响起。
“噗！咳咳咳……”
西门庆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方才还是冰山的女子，此刻却是秋水盈盈，轻咬下唇，双颊微红，媚态尽显。
虽然没听过她的本音，但西门庆还是认为她故意夹起了嗓子。
想到目前的处境，西门庆强行憋住气管处传来的不适，生怕一直咳下去会引得对方心烦，吃个裤头。
看着这些抠脚大汉，想想他们身上可能存在的异味，西门庆脸色一阵泛白。
好在，那名被女子称作“汤沐哥哥”的为首大汉也被口水呛到了，咳得眼泪花都出来了。
一时间也没人关注到西门庆。
又过了片刻，那壮汉终于是缓了过来，上下打量着女子，略带惊异地问：“你认得我？”
女子乖巧地点了点头：“我是你的节蕊妹妹啊！小时候我在村里受欺负，是你每次都来保护我，然后被打的爬不起来，小妹心中可一直忘不掉呢！”
壮汉思索良久，好像自己小时候的确总是被打，不过原因已经记不得了，结合节蕊所述，一下子就圆起来了。
人总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
他对着节蕊眨眨眼：“那，妹子你可是找了我许多年？”
节蕊点点头，捂着樱唇作啜泣状：“这么多年来，小妹一直未曾放弃，每每入夜望见那倾洒而下的皎洁月光，我就会空虚寂寞冷。”
汤沐点点头，不疑有他，招呼道：“没眼力见的东西，还不去再寻一把椅子，就摆在我边上！”
西门庆冷眼旁观，心中冷笑。
这壮汉也太好骗了点。
也是，但凡脑子好一点的，哪里会沦落到这般地步，占山为王都没一个好地方。
这个女子的身份，西门庆心下已然确定了八分。
身高八尺，花容月貌，又是女侠，这个时代也只能想得到一人。
——“一丈青”扈三娘！
只是，她为什么会离开东平府，来到这开封附近？
这也是西门庆不敢确定她身份的最后一点疑虑。
不过也由不得他多想，因为汤沐的目光已经落到他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家里是做什么的？”
西门庆佯作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梗着脖子道：“你们识相点赶紧把我放了，我是高坎，别人看在家父高俅的面子上唤我一声高衙内！”
壮汉一惊，随后冷笑：“你可莫要信口雌黄，若是换个别的说辞我倒还有可能信个三分，快点老实交代！”
“嘣！啪！”
一道断裂的声音响起，众人齐齐看向声源处，正是那“节蕊”，此刻收到命令正准备给她松绑的汉子一脸懵逼，看着地上寸寸断裂的绳子。
片刻的沉默后，节蕊讪讪道：“绳子应该是时间久了吧，这位大哥随便一碰就断了……”
汤沐点点头，吩咐手下：“下次行动前记得好好检查一遍要带的东西，不要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然后他回过头来继续盯着西门庆：“说吧，你究竟是哪一家富商的公子？”
西门庆微微摇头，示意对方在自己的口袋中找找。
汤沐对身边一个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走到西门庆身边正准备搜身。
“叮当——”
众人再次向声源处看去，只见一名匪寇躺倒在地，呼呼大睡。
汤沐大怒，正准备过去一巴掌将其扇醒，却被节蕊拉住了。
“汤沐哥哥，不怪他，小妹我一个弱女子不会武功，只带了两把刀作威慑，为了在外的安全，在刀上下了迷香，刚才忘记说了。”
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天真无邪的样子逗得汤沐心痒痒，哈哈一笑便转头重新看向西门庆。
西门庆任由匪寇搜着自己的身，目光汇聚在节蕊身上。
总感觉她和刚才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了，是哪里呢？
好像没有一开始那么生动了。
生动……对，胸甲上的云水纹图案不知何时沉寂了下去。
此刻，汤沐专心盯着手下，手下专心搜着西门庆，西门庆专心看着节蕊的胸甲，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尖啸。
汤沐面色一变，吩咐手下出去查看，自己也起身准备跟出去，脚下却是一个踉跄，“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眼尖的西门庆分明看见他脚下已然紧紧缠着一道红锦套索。
他瞬间了然，难怪胸甲的图案沉寂了，原来是塞的东西。
看向已经击晕汤沐，正捡起日月双刀的节蕊，他已经彻底确定了对方就是扈三娘。
“女侠救我！”
扈三娘嗤之以鼻：“你高衙内也不是个好东西，没想到今天还有意外收获，受死吧！”
西门庆急忙闪避，大喊：“我不是高衙内，连那汤沐都看出来了，女侠难道看不出来？”
“哼，看你这油嘴滑舌的样子也不像是什么好人！”
“哎呀，扈青青，我看你别叫‘一丈青’了，改叫‘一根筋’吧！”
“你说什么？！”日月双刀挥舞的越发迅速，不过西门庆闪躲却反而容易了些。
“说你一根筋一点不假，出来混也不知道易个容，我与你哥扈成有过一段交情，光是靠他的描述就认出了你！”
“噌——”
双刀架在西门庆脖子上，扈三娘道：“我哥就在外面，你既如此说，就让他来认认吧！”
西门庆心下一咯噔。
背后被绑缚的手上动作也加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