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走，去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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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去大城市。”
在学校的操场上，
刘东被张百天的话语震惊了，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张百天的话。
“现在就去打工？”
“是的，来不及解释了，我也跟你说大概。”
刘东咽了咽口水，虽然他从小在同龄人里就是那个最胆大的人，
如今张百天的话，超过了他的承受范围。
“这是在赌啊，你说不会是梦话吧？”
“就是在赌，但是，我们这样的人，除了赌还有什么？”
张百天低下头，双手捏拳，这六年各种血的教训让自己不敢懈怠，
“我明白了，你小子敢骗我，我就打死你。”
“你赶紧收拾东西吧，我们搭今晚的火车就去。”
“现在？”
“是的。”
张百天斩钉截铁地点点头，随后站了起来，
身材还是显得那么瘦小，可是有一股不屈服的精神气息开始从内向外侧漏，
这是用六年的生活磨砺，
是无数的期盼、恳请、甚至卑躬屈膝也无可奈何才获得的宝贵人生经验。
“我知道了。”
刘东虽然不太明白，可是他也感觉到了，张百天不一样了，
而且天天在小县城里的日子，他早就过腻了。
张百天只不过提前替了他做了决定罢了。
当然，事实也是如此，
以前的张百天就是刘东带出来打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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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
两个瘦弱高中生，
就来到了火车站，
张百天站在火车站门口，看了看，
发现现在的火车站看起来还挺新，
怎么和记忆里的火车站有些偏差呢？
“害怕了？张百天？”
“哈哈哈，怎么可能，这里我再熟悉不过了。”
张百天笑了笑，随后熟练地走到售票口，
“刘东，身份证给我。”
随后，熟练地买了两张去东都的无座票，
在才17岁的刘东看来，这些事情还是第一次亲身经历，心中暗暗有些佩服张百天，
他那有些瘦小的身躯突然显得高大了些许。
一步又一步，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回穿行着，
张百天面不改色地走到了候车区，
那里各处坐满了人，大多数人脸色都显着有些不安与沉重，
“把东西看好，别被人偷了。”
张百天靠在墙边轻声说道，刘东点点头，神色有些紧张，
这让张百天想起当年的自己肯定比他紧张多了，
故意压低声音，轻声安慰道：
“别紧张，把那个果冻拿出来吃了吧。”
“啊，你不说我都忘了。”
刘东打开书包，在几件衣服的深处终于找到了果冻，
“来吧，一人一半”
“我就不吃了”
“害，你臭小子这么客气就没意思了，是兄弟就一起吃了！”
“好吧、好吧。”
刘东小心翼翼撕开果冻的包装膜，
生怕一不小心抖了出去，
然后拿出勺子把巴掌大的果冻，一分为二，
随后一大口暴风吸入，
这么夸张的吃法太久没见了，把张百天吓了一跳，
“——哇，真爽，有一种爆汁的感觉。”
刘东催促着让张百天学着试试，
张百天犹豫了一下，也硬着头皮一口气暴风吸入剩下的大块果冻，
口腔顿时被塞满，
每咀嚼一下水果和果冻的风味在口中破散了开来，
像是吃着水果同时喝着果汁般，
没过一会，两人便吃的干干净净。
“贵的东西就是不一样，贵有贵的道理。”
刘东开始感慨了起来，刚才的紧张感被喜悦所代替，
“是的。”
“哈哈，以后有钱了，买两个，吃一个丢一个。”
刘东连续比划起两根手指，好似在划拳般。
“乘坐8828的到东都的列车，马上进站了，请乘坐8828的旅客来这里检票。”
一个乘务员拿着喇叭铁栏后面喊着，
“走了，刘东。”
“好。”
于是刘东怀着对未来的憧憬与不安跟着眼前这熟悉又陌生的兄弟向前走着，开始了人生新的旅途。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与柴油味，
人们急急忙忙地提着大包小包冲向还没停稳的火车，
一旁的火车管理人员拿着喇叭大声地吼着让人们站在线外。
“真是的，这些人就不能守点规矩？”
刘东有些不满地抱怨道。
“准备上车了，把背包背到前面来。”
“为什么？”
刘东不解地问道。
张百天刚准备解释，不远处就听到一声喊声，
“有小偷！抓小偷！”
只见一个带着帽子的人快速逃向张百天的方向，
刘东见状准备跑过去帮忙，张百天连忙拉住他，
“小心，这些人都是有团伙的，手里有凶器。”
“可是......”
刘东转头看向那边被抢的女人，她跪倒在地，绿色的大背包被从后面划开了一个口子，
东西在奔跑的过程洒落了一地，
有些东西还被某些路人顺手捡走了。
“走吧，这是社会第一课。”
张百天默默拍了拍刘东的肩膀，他能理解刘东的难受，这种与多年来学习的仁义礼智信相斥的现实世界，
突然呈现的剧烈冲击，怎么都会有些难受。
曾经的他又何尝不是，可是社会不会给你喘息的时间，
从学生进入社会的第一天就是羊出羊圈的时候，
一不谨慎就会吃的尸骨不存。
“不要凑热闹，快准备上车。”
列车员继续拿着喇叭喊着，根本无暇理会周围的人，
此刻火车各车厢陆续打开，人群又是密密麻麻地冲了出来，
慌乱的人群下车，弄得没上车的人也很慌，再加上喇叭声与人挤人的状态，
气氛越来越紧张，弄得刘东都有些害怕不能赶上车。
“张百天，我们快走吧。”
“嗯，走这边，我们走那边人少一点的车厢，到时候走过来就是了。”
张百天点点头，毕竟有未来6年残酷现实生活的经验，这点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两人加快了脚步朝人群涌挤的另外方向走去，
刘东不安地回头看了看，
只见身后有些车厢门口还没等人出来外面的人就挤了进去，
还有些从车厢窗户翻进去的，然后和车厢里人产生了冲突，还有翻到一半被推下来的。
各种嘈杂吼叫声充斥着耳膜。
“走吧，别看了，以后就习惯了。”
刘东点点头，看着张百天在前方瘦弱的背影，
总觉得张百天像是大哥一样罩着自己，和以前的张百天完全不同，
但是有时候又觉得他和之前又没多少区别，
可能是脑袋被撞了吧，就算性情大变也正常，
刘东在小说里经常看到过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