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单纯美好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刘伟他爹有些哭笑不得将手机还给他儿子，自己打开了网页，输入了肖健刚刚提到过的那个名字。
然而……
刘伟他爹一无所获。
尽管中文、俄文乃至英文网站他都搜索了一遍，却根本查不到有关这位诗人的任何消息或是作品。
确定没找到之后，刘伟他爹抬起头来看着刘伟，而刘伟也一脸无辜地看着他爹。
“那小子是不是又在随口乱编？”他爹问道。
“以他的性格……难说。”刘伟两手一摊，“他总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但听起来很有道理的话，问他谁说的他就胡乱编个根本找不到的名字。”
刘伟他爹忽然来了兴趣：“那小子都说过什么？”
面对父上的问题，刘伟有些慌：“太多了，记不住……哦对了，有个‘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挤总会有的’。”
“还有一句叫‘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
“嗯？”刘伟他爹停了下来，稍微品味了一下，“他说这两句话是谁说的？”
“一个是鲁迅，另一个是周树人……但我记不清具体哪个是哪个。”
他爹再次打开搜索引擎，分别输入了“鲁迅”和“周树人”进行查询。
果不其然，无论是“鲁迅”还是“周树人”都是查无此人。
“这首俄文诗，搞不好还真是他自己写的。”刘伟他爹自言自语着，点开了刚刚录好的伴奏。
巴拉莱卡琴那悠扬的前奏开始，几个乐段后手风琴也加入进来，刘伟他爹也跟着轻声唱道：
“满满一排货郎担子呀……满是花布和锦缎！”
“可别让我累坏双肩呀……要买布快出来看。”
郎朗上口的歌词，简单欢快的旋律，歌曲中那货郎与少女顾客之间充满了情感纠葛和微妙暗示的互动，随着歌曲的进行如一篇小故事一样缓缓展开。
刘伟他爹虽然嘴里唱着歌，可他的心却飘到了遥远的莫斯科，回到了他年轻时最美好的时光。
那时候的他，爱得纯粹。
那时候的她，单纯美好。
然而那份单纯的美好，终究已经蹉跎在岁月中了。
一曲唱完，刘伟他爹也从短暂的幻境中清醒过来。
“……真是，美好的曲子。”刘伟他爹如是说。
“是呢。”刘伟没那么多经历，所以也没那么多感慨。
当然更多的还是因为他的俄语没他爹那么好，所以感受不到歌词中所蕴含的简单而又美好的情感。
“我想签他的事，你跟他提了没有？”他爹忽然问道。
“啊？”刘伟一愣，随后略显慌乱道：“忘、忘了……”
“这样也好，不用你转达了。”刘伟他爹想了想，“等哪天他有时间，你把他叫到家里来……我亲自跟他说。”
“好。”
……
另一方面，一个粉红色的少女房间里，音箱中正播放着最近爆火的流行歌。
孟薇正趴在粉红色的书桌上，手中的铅笔正“刷刷刷”地在画卷上涂抹着。
在她的笔下，一个以芭蕾姿势翩翩起舞的少女形象，正在慢慢从画纸中浮现出来。
“啦啦……啦啦啦……”
孟薇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偶尔画开心了还随着音乐哼唱两声。
突然，她的房门被推开了，一个戴着眼镜的大号“孟薇”拎着手机走了进来。
孟薇连忙想要捂住画纸，但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埋怨道：“妈！你又不敲门！”
“又画画啦？给我看看嘛~嗯~~我女儿真棒！画得真好看！”
戴眼镜的大号“孟薇”歪头打量着她画纸上的那个裙摆飞扬的少女。
“找我什么事？”孟薇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她的好心情似乎也随之消散而去。
孟薇母亲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依然用那种温柔的语气问道：“你今天去了舞室吧？”
“是啊，然后呢？”此时的孟薇已经彻底收敛了笑意。
孟薇母亲柔声说：“那店长说，下星期有个规格很高的慈善晚会，其中正好就有一段芭蕾舞表演的机会想邀请你去。”
“不去！”孟薇摇头，“我周六周日都有事！”
“小孩子家家的，你能有什么事呢？你知道这个表演的机会有多难得吗？到时候可是会有好多大人物去观礼的……”
“你在他们面前露露脸，留下个好眼缘，以后万一什么地方需要这些贵人帮忙的话，有这一面之缘那就跟纯粹的陌生人完全不同的！”
“对你也没有什么损失，你练了这么多年芭蕾，也总得找地方表现表现不是？”
“这么好的舞台，这么好的机会，真的很难得的……”
尽管孟薇的脸色已经冷得能刮下霜来，但孟薇母亲就像没看到似的，就这么堵在孟薇门口一个劲地说个不停。
“我说，我不去。”孟薇冷声道，“我周六周日都有事。”
“小孩子家家能有什么事？什么事也不如你的未来事大！你知道外面多少人想要争取这个机会都争取不到吗？天上的馅饼都掉你嘴里了，你都不知道吃！”
“你这孩子，是不是傻啊？”
“巴拉巴拉……”
“……”
孟薇微微低下头，然后再次抬起，很认真地说：“周六周日有个省级的比赛，我朋友报名参加了，我想陪他比赛……”
“不行。”孟薇母亲微笑着说，“既然那么好的表演机会你都不愿意去，那你就哪都别去了！在家好好温课学习吧！”
说完，孟薇母亲的口气稍稍软了些：“我这也是为你好！为你的未来好！现在你不多多努力，今后有的是苦头吃！我是过来人，我知道……”
母亲的唠叨一遍遍，一遍遍。
孟薇渐渐低下了头，等她再次抬起头来时，眼中的漠然已经能将心都冻硬了：
“我，不，去！”
“好！”孟薇母亲也来了脾气，“那你哪都不能给我去！周六周天就在家呆着吧！”
“手机给我！没收了！”
“……”
孟薇磨磨蹭蹭地交出了她的那粉嘟嘟的手机。
“砰！”
门，关上了。
孟薇无力地趴倒在书桌上，指尖轻轻触摸着画上那个轻舞飞扬的女孩，轻轻触摸着她的脸。
仿佛正在安慰她一样。
……