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此计，可夺南郡
春暖花开。
晚霞洒落在沔水之上，泛起层层粼光。
曹冲与司马徽迎着和煦春风，悠然于河边漫步。
“德操兄，如此美景，怎可缺我？”
远处，一人挥着手，快步而来。
“此人是谁？”曹冲望着那人，疑惑地问道。
司马徽笑而不语。
不多时，那人来到他们面前，拱手行礼道：“德操兄，别来无恙？”
司马徽微笑着回应：“还好。士元，你竟有空来到此处？孙权取得赤壁大捷，你理应十分忙碌才对。”
士元？
曹冲心中暗惊，庞统，字士元，此人竟是大名鼎鼎的荆州名士，凤雏先生庞统。
他仔细端详庞统，只见其身高不过五尺，眉毛浓密且上扬，面色黝黑，胡须短而茂密，模样甚是奇特。
他不禁心中了然，难怪孙权和刘备见到庞统都不喜，这般古怪的容貌，确实难以让人喜爱。
“以貌取人，失之子羽”，用来形容他们对庞统的态度，可谓十分贴切。
听闻此言，庞统面色黯然，轻叹一口气，随即对曹冲说道：“这位公子，想必是德操兄的关门弟子叶东吧？”
曹冲拱手行礼道：“正是，苍舒见过士元兄。”
庞统哈哈大笑。
曹冲不明所以，疑惑地看向司马徽。
司马徽微微一笑：“苍舒，士元的儿子是你的师兄，你怎能称他为兄呢？你该称呼他为师叔。”
曹冲脸一红，行礼道：“苍舒见过师叔。”
庞统笑着摆摆手：“无妨，无妨，平辈论交，亦无不可。德操兄，苍舒，回去把酒详谈。”
曹冲恭敬地让他们先走，自己跟随其后。
他想起庞统方才的表情，心中一动，此人分明在孙权那边遭受挫折，郁郁不得志。
此人极具才能，可惜英年早逝，不知能否改变历史，为我所用？
草堂之内，庞德公、司马徽、庞统、曹冲席地而坐。
庞统一言不发，只是一碗接着一碗地喝酒。
庞德公忍不住问道：“士元，赤壁之战中，你献计有功，为何铩羽而归？”
庞统放下酒碗，讲述了面见孙权的经过。
当日，鲁肃引领着他，前去拜见孙权。
孙权微微抬头，瞥了他一眼，随即语气冷淡道：“久闻先生大名。不知先生平生所学，最为擅长哪个领域？”
毫无客套，直截了当，庞统心中略有不悦，回应道：“不应局限于固定之策略，随机应变方为上策。”
孙权接着问道：“以你的才能，与公瑾（周瑜，字公瑾）相比如何？”
他冷然一笑，道：“无可比拟，我的所学与公瑾大不相同。”
孙权脸色一沉，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稍后，他向鲁肃询问情况。
鲁肃告知他，孙权认为他是狂妄之人，不堪大用。
鲁肃特意提及庞统献连环计的功劳，然而孙权却不以为然。
无奈之下，他唯有返回襄阳。
司马徽说道：“由此看来，孙权并非明主，士元又何必挂怀？”
庞德公也说道：“士元，你的回答，在孙权看来乃是敷衍之辞，更有怠慢周瑜之意。周瑜取得赤壁大捷，如日中天，孙权自然不喜。此等心胸狭隘之人，岂能追随？”
庞统叹息道：“我并非因未受孙权重用而难受，只是觉得年至三十，却一事无成，心中倍感难过罢了。”
庞德公、司马徽皆沉默不语。
这时，曹冲插话进言道：“师叔，如今天下大乱，英雄豪杰纷纷涌现。孙权有眼无珠，不识师叔这块美玉，实乃他的损失。师叔才华出众，又何必担忧没有识宝之人？”
庞统的面色顿时缓和了不少，笑着问道：“那苍舒认为，天下间有哪些英雄人物，值得托付自身？”
曹冲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曹操。”
庞统等三人皆是一愣。
司马徽说道：“曹操此人，的确雄才大略，且能礼贤下士。然而，他反复无常，心狠手辣，对人宠时若视珍宝，弃时又如敝履，实在难以与之交心。”
庞德公也道：“此人挟持汉帝，穷兵黩武，老谋深算，在徐州还曾屠城，绝非良善之辈。”
曹冲心中暗暗叹息，看来曹操在江南士人之中，口碑极差，想要招揽当地人才实在艰难。
庞统沉思片刻，叹息道：“当日我前往曹营，曹操亲自出帐迎接，极力招揽我，可我献上连环计后便悄然离去。只怕现在他对我恨之入骨，我又怎敢再去投靠？”
曹冲本想以张绣为例加以劝说，但仔细观察三人的脸色后，不敢再劝，于是说道：“那刘备如何？”
庞统道：“向来听闻刘备仁义，手下有诸葛亮等能人志士，关羽、张飞、赵云等猛将。可惜他居无定所，四处漂泊，如此下去，难成气候。”
司马徽道：“我与玄德曾有过数面之缘，此人确实是仁厚君子，日后必定成就大业。苍舒，你觉得呢？”
曹冲迟疑了片刻，说道：“我与他素昧谋面。但听闻，此人善于伪装，凡事皆与曹操相反，曹操严厉，他便宽和，曹操残暴，他便仁慈，曹操奸诈，他便忠厚，实则大伪似真。”
庞统、司马徽、庞德公三人皆面色大变。
司马徽惊问道：“此话何人所说？”
曹冲道：“贾诩。”
庞统惊诧道：“贾诩？此人谋略过人，声名显赫，苍舒何时听他说过？”
司马徽道：“苍舒自幼在贾诩身边长大，且是他小女儿的未婚夫婿。”
庞统满脸骇然，随后，三人皆陷入沉默。
见状，曹冲转移话题，问道：“师叔，你觉得周瑜此人如何？”
庞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公瑾文武双全，心胸开阔，气度恢宏，乃是江东最具军事才能和战略眼光之人。苍舒，为何突然提及他呢？”
曹冲笑道：“看来，师叔对周瑜评价颇高。那请师叔安心在此地等候，不久之后，周瑜会派人来邀请你前往南郡担任要职。”
他记得史书上记载，周瑜进攻南郡时，征召庞统为功曹。
庞统等三人皆惊愕地望向曹冲。
司马徽不解道：“南郡？当前曹仁与周瑜在南郡激战，鹿死谁手，尚难定论。”
庞统道：“没错，我来此之前，听闻曹吴两军已在南郡展开大战，曹仁勇猛无比，反败为胜，吴军战败一场。”
曹冲摇摇头，道：“略输一场，不足为奇，最后的结果，定是曹仁退守襄阳，周瑜夺下南郡。”
庞统惊问：“何以见得？”
曹冲拿来两个碗，放置于地上，道：“此为南郡，此为夷陵，两地相互呼应。吴军只需派兵攻下夷陵，南郡便难以守住。”
庞统沉吟片刻，道：“此计甚妙，但曹仁派了大将曹洪镇守夷陵，也并非那么容易攻占。”
“吴军派遣猛将攻击，夷陵兵少将寡，岂能长久坚守？”
曹冲指了指那个喻为南郡的碗，“若曹仁分兵救援夷陵，吴军只需在路上设下埋伏，曹军则会更快败亡。”
司马徽道：“曹操必派援兵，那又如何应对？”
曹冲指着地图上的汉水，道：“可派刘备带领部曲，到汉水一带设防，既能切断曹仁的后路，又能阻挡襄阳方向的增援兵马。”
庞统沉思良久，叹道：“不愧受过贾诩指导，苍舒果真深谙谋略！只是不知，公瑾能否想到这个计策。”
庞德公却目光一闪，道：“苍舒，难道你想让士元前往周瑜营寨，献上此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