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生

愤怒的情绪加上身体虚弱，沈静秋额头冒着冷汗，碧珠拿了方帕替她擦汗，沈静秋惊醒过来，一把捏住碧珠的手，问道：“父亲出殡了吗？”

“还不曾。”碧珠又道：“辰时出殡。”

“现在什么时辰？”

“寅时刚过。”

沈静秋闻言，一个翻身下床，急道：“碧珠，快，给我拿件白色披风，我要去送父亲一程。”

“小姐，小姐莫急，老夫人发话，不让您去送将军。您忘记了？”碧珠连忙拉住沈静秋，提醒道。

沈静秋扶着脑袋，思索片刻才想起来，前世的自己也是坚持要去送父亲，可被老夫人拒绝，她绝食抗议，后来饿晕了。

也因此，错过了替父亲扶灵的时辰，可如今重来一次，她绝不允许自己再错过了。

“没忘，但我非去不可。”

“可是……”

“没有可是。”

沈静秋眼神中的坚持让碧珠惊讶，到底拗不过，碧珠替沈静秋拿来了披风。

“小姐，奴婢同您一道去吧！”

“碧珠，你留下，照顾好少真。”

“小公子有奶娘照顾，小姐，就让奴婢……”

“这是命令，不要让我说第二遍。”沈静秋转眸，眼神锐利，竟震慑得碧珠当场愣住。

小姐的眼神好吓人，碧珠总感觉小姐醒来后，像变了个人似的。

***

沈家灵堂前，众人集结，沈老太太一身素色白衣，原本精神抖擞的面貌，因为儿子的死，显得格外颓废。

她垂着眼，神情哀伤，无力的挥了挥手，身旁服侍的付嬷嬷意会，替老太太宣布，沈世弘将军出殡时，由庶长子沈烁扶灵。

沈静秋跨进灵堂，声音铿锵有力：“祖母，我要为父亲扶灵，还请祖母成全。”

众人皆是一愕，纷纷转头看向进门的沈静秋，老太太原本垂着的眼睑一抬，瞪着沈静秋，瞬间黑了脸。

“谁允许你来的？”老太太怒斥一句。

沈静秋扫视周围，发现父亲的妾室李黛娥，以及她的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都在。看来，老太太是想将她排外了。

“祖母，您这话说得到是见外了，我是父亲的亲生女儿，父亲殉国，我自当为父扶灵。”

“爹爹是因为你们两姐弟才死的，你还有脸替爹爹扶灵？”说话的是沈青玉，妾室李黛娥的小女儿，年仅12岁，伶牙俐齿，仗着家里宠爱，娇纵蛮横。

沈静秋连个眼神都不曾给沈青玉，只看着老太太，重复道：“祖母，身为沈家嫡长女，父亲殉国，理应由我亲自为父亲扶灵，还请祖母切勿本末倒置了。”

这是公然指责老太太的不是？原本就对沈静秋不满的老太太，气得脸色发青，那双如枯井般幽深的眸子，黑如深潭。

沈静秋的坚持，彻底惹怒了老太太。

“混账东西，你还敢不守规矩？”

老太太发怒，众人噤若寒蝉，大厅里一片寂静。

“老夫人息怒。”

妾室李黛娥在这个时候起身了，借着整理衣饰的动作，及时撇给沈青玉一记制止的眼神。

李氏如今在将军府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且十分会做人，她整理衣饰就是为了表示对老夫人的尊敬。

然后才向老夫人行礼说道：“二小姐常年在外，对府里的规矩甚是生疏，日后多加教导，定不会再像今日这般不懂分寸。”

沈静秋看得心里面直恶心，这李氏虽然一身素衣，但是头上戴着的珍珠珠花，一看就相当昂贵，要知道父亲在边关的时候，什么都想节省，就连吃口肉都想着省一半，贴补给有伤的将士们。

而且，李氏算起来也是四十来岁的人了，可是看上去还不到三十，这不是拿银子保养出来是什么？

最让沈静秋接受不了的是李氏腰上挂着那块玉佩，她死也不会记错，那是她娘亲的嫁妆！

都这样了，李氏竟然还装模作样地对老夫人道：“等将军的葬礼结束，我便将二小姐接到我院中，每日亲授二小姐府里的规矩。说起来都是我的疏乎，我自知贱妾低微，无颜走进沈家祠堂，我便自罚在祠堂门外思过三日，只求老夫人原谅二小姐这一回。”

沈静秋听得一双小手紧紧握成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