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古屋爱
北海道，札幌市。
繁华的街道上。
一群不良少年游手好闲地在街道漫步。
嘈杂的动静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为首的寸头耳钉少年闻声看去，眉头紧皱。
一个工人打扮的中年人正跪在地上，不断地向一位西装革履的外国人磕头道歉：
“对不起，是我错了！”
“我不该挡着您的道，是我没长眼睛，请您原谅我！”
“忒！”外国人嫌弃地吐了一口唾沫，将自己的鞋子踩在中年人的脸上用力地摩擦：
“我这鞋子三万美元！”
“弄脏了，你怎么赔！”
“你这穷鬼，把你全家卖了都赔不起！”
闻言，不管听不听得懂，这个中年人一脸恐慌地连连道歉，即便对方如此侮辱他，他始终重复着私密马赛。
不良少年中的几人，见此情形窃窃私语道：
“最近北海道来了好多外国人，虽说以前也时不时地有人来札幌旅游，但这几天的人数有点太多了。”
“果然是因为本州岛大地震的原因吧。”
“喂，翔人！你想干什么？！”
他们交流期间，寸头耳钉少年不破翔人径直朝前走去。
他没有理会身后同伴们的呼唤，迈步来到中年人和外国人的中间，侧头看着在地上磕头的中年人：
“站起来。”
“我叫你站起来！”
一把将其硬生生地提了起来，不破翔人愤怒地看着他：
“谁让你磕头的！”
“你是工人，自食其力、值得骄傲的工人！为什么要下跪磕头！”
中年人畏惧地看着他，整个身子哆哆嗦嗦，话都说不清楚。
见他这副模样，不破翔人不爽地瞪了他一眼，然而转头看向一脸惊讶的外国人：
“滚出札幌，滚开北海道，滚出日本！”
虽然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但外国人明显能够感受得到不破翔人散发的恶意。
“法克，你是什么东西？”
法克这种如此标准的国际用语，即便是全科成绩拉跨的不破翔人也明白其中的含义。
当即怒从心来，一掌将外国人推翻在地。
“居然敢对我动手！”
“你这个狗娘养的小畜生！”
“没有我，你们日本还想弥补损失，重建城市？”
“忘恩负义的猴子！真应该让你去舔黑猩猩的皮炎子！”
完全听不懂的不破翔人恶狠狠地作势就要上脚：
“你tm唧唧歪歪地说什么呢！”
这时，不良少年们纷纷涌来，按住了即将暴动的不破翔人。
其中一个英语成绩不错的家伙在一旁紧张地解释道：
“翔人，这家伙说如果没有他，日本哪来的钱重建因地震和海啸而遭受破坏的城市。”
“冷静冷静，这家伙看上去是个有钱人，万一……”
不破翔人一把甩开劝告他的友人，不爽地呵斥道：
“有钱？”
“我们就没有钱了吗？”
“他那是肮脏的剥夺人民血汗得来的黑心钱！”
话语间，不破翔人从兜里掏出一把打工挣来的钞票，狠狠地甩在地上：
“我们的钱，才是干净的钱！”
倒在地上的外国人见不破翔人一副狰狞、仿佛要吃了他似的表情，突然有些害怕了。
他只是来挣钱的，可不像和这些泥腿子拼命。
“你给我等着！准备被警察本部谈话吧！”
于是，放下狠话后，就灰溜溜地爬起身走了。
“哼！”不破翔人朝他的背影啐了口唾沫，然后转头看向身后，却空无一人。
那个中年人早趁着他和外国人争吵期间跑掉了。
“啧，真晦气！”
叹了口气，不破翔人蹲下身，打算回收自己的钞票。
但却发现，早有一只小手偷偷摸摸地捡着。
“喂，你这家伙！”
他语气不善地朝身下的矮小背影说道：
“这是我的钱！”
“掉地上了，就是我的。”古屋爱嘀嘀咕咕地说着，感受到背后的凉意，她快速地回头瞥了一眼：
“我看到了，你自己不要的！”
看见古屋爱脏兮兮的脸蛋，不破翔人刚准备爆发的怒火顿时被压了下去，无奈地问道：
“喂，你多大？”
“十三。”古屋爱将钞票藏在怀里，悄悄低声道：
“为什么总喜欢问我的年龄……”
十三岁……不破翔人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行了行了，给你给你，都是你的！”
咕……
古屋爱的肚子恰到时机地响了起来。
“你还没吃饭？”
“嗯。”
“啧，算了，我请你吃吧。”
不破翔人刚说完，突然想起来自己的钱全部被这小乞丐拿走了。
“这个……你把钱给我点，咱们去吃饭……”
“不给，都是我的！”
见她死死地攥着钱，不破翔人气笑了：
“那就都别吃了！”
“不行，你说了要请我。”
一向脾气火爆的不破翔人此刻只觉得脑袋一阵大。
——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他刚打算转身就走，但被那双小眼睛紧紧地盯着，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行！算你赢了！”
“去我家，我给你做！行了吧！”
“好。”
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在旁围观的不良少年们纷纷拱火：
“喂，翔人！不愧是你啊，带未成年回家啊！”
“闭嘴！”
……
一个小时后。
不破家内，穿着围裙的不破翔人无奈地看着狼吞虎咽的古屋爱：
“我是说请你吃饭，但你把我的份也吃了算什么？”
“啊，这是你的份吗？”
闻言，古屋爱停下了碗筷，愧疚地低头道歉：
“对不起……”
“算了算了，你都吃了，我才不要别人吃过的呢。”
将被吃了一半的蛋包饭推到古屋爱身前，不破翔人继续道：
“别浪费了，吃完吧。”
“谢谢。”古屋爱先是瞥了不破翔人一眼，确定对方没有意见后，才再次大快朵颐起来。
吃完后，她掏着自己的兜包，从中拿出了两张千元日钞，小心地放在桌子上：
“妈妈说过，做人要懂感恩。”
“这是我的谢礼。”
——用我的钱买我的饭……
不破翔人满心无语，但没有就此问题继续争执，而是好奇问道：
“你妈妈呢？”
十三岁小女孩一副脏兮兮的乞丐模样，怎么看都不正常。
“我妈妈死掉了。”
沉默片刻后，不破翔人犹豫地再次开口：
“你爸爸呢？”
“我没有爸爸。”
似乎是不破翔人的问题勾起了古屋爱的伤心之事，在放完钞票，向不破翔人道谢后，古屋爱便起身打算离开这里了。
看着动作谨慎，仿佛生怕弄脏了地板似的古屋爱的背影，不破翔人抿了抿嘴唇。
他大概猜到了，古屋爱或许应该是一个无父无母的流浪少女。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她浑身脏兮兮的，连吃饱都成困难。
“要不，你今晚上就住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