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庆丰馆

沈氏玉石琉璃坊的客人都都忍不住纷纷看过来，有的大客户也并不是没见过一百金，而是这一百金金还只是相看的定钱。

“怎么，掌柜的看不上我这点钱？”姜乔手指轻轻敲击台面。

掌柜擦了擦额汗，或许对方真的只是来买玉石的。

“贵客说笑了，哪有看门不做生意的道理，只是这玉石大料一般都不放在店里，您要不随在下到上房去瞧瞧样品的成色。”

“不用，我相信沈氏玉石的在外的信用，”姜乔说到这故意顿了顿：“记住我只要最好的，说不定我看上了往后还能让家父帮衬帮衬。”

掌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可话语中仍不可避免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客人放心，您是否方便留一下您的宅邸住址，待我回禀了大东家再派人将料子货样送到您府里挑选。”

眼前的这位客人的父亲还能是谁，让宫里那位帮衬那就是攀上了皇家的生意，那是多少商贾求之不得的。

姜乔示意折枝上前将她们在湖城的住址留下，自己则是在店里逛逛。

“你们店里最好的琉璃都在这儿了？”姜乔扫了一眼店里的琉璃。

掌柜的态度与前头截然相反，仔细介绍：

“我们沈氏除了玉石之外最得意的便是琉璃成品的工艺，客人您看可有喜欢的？”

坊里的琉璃成色几乎可以媲美姜帝给自己打的琉璃殿，姜乔在想或许可将现代工艺技术交给匠人尝试去做。

虽说她并不喜欢捷足他人的智慧劳动成果，但有了资金，至少这次饥荒的赈灾也不会处处受制。

有了新的店铺、作坊就可以给百姓更多的就业机会。

而且......她的兵马武器需要很多钱。

“客人是觉得有何不妥吗？”掌柜瞧她半天没说话，试探的询问。

姜乔回过神来，语气平淡的回复：

“不，店里的琉璃器件已是上品，只是不及我在京城的那间屋子。”

这世人谁人不晓大祁的昭京长公主有一座琉璃砌成的宫殿，掌柜的自然是不敢反驳。

出了琉璃坊，姜乔并没有打算回府，而是去了南风馆方向。

折枝疑惑道：“殿下，咱们今日不是要去粮铺打听市价吗？”

她们现住的宅邸粮食皆有萧家提供，问到米的价格各个说的都不一样，刨去他们谎报的成分，就是米的价格每日都不一样。

“不急，我们一上来就去四处打听，那些个老狐狸早就有所防备。”姜乔靠在软垫上懒洋洋的吃着葡萄。

“枝枝，咱们今日只是出来玩。”

......

漳县城内。

凌钺快马加鞭到达漳县后，先去视察了难民营，赈灾的粮食马车比他们先到了半月有余。

此地先是被战乱波及，其他处的逃亡百姓来到了漳县，又赶上了洪涝成灾，要是这么下去朝堂送来的粮食不出两月就会见底。

连翘这一路上见到饿死的百姓太多了，心中五味杂陈：

“世子殿下，或许我们先照公主说的那位何先生的做法先试试。”

凌钺陷入了沉默，他深知那日殿下所言句句在理，可这背后牵扯的各方利益，又岂是轻易能撼动的。许久，他缓缓开口：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你且将那法子告知县令，便说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眼下最重要的除了分发粮食，更是要修复水利设施，组织民众开展生产自救，凌钺当先去监督修筑水坝，带人巡检疫病。

“殿下一定会明白您的心意的。”得了允肯，连翘便带着人将法子交由县令实施。

漳县县令听完，大怒：

“胡闹，世子怎派了你一介女子来，好好大米不用，却要换成牲畜吃的糠麸，那是百姓，是人！”

面对县令的误解，连翘并没有辩解，而是拿出印章：

“见此章如见长公主，此次殿下下令，漳县饥荒治理全权交由凌大人调遣分派。”

王县令跪下后，眼神却闪过与方才为百姓据理力争的父母官不同的狠辣：

“下官听令。”

本还盘算着用朝廷派发来的银钱去周围各县买粮，现在粮价涨幅大，那米的价格是多少都由各家掌柜定价。

若都买换成糠麸，那其中便是要少了多少回扣。

凌钺他们的第一步就是撵走那些假的灾民，在施粥处，有的是富于人家还在救济处浑水摸鱼的人。

......

南风馆停下了辆马车，那些招客的小倌儿立马迎上去。

“哟，客人您来这里便是来对了，咱庆丰馆今日可上了新鲜货。”

折枝正要挡住他们上前，姜乔则是用扇子柄挑起那小倌儿的下巴：

“什么新鲜货，可有你这般模样标致？”

小倌儿故作羞红脸：“客人就会取笑奴家，这里的兄长们个个都比奴家出挑，您若不嫌弃，奴家今日便是您的。”

“你长得如此水灵儿我怎么会嫌弃呢，不过小姐我今日要的可不止一个。”

小倌儿柔情似水的眼睛带上了几分怯意，在这地界待的越久，越新鲜的花样也是见过的，像姜乔提出这样要求的富家小姐也不止她一个。

虽说对方带着面纱，却也可见气质不凡，至少不碍观瞻。

今日倒是有苦头吃了。

老鸨在里头听到动静，扭着腰就出来了：

“有，要多少有多少，庆丰馆可是咱湖城最大的风月宝地，只是看您愿不愿意出这个价咯。”老鸨脸上堆满了世故的笑容。

折枝将一个荷包丢到和姜乔搭话过的小倌儿，他打开看里面竟是一锭黄金。

老鸨眼睛瞬间就直了，催促着拿了钱袋的小倌儿：

“吟风还不去把你那几个哥哥喊来，记得去请弦歌。”老鸨笑得愈发谄媚：“客人您有所不知，这弦歌是我们这儿的头牌，那模样，跟画里走出来的似的，诗词歌赋、吹拉弹唱，样样精通。”

“哦？那今日我倒是要好好瞧上一瞧了，若是玩高兴了，定少不了你的好处。”姜乔摇着折扇，漫不经心的说着，心里却想着。

大冬天摇扇子，这bi——有点装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