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7章 大清早的
“那天文河打了人是吧,咱不是把他藏窨子里了?”
“那地方只有咱们几个知道,别人咋可能找得到他?”
“谁知道那些公安来了之后,哪都没找,径直就奔窨子去了!”
“正巧我知道那天前晌周建军出去了,会不会是他举报的?当时我问他去干啥,他说去趟他舅舅家,我还纳闷,他舅舅家在河西,他走国道干啥了?我还以为他不想从河里那小桥过,想着绕远到大桥那边走,现在想想还真不一定是去他舅家!”
三顺的分析获得所有人的认可,李文刚一拍大腿接话道,“那就是了!真他娘的阴险小人,到底文河是咋得罪他了?背地里使这么多花招?”
江文河低头苦笑了一声,他倒是知道是什么原因。
只是那原因他要说出来估计所有人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上辈子时候,他从周建军口中亲耳听到原因,当时他都傻了。
上辈子的时候,他年老回乡。
那时候周建军已经全家搬到了市里,还成了有名的民营企业家。
是身价过千万的钢铁厂老板。
他正好到市里,就想跟多年不见的周建军见个面,毕竟是好兄弟。
当时也没多想,就是觉得多年未见,一辈子的老兄弟喝个酒聊聊闲篇。
谁知道却被周建军百般羞辱,气急之下江文河问周建军为啥要这么做?
周建军承认的很爽快,说就是故意让他难堪,以报当年江文河对他的羞辱。
接着周建军历数从小到大坑江文河的那些事情。
把江文河都给吓了一跳,就一个念头,自个儿能活着还真踏马命大。
要是命不硬,说不定早就被周建军这银币害死八百回了。
而周建军处心积虑坑他的原因也很简单,简单到让人不敢置信。
还要说到俩人四岁那年。
要不是周建军替他回忆起来,江文河都想不到还有这么个事。
毕竟四岁的孩子,谁能把件屁大点的小事儿记一辈子啊?
1966年他四岁,那会儿老爷子江守正是十里八村的好木匠。
出门干活挣到钱,偶尔会买点好吃的回来给他们哥仨改善生活。
有次主家给了点肉票。
他爹就买了些肉回来。
有肉谁不馋?
大哥就炖了肉和土豆熬菜。
江文河端着碗在门口蹲着吃的时候,周建军闻着味过来了,看着江文河碗里的肉馋的直流口水。
可江文河是谁?那打下生就没怕过人,看周建军哈喇子直流恶心的不行。
直接骂了他一句滚蛋,想吃让你爹给你买去,再看我就揍死你。
周建军走了,只不过是带着对江文河的满腔仇恨离开的。
要不是周建军亲口说的,江文河打死都想不到有这么回事。
上辈子他回忆再回忆、翻来覆去的刨了半天记忆。
才终于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可他还是想不通,一个四岁的孩子,屁大点事咋还记死仇呢?
重生一世,他也没想到这么快见到周建军。
既然躲不开也化解不了,那索性撕破脸皮拉倒。
他不觉得在他有防备的情况下,周建军还能对他如何。
就算三年后周建军还能有机会招工去市里。
还能抛妻弃子娶了钢厂厂长守寡的闺女。
还能够把俩舅子和老丈人亲手送进牢里接手钢厂。
他也觉得周建军没什么可怕的。
只要这辈子不再进去待那二十年,他觉得自个儿不会比周建军差。
再说周建军上辈子干的那些事,他也不是全都一无所知。
大不了就早早把他送进去,省得在外面祸害别人,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阴!这小子真踏马阴!好在文河发现了,不然还不知道被他坑成什么样?我李文刚从今以后绝对不跟周建军再说一句话,不然我就是河里爬的!草塔马,一想到身边有个这东西,我现在浑身上下都是冰凉的!”
“谁说不是呢!”二毛也心有余悸地说道,“我今儿也表个态,我梁为民从今以后跟周建军也老死不相往来,谁知道那货能憋出啥坏心眼来?”
“俺也是!这后脊梁骨一个劲往上窜凉气,一想跟这样的人做了十多年兄弟,我就觉得浑身都是冰凉冰凉的!俺杨顺今儿也表个态,绝对不再跟那姓周的有一点掺和,真吓人啊!大狗差点连命都没了!”三顺也赶紧接着说道。
“我他娘的更怕!我吴杰也绝对不跟那狗玩意再说一句话!”
大狗擦了下额头的冷汗,他可是在小时候差点被周建军给坑死。
“也没这么夸张!不过是个只会背后使阴招的家伙罢了,咱们小心点就是了,他要敢惹咱们往死里收拾他,就不信咱们还弄不住他周建军?”
江文河却没太在意,本来他就没怎么看得起过周建军。
周建军是坏心眼子多,但有些事不是坏心眼就能办成的。
“话可不是这么说,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还是谨慎点好,可惜咱们没证据,不然把他给送进去,省得他在外面祸害人!”
何桂婷说着一把就抓在了李文刚的大腿内侧,疼得李文刚蹭的跳起来,倒吸着冷气哀嚎道,“媳妇,别下手那么狠,这是肉!”
“肉咋了?皮厚肉粗的,能多疼?”何桂婷不满地回道。
“你不疼那让我抓一下?”李文刚没好气说道,然后再次看向江文河开口道,“我媳妇说的也有道理,咱也不能天天防着他不是?要不咱想个办法收拾他一顿?要我说打残他拉倒了!反正他们老周家也没几口子人!”
“说啥呢?”何桂婷听到这话直接给了李文刚一巴掌,“你还挺有本事,打残他你不得住进去?我先跟你说,你进去了别想我等你出来,你头天进去第二天老娘就改嫁,不信咱就试试!”
“媳妇......”李文刚苦着脸恳求道。
“别这幅吊样,你都不在乎老娘,老娘凭啥为你守身如玉?”
“噗!哈哈哈......”江文河忍不住大笑起来。
二毛、三顺和大狗也都跟着笑起来,这两口子真是一对活宝。
不过也真是让人羡慕,谁不想找个这样的媳妇?
这里面江文河最小,但结婚的也就李文刚和二毛两个,二毛那媳妇还是上半年刚进门的,对二毛也不差,只是在场面上就跟何桂婷差远了。
“行啦行啦,咱们也犯不着那么做,要是那小子敢出洋相,咱找机会收拾他就完了,又不是多大的事儿!喝酒!”江文河再次端起酒碗招呼起来。
喝了一会儿,差不多三斤酒下去,都有了点醉意,因为周建军的事情,大家心情也说不上好,纷纷提出散场,江文河把他们送出门回来。
在院子里坐了会儿才将那半锅油给灌回到油壶里,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回到屋里直接蒙头睡去,只是梦里不知道为啥梦到了李月娥。
李月娥娇媚一笑,开口说,文河,你觉得我好看吗?
江文河在梦里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一个劲点头说好看。
李月娥又笑着问那好看你不凑近点儿?江文河就猛地扑了过去,然后就激灵下醒了,低头拉开大裤衩子江文河满脸苦笑道,“这踏马真该找个媳妇了!到年纪了!”
看看窗外,还没亮堂但也能看清外面了,估摸着应该四点得出头了。
索性脱了大裤衩子,跑到院子里打水冲了个凉。
然后就拿着刨子开始干了起来,呼哧呼哧的发泄着过剩的精力,省得睡个觉都不得安生。
天慢慢亮堂起来,江文河已经把一套桌凳需要的料给备好了。
凿完卯榫就拿着粗砂纸打磨起来,哧啦哧啦声音传出老远去。
就在这时候江文河听到大门响了,疑惑地抬头向门口看去,就听到门廊传来对话声,“怎么这门栓都没有插上?老三也真是的!”
“大龙昨儿不是说他们喝酒来着吗?估计是喝多了!”
“走吧,咱们先把东西拿进去,你一会先给他煮点饭!”
“知道!知道!他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哎呀,我的娘啊?老三你干啥呢?大早起你这是......”
李春梅没说完就嗖地跑了出去。
江文山打眼一看也愣住了。
“老三,你这大清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