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死了最好
“嘶，到底在哪呢？”男子闭目抬手轻敲着脑袋，
一张脸在他脑海里开始清晰，又渐渐模糊。
反反复复。
“赵钱，你在这儿嘟囔什么呢？”
男子瞬间回神，看向已经走到跟前的人，下意识地低头看向他身侧存在感极强的两只手。
绷带多层次的缠绕，导致它们像极了两只大型白色拳套。
而一脸横肉的赵大发则像是一只抽象的哆啦A梦。
既凶狠，又滑稽。
赵钱轻咳着咽下涌到喉咙的笑意，“发哥，乐胜德那老小子又来了，然后……”
赵钱侧身上前凑到赵大发耳侧，将十分钟前在这儿发生的事说出。
听完所有，赵大发也来了兴趣。
在“今日欢”待了这么多年，他也见过不少说大话的人，但是一个第一次来这儿的女人竟能那么嚣张，他可不得会会她？
——
坐在位置上的乐卿看着在对面落座的赵大发，两只白眼就差翻上天。
她怎么到哪都能碰见这跟屎一样的玩意儿。
她也霉到姥姥家了？
留意到她眼中的情绪，赵大发轻笑，“看样子你也认出我了，没想到不到24小时，我们就能碰上这么多次，美人，你说这是不是上天在预示我们什么？”
“能预示什么？”乐卿低头摆弄刚才从小弟那领来的基本筹码，回答得漫不经心，
“不就是预示我得赶紧找个时间找尊大佛拜拜，不然就得倒霉一辈子了。”
赵大发眼中笑意更甚，“倒是个伶牙俐齿的，正对我的胃口，哈哈哈哈。”
众人纷纷开始附和，更有甚者开始直言不讳地说一会儿要如何让乐卿伺候赵大发。
污言碎语，字字下流至极。
乐卿反手将筹码拍在桌面上，怒对上赵大发，“还玩不玩了！不敢玩就赶紧放人，墨迹什么！”
“不敢”二字一下子触及到赵大发等人的内心。
紧跟着就开始分步有序地搬出工具，一一摆放在距离乐卿几米开外的地方，厉声，“选一个吧。”
乐卿手指一一扫过所有，最后指向放在桌面最边沿的扑克牌，“玩这个。”
赵大发丝毫不意外，偏头衔住小弟递上来香烟，深吸一口吐气，“你想怎么玩？”
“省事点，就比大小，一次一百。”
赵大发睨向乐卿桌面上的十个筹码，冷哼，“你拢共才一百万的筹码，一次一百你玩得起？”
“我也想玩小点，但是……”乐卿抠着手指看向方才拿给她筹码的小弟，嘴角下撇，
“这小哥说这里的注最小就是一百，又不肯多给我一点，我能怎么办？不然你看在我们的孽缘上给我破个例，一万一万的玩？”
赵大发当即收回视线，朝着赵钱奴下巴，“发牌。”
赵钱拿着扑克牌来到桌侧中心，手上开始花式洗牌切牌动作。
偌大的大厅，数十人一声不吭，眼球随着赵钱手中的纸牌转动。
乐卿单手撑着头，手上捏着筹码，看着墙面上的时钟揣测着祁景还有多久能到。
她在出租车上时就给他打了电话，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
以祁景的办事速度，他现在必然已经离她不远了。
她现在要做的只是等他来，哪怕输几把也没关系。
忽地，人群后的一张稚嫩脸庞闯入她的视线。
乐卿侧脸看去。
女孩约摸只有15.6岁，发丝凌乱，缝隙间夹杂着些许纸屑和尘土，红彤彤的脸颊上是清晰可见的指痕，嘴角处的血液还在往下淌。
这副模样跟曾经的她很相似。
只是，她那时比她还要更小一些。
嘴唇暗咬，乐卿突然抬手制止已经有发牌动作的赵钱，目光直勾向对面的人，手指向那个女孩，
“让她来发牌。”
赵大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瞳孔轻震，随即回眸看向乐卿，“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乐卿不答话，只凑过身子，眼皮轻垂下去，白皙的指尖在桌面上划着圈，“你们不换人该不会是想在这里面做手脚，不敢换吧？”
说着，她故作惊讶地后仰身子，“不会吧不会吧？你们跟我玩还要做手脚才能赢啊？”
“啧啧，今日欢的人这么玩不起，要传出去，以后在这个圈子可怎么混喏。”
“你说话注意点！我已经够给你面子了！”赵大发猛然从座椅上站起身，站在他身后的众人也自动地向前迈着步伐，眸中凶意蠢蠢欲动。
原本站在乐卿身后的小弟更是直接将手落在她的肩膀处，使着劲要将她捏碎。
“心里没鬼的话就换人。”乐卿也收起了刚才的随意，强撑着两个小弟的力量从位置上站起身，坚定地看向小女孩的方向。
受她影响，小女孩也逐步从人群后走出，一步步向前。
处于两脚踝之间拇指粗的铁链因她的走动，发出振聋发聩的声响。
脚踝处的伤口在铁链的摩擦下流出新鲜的血液。
走过之处，地面上就是一个血脚印。
乐卿深吸着气，强逼下心中涌起的怒火，挣脱小弟的束缚，快步来到赵钱身前，一把夺走他手中的扑克牌，干脆利落地转身，将牌放进小女孩的手中，
放轻了声音询问，“小妹妹，姐姐需要你一会儿在这上面拿牌分别放到姐姐的面前和那个大叔的面前，你愿意吗？”
小女孩下意识地看向赵大发的方向，乐卿眼疾手快地伸手遮在她的眼前，低身凑向她，“你不用害怕，你要是帮了姐姐的忙，姐姐也一定会帮你的。”
小女孩点头。
“真乖。”
“乐卿，你赶紧救我出去啊！你管她那闲事干什么！”
乐卿半点不搭理叫嚣的乐胜德，径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向前摊手，“赵先生咱们现在可以开始了。”
赵大发粗沉了一口气，眼神示意众人稍安勿躁，“那就开始吧。”
小女孩走上前站到先前赵钱的位置上，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张牌递向乐卿的方向……
*
与此同时，铁门外，坐在车里的裴景言，定定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她的事与我无关，死了最好。”
眸光缓缓上移落在备注的裴骋舟三字上，气息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