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巨兽
当双方逐渐接近，视线能够穿过烟尘，看到更清晰的情况时，马尼德感觉一丝异常。
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远处的野人部队，眉头渐渐皱起。
有点不对劲。
“只有这些人吗？”
跟在身边骑兵惊呼道，声音中带着疑惑。
马尼德没有吭声，而是继续观察。
眼前的这群野人的数量，远比他预想的要少得多，粗略估计只有两百多人。
才两百多人？
这可比他预期的“野人大军”相去甚远！
若是名气甚大的“红厅之主”托蒙德，手下只有这点人，那就太搞笑了！
“难道野人分兵了？他们分兵做什么？”
马尼德的心里迅速闪过一个念头。
按照计划，马尼德等人应该与野人大军交战一番，佯装败退，将敌人引到陷阱中去。
可是眼前这些野人，明显不是他们预期的对手。
双方的距离不断接近，已经不到四百米。
马尼德远远望去，已然能看到第一排野人的表情。
他们龇牙咧嘴，怒气冲冲，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马尼德能感受到他们的愤怒。
这也是他们烧村的目的，激怒敌人，然后引诱敌人掉进陷阱里。
情况有些不对，他不可能引着这些人，跑到预设的陷阱里。
“我该怎么办？”
马尼德绞尽脑汁，试图找到一个应对之策。
他下意识地降低速度，希望能减缓双方接触的时间，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思考空间。
就在这时，他发现一件事。
野人们乱哄哄地冲过来，完全没有阵型可言。
一大群人聚集在前面，后面稀稀拉拉跟着几个人，像是被愤怒驱使的野兽，毫无章法地向前狂奔。
“这群野人没有列阵，他们在全员冲锋！”
马尼德看清这一点后，心头狂喜。
上次尼扎二人遇到的那些野人，组成了严密的盾阵，甚至主动发起攻击，差点将尼扎击败。
而眼前的这群野人，并不具备没有那样的纪律与组织。
“不是所有野人都会列阵的。”
马尼德心中暗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战前的规划，通常是高估对手的。
他转头看向身边，加上他自己，总共有四十二名骑兵。
虽然人数上处于劣势，但他们训练有素，装备精良，而对方的两百多个野人，却毫无阵型可言。
42对200，优势在我！
他灵机一动，高举起一支铁制箭矢，下令道，
“所有人听令，换箭，抵近射击！我们杀进去！”
预定的扰敌计划放弃！改成正面作战！
这是一个冒险的决定，不过胜机很大。和上次不同的是，他们现在全员披甲。
这给了他冲阵的底气。
穿着甲胄，哪怕对方有弓箭、投石之类的远程武器，也可以抵挡一二。
马尼德知道野人手中铁器稀缺，他们不会把珍贵的铁制品，做成一次性发射的投矛。
“换箭！抵近射击！冲进去！”
身边的士兵重复他的指令，确保所有人都能听到。
马尼德重新加速，骑兵们开始加速，行进中自然变成一个锋矢阵。
双方还有两百米！
一些石块和箭矢飞了过来，野人中也有弓箭和投石索的。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距离太近了。
马蹄践踏在地面上，尘土飞扬。
野人们冲锋的步伐慢了下来，尤其是最前排的野人，脸上更是肉眼可见的惊慌表情。
面对骑兵的正面冲锋，他们已然陷入慌乱。
他们奔跑速度越来越慢，渐渐停了下来，有人故意缩在他人身后，寻求安全感。
一个野人蜷缩在盾牌后，恐惧使他几乎握不住手中的长矛。
越来越近，
闪烁着的枪尖直指他的心窝。
“啊——！”
面对骑兵冲锋的威势，他再也无法忍受这巨大的压力，扔下武器，转身逃跑。
这一举动引起了一片连锁反应，恐惧在人群中迅速蔓延。
这里远离长城，不知道有几百年里没见过骑兵了。
上次的守夜人游骑兵远征，更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了。
战马再次加速，开始全速奔跑，马尼德的心跳也随之加快。
看的这一幕，他只想大笑。
五十米！
三十米！
足够近了！不需要马尼德下令，箭矢已经飞了出去。
一片箭雨淋下，
前排的野人，瞬间倒下一大片。
“冲！冲！冲！”
马尼德大声呼喊着，他没有射箭，一开始就架起了骑枪。
他大笑着，化身为更大、更凶狠的箭头，扎进了人群里。
轰的一声，
骑兵们撞了进去，
没人阻挡在他们面前，勇气早已灰飞烟灭，留给他们的只有后背！
仅仅一个照面的功夫，野人就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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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兵四散开来，追击着逃跑的野人。
步兵与骑兵的战斗中，绝大多数的伤亡，出现在这个阶段。
野人们也不意外，至少四分之三的人，倒在了地上。
终究有五倍的人数差距，再加上他们距离那个村庄废墟不远，一些野人成功逃脱，钻了进去。
“回来，不要追进去。”
马尼德叫停了几个跃跃欲试的部下。
正好，让这些逃兵把他们的主力部队带过来。
见到敌人不再追击，几个大胆的野人溜出村子，向远方跑去。
日渐西斜。
马尼德带着部下打扫战场。
“本来是当诱饵，竟然打了个大胜仗！”
他得意地想到。
这时他发现，很多铁甲被丢在地上。
这种铁甲被称为环甲衣，据说是从守夜人那里得到的。
马尼德回想起，杰姆斯手底下有一个黑衣人。
不过，这个叫做威尔的家伙，好像没有穿戴护甲。
“被他卖掉了吗？还是干脆没有发给他？”
马尼德不无恶意的想到。
环甲衣的防御力很差，马尼德捡起一把长矛，刺在环甲衣上。
矛尖偏了一下，顺着甲片的缝隙插了进去。
“粗制滥造。”
马尼德冷哼一声，扔下长矛。
几名骑兵打扫完战场，嬉笑打闹着，
“可以回去接着吃肉，那里还剩半只羊呢！”
“走，回去了！”
“我还剩半壶酒呢！”
一个骑兵来到马尼德面前，报告道。
“战利品太多了，百夫长，我们拿不过来！要回去一趟吗？”
马尼德笑了笑，翻身上马，
“想什么呢？正经事还没做呢！先堆到一边，回头再说。”
说到这里，他下意识地向远处望去。
大量的烟尘出现在地平线上。
“来了，这才是正主吧。”
马尼德眯着眼，总算等到他想要的人了。
烟尘越来越大，大地开始颤动。
马尼德的笑容僵住了，地面的震感有些不对劲。
哪怕是数几千人，也不至于让地面震动成这个样子！
他们在集体踢正步吗？
一个土墩出现在他面前，土墩开始移动，显然并非泥土，而是活物。
渐渐走近，马尼德看清了它的样貌。
那是一种体型庞大的巨兽，脑袋前甩着长长的鼻子，身覆长毛，通体灰白色，一对巨大的獠牙遥遥指向天空。
“这是什么？”
一个、两个、三个......更多的巨兽出现了马尼德的视野中。
他笑不出来了，他转身大喊道，
“快，你们两个，回去报告，有大家伙！敌军带着一种巨兽！”
哪怕让野人猜到自己后方埋伏着人，他也顾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