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骊珠洞天开始境界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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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残魂如雨

李飘瞬将寒暑抱起,冲出屋舍,其后破风声大起,箭雨朝着李飘动线攒射而下。但巷道逼仄,李飘若一活靶,只得跃至空中。

在山顶处,一失去一目的少年,撇了眼身旁刚被洞穿的尸身,表情阴鸷,俯视向跃至空中门户大开的李飘,挥下了手,其身后已弯弓搭箭的十人,立放弓弦。

随着一轮破风声响起,李飘轻念赤火,左掌一轮等人大的火阳于其掌心飞速聚拢成型,那煌煌之火,顷刻照亮了整个于李飘身下的木屋群落。不少残肢断臂的少年少女,见到于破烂屋顶透出的日光后,皆跑出屋舍探查。

李飘掌中赤红火阳暴射而出,将那十支飞箭尽数燃为灰烬。弯弓搭箭的十人修为最高者正是那下令放箭之人。在李飘掌中烈阳聚拢之时,此人便已悄然后退,在那火阳迸射而来之时,他几乎屁滚尿流地往阁楼方向逃命。

在他跑出十几步后,身后火阳砸入人群,那汹涌爆炎所产生的气浪将他掀飞,而后若蛤蟆般扑地,脸重重砸于青石阶上。

他捂着脸看向阁旁广场边缘,处于爆炸中心七人已成焦炭,外围只三个扭曲活着的火人,哀嚎着朝自己跑来。他眼中映着火光,喃喃道句火法。此人自名洞玄,便是希冀可入洞府,真正走上修行大道。

忽的,那几个跑向自己的火人蓦然倒地,一颗头颅轱辘滚至洞玄脚边,在他疑惑时,一把横刀刀刃已贴至脖颈。洞玄不敢乱动,抬眼望去,只见一身着青袍,右手持刀,左臂抱着盲女的少年,目光冷峻俯视着他。这一幕自此刻在了洞玄心中。

李飘见他呆滞望向自己,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便将手中横刀稍稍用力,其脖颈被割一血痕,痛楚顷刻激醒了洞玄。

洞玄知道接下来的话关乎到自己的脑袋能否安在,眼睛随着记忆不断移动:“仙爷,别杀我,我知道师尊为何能够独占这座云霭山,师尊有延年益寿的长生法器,白玉京,白玉京,师尊能挡白玉京,师尊长生不死……”

李飘眼见那洞玄说着说着突然前言不搭后语,身子抖如筛糠,眼泪鼻涕一通全流了下来,最后嘴中只重复着别杀我三字。

李飘把刀举起,洞玄立马跪下,砰砰磕头。李飘收回刀,周围望了望,见无人过来。

洞玄跪着,头微微侧起,偷撇了一眼李飘目光,跪近了些,谄媚道:“山下那帮子猪狗都是刑徒后人,各个狼心狗肺,才不会管师尊和小人的生死,您且放宽心,这座宝山是连山神都未曾敕封过的,不会再有人来了。”

洞玄从李飘眼中看出了丝厌恶,又急忙俯下头颅,跪远了了些。

“带路。”

洞玄闻李飘所言如蒙大赦,立刻起身,弓着腰,谨慎地在一旁引路,李飘见他如此做态,便问道:“你是何来历?”

洞玄带着李飘踏入阁楼前朝着牌匾拜了拜,而后才带着李飘进入阁楼,闻言道:“小人啊,小人是从云霭后山进入的庶民。估摸着十年前,小人家乡的那一片河泽突发大水,淹了整个村庄,家里面实在是养不活人,就想着入宫去。后来机缘巧合,云霭山招弟子便收下了小人,就是可惜小人早早去了势。”

洞玄的声音很轻,见李飘沉默不语,便看向一旁寒暑,摇摇头:“师尊之前还很喜欢她的,但她无仙缘,便只能为他人做嫁衣,不成想还活着。”

寒暑往李飘身后躲了一下,李飘问道:“她的眼睛为何会被挖去?”

洞玄摇摇头:“不知,师尊平日里便是打坐修行,只在罪民或碰运气的庶民被送至云霭山时,师尊才会现身,并将他们带入楼阁。运气好一些的,能在阁内修行,差一些的只能这般了。”

李飘看向寒暑:“你还要跟着我吗?”

“我碍着神明大人了吗?”

洞玄看了一眼寒暑,觉得此话恶心。李飘看向正对着大门的楼梯口,一排排几人高的书架密集立于两侧,充当巷道,延伸至大门。

“你很可能会死。”李飘至方寸拿出一饭团,递给寒暑,寒暑若吃珍馐般将那几乎发硬的饭团几口吞下。

寒暑笑笑:“这断头饭真好吃。”

洞玄说出一句:“师尊很和善的,来者是客。”说罢他便沉默下来,不知说这自己都不信的话有何意义,倒像威胁了。

“那走吧。”

此后无言,洞玄走在楼阶最前方带路,他的身影被两旁飘摇烛火拉的极长,阴影盖住在其身后的李飘。

李飘走着走着忽然顿住,因其于脑海听到了菩提的声音:

“你感受到了吗?”

“什么?”

菩提的笑声回荡在他的脑海,啪,一声响指。李飘感受到了灵魂的战栗,那仿若远天的战歌,在深处激荡。那战歌正源于他残碎的灵魂。

蓦然,灵压如细雨,笼罩了整个云霭山。

高煊站在云霭山门前,感受着那细密的灵压刺入灵魂,“哎呦,这是什么术法,还真疼。”

高魄已听完何休所述丘门筹谋,不禁回头看了眼伫立于身后的十位大貂寺,而后看向身旁面色阴沉快至滴下水来的何休,总算知道只为抓一小小的李飘,为何出动了这么多高手。就是为确保万无一失。

何休向高煊拱手,“殿下,需宣首席供奉入宫了,这山门大阵已完全封锁整个山脉,我仅金丹,且不善法物一途。”

高煊伸出手,似要接住那无形之雨:“你感受到神魂的刺痛了吗?”

何休见他如此漫不经心,拱手道:“殿下,此事再不做遮掩,若被捅出,对皇后、对皇上、对大隋实乃倾覆之祸。学宫太远,便先不思虑,就是近的,山崖书院的茅小东闻之,岂不要杀人。”

高煊冷声道:“那就杀人好了,把那丘门,还有你这长舌之妇挫骨扬灰,怎么?敢做不敢当?”

何休盯了高煊片刻,嗤笑一声:“敢做不敢当?我何某当得!但丘门道友死了,谁来将皇家那一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废物引入道?谁来抵抗大骊建造的伪白玉京,那伪白玉京可是号称十三境之下皆可杀!首席供奉也不成!”

高煊深呼了一口气:“他这等手段,却只是个金丹修士?”

“丘门道友,马上便可入圣了。”

高煊看着何休脸上忽然的笑意,心道那丘门才是真正的高手,不知用什么手段裹挟了父皇母后,还让这蠢货这么听信于他,冷声道:“我就是一个皇子,这话你该找父皇说。”

高煊见何休身影闪逝,竟真去找父皇了,不知他到底是关心则乱,还是蠢得可以,这么大动静,那些十境之上的大修士早该知晓了。

何休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