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师不利
邵阳道了声谢，拎着汽水走出小卖部，边走边喝，一直走了七八分钟，人力三轮车没看着，倒是看到了一辆出租车。
邵阳伸手将车拦下。
“师傅，送我去银行。”
“好咧，坐稳，走了。”司机一脚油门踩下，没过五分钟，到了。
“三块。”
邵阳有些诧异，一盒烟才几毛钱，坐个车怎么这么贵？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这个年代里，出租车刚刚兴起，出租车司机的收入远高于普通人，有时候活多的，一天都能挣七八十，都相当于普通人上一个月班的工资，所以，一般人如果没有急事，根本舍不得打车。
邵阳掏出一张大团结递给司机，“如果有钢镚儿，找我几个钢镚。”
“有几个，我给你找找。”司机在手扶箱里翻找出两个一块的，然后又找了邵阳一张五块的纸币。
下了车，临街正对面就是银行。
不过这银行看着很小，远不如他印象中的银行那般气派，就连门头都是在侧面挂着一个木牌，用油漆写着“工商银行汉阳支行”几个字。
走进银行，邵阳见有大厅里三个业务窗口前人们都排着队。
他朝三个窗口扫了一眼，懵了，储蓄业务，出纳业务，贷款业务？
以前也没换过，他也不知道换硬币属于储蓄业务还是出纳业务，总之贷款业务能够排除。
邵阳左右看了半天，也没看到有类似于大堂经理的工作人员。
无奈，他只好拍了拍正排队的一个姑娘的肩膀。
“那个…呃…小…同…同志，你好。”邵阳嘴瓢，差点喊出小姐，不过依他估计，如果真喊了，保不齐会挨俩大嘴巴子，毕竟他也不知道在这个年代，‘小姐’这个称谓有没有歧义。
“啊？”姑娘转头，“怎么了？”
“我想问一下，用纸币换硬币，要去哪边排队啊？”
“我去哪知道去，你去问里头坐着的人！”姑娘的语气很冲，好像邵阳欠她钱一样。
这时，旁边一个年纪稍大的男人听到二人对话，接起话头，“换硬币是储蓄业务，你来我这边排队，你要着急可以站我前边儿，我不着急。”
“我还真有点急，谢谢大哥了。”
“呵呵……没事儿。”
邵阳转头看了男人一眼，笑了笑，心里暗暗感叹道：在这个淳朴的年代，还是好人多啊。
……
不得不说，现在的银行办业务的效率是真的有些慢，邵阳估摸着都过去了一个小时，他前面的五个人才办完。
“同志，要办什么业务？”柜台里坐着的银行柜员出声询问。
“我想换些个钢镚儿，能换吗？”
“可以，换多少？”
“一块钱的钢镚儿，换……换985个。”除了买烟买汽水喝打车，以及已经换了的十个钢镚，兜里大团结还有985块钱。
柜员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开口，“同志，你要是办业务就好好办，若是不办，不要影响后面的人。”
不是，我怎么就不好好办业务了？
邵阳不解道：“没开玩笑，我真的要换钢镚儿啊。”
“换985个？整个支行也没有这么多一块钱的钢镚儿，我去哪给你凑985个去？”
“呃……那我最多能换多少？”
柜员拉开一个抽屉看了看，“还有6卷，一卷50个，换不换？”
“换，换。”一听还是整卷的，邵阳连忙点头，从左边口袋里掏出一沓钱，“唰唰唰”数了三十张递了上去。
柜员接过钱数了两遍后，将六卷牛皮纸包着的硬币递了出来。
邵阳拿着硬币转身就要离开，身后却传来柜员的喊声：“等一下，同志，你的裤子……”
“呃？”邵阳不明所以，伸手在身后一摸，竟然摸到了……自己的裤衩儿？
他转头看向身后，只见休闲裤后面的兜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破了一个十公分左右的口子。
不对，我的钱！
邵阳当即伸手摸向裤兜，左右两个兜里的钱还在，而后面口袋里放的钱早已经不翼而飞。
一百张钱放一起太厚，他从家里出来的时候特意分成了三份，装进了三个裤兜里，可现在……
“同志，你这明显是被人割兜了，是不是丢钱了？”一旁有热心群众出声询问。
“呃……”
‘割兜’这个词邵阳也听过，在八九十年代小偷很多，刀片割兜，长镊子夹包都是惯用伎俩，没想到今天让他给碰上了，这特么的还真是出师不利啊。
他瞬间就联想到了刚才好心给他让位置的那个男人。
可当他抬起头在排队的人群中扫过时，哪还有对方的影子。
此时邵阳就算是用屁股想也明白了，对方之所以给他让位置，只是盯上了他身上的钱，人家压根儿就没打算办业务。
但不得不说，这手法是真的高明，他一点都没有察觉。
“要是丢钱了就去报案吧，说不定还能找回来。”
报案？还是算了吧。
邵阳捂着屁股走出银行。
不是他不相信人民警察的能力，而是他不相信现在这个时期的设备，监控没有，对方姓什么叫什么也不知道，而且手法这么熟练，很明显是惯犯，很难抓的到，就算是能抓到，也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出了这档子事，邵阳也无心继续待下去了，总不能光着腚在大街上走吧。
于是他走到一处小巷里，见四下无人，拧动手表，返回到了现世家中。
回家第一件事，自然是先换裤子。
他把兜里的钱，香烟火柴以及钢镚儿都放在茶几上，随即把裤子脱下扔在一旁。
等换了一条裤子出来后，数了一遍钱，发现少了二十九张，也就是二百九十块钱。
或许二百九十块钱感觉也没多少，但换成一块钱的钢镚儿就多了啊，整卷的钢镚八十一个，290个就是两万三千多。
想到这里，邵阳不禁心疼不已，亏他当时还觉着碰到了好人，好个几把。
不过经过这件事，他也意识到了不少的问题，首先在现世，大团结也不太容易搞，几百张几千张或许还能想想办法，但再多估计就很难了。
再一个，换硬币的确是一个不错的生财之道，但一家银行的硬币有限，他能跑一家，跑两家，甚至跑十家，可之后呢？
总不能以后就靠换硬币过活吧，物极必反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不管是在现世大量换大团结，还是在85年代大量换硬币，都很容易出问题。
邵阳拿起在85年买的红金龙抽出一支点燃，坐在沙发上思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